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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5:42:57 作者: 藍家三少
他斂眸有些猶豫。
「影響什麼?」素兮忙問,當下握緊了手中的冷劍。
「影響生育。」溫故面色微沉的盯著床榻上的趙無憂,「我這意思你該明白!若你是個男兒,倒也罷了,男子屬陽,能些許抵抗這些陰寒之物。可女子本就屬陰,是故一旦攝入就很難拔除。」
趙無憂坐起身來,高燒中眸散迷茫,「你是說影響生育?就跟昔年漢宮趙飛燕一樣,息肌掌中舞,此生無後終。」
「對,只不過那是麝香,但你這個比麝香更烈更毒。」溫故有些不忍心,小心翼翼的為她掖好被攪。
素兮取了軟墊子讓趙無憂能靠得舒服一些,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能寬慰趙無憂的心。畢竟這藥是丞相給的,趙無憂吃了十多年,可想而知這體內的寒毒,恐怕早已累積到一定程度。
「如果不是蝴蝶蠱在你身上,這些累積的寒毒足以讓你的五臟六腑都被侵蝕腐爛。」溫故低低的開口,「你吃了那麼多年的藥,所以說此刻你的身子已經是個冰窖了。所以你會畏寒怕冷,即便是夏日炎炎,你的身上也是涼的。」
這點,素兮也覺得很奇怪。
從她認識趙無憂開始,趙無憂就一直怕冷體虛,連一月一次的月信都特別紊亂,更有甚者半年不來一次,來了就疼得直打滾,好像死過一次似得。
而且趙無憂的身子,一如溫故所言,從來都沒有熱過。除了心口上的溫熱,她全身冰涼,真當如冰窖里鑽出來的一樣。
趙無憂重重合上眸,「也許是我爹的迫不得已。」
「好,你既然要這麼說,那我也只好承認你所謂的虎毒不食子。」溫故斂眸,「但是有些東西是紙包不住火的,總有一天會被人查出來。我私底下托人去找了一樣東西,你們大概不認得,但是這東西就存在你的藥裡面。」
「小時候我跟著我爹上山,我娘頭疼得厲害,所以我爹就去弄了一些。那東西長在深山裡,爹說這玩意很容易生長,但是也極為脆弱,絕對不能移植,否則很難成活。而且這東西,爹堅決不讓栽種回去,爹說這東西是魔。」
趙無憂被窩底下的手,死死攥緊了床褥,面上冷到了極致。
素兮道,「溫故,你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什麼東西這樣厲害,我倒是不信了,還能長出妖魔鬼怪來?你們這些當大夫的,就喜歡危言聳聽。」
「你說的這東西,長得什麼模樣?」趙無憂問。
溫故從懷中取出一張紙,「我不知道能去哪兒找這個,如今巫族沒了,我也不可能回北疆去給你找,所以我就畫了下來。你可能不認得,但這玩意的確很厲害。尤其是止痛效果,幾乎是一等一的好,但也有個致命的弱點。」
接到那張紙,趙無憂只是看上一眼,便已經心驚肉跳。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當了十多年的大傻瓜,原來她所堅持的虎毒不食子,所渴望的親情都是騙人的。
這是素兮第一次見到趙無憂哭得這樣傷心,她不是那種會輕易掉眼淚的人,趙無憂一向無堅不摧,即便挨了兩刀子,也沒見趙無憂這般傷心絕望過。
她捧著那張紙,雙手顫抖得厲害,眼淚珠子吧嗒吧嗒落下,直接打濕了那張紙。
素兮慌了,當即取過趙無憂手中的畫紙,可她瞧了半天也不知道這到底畫的是什麼,心下猶豫的望著溫故,「你到底畫的是什麼?公子?」
趙無憂又哭又笑,「原來一直以來,我才是天底下最蠢的人。我以為天底下的父母都是一樣的,就算是自己受傷也得保全子女。我以為我爹是真心對我好,我以為他是真的怕我死了。如今我才知道,我不過是一枚可悲的棋子,如果哪一天失去了利用價值,我也會被棄如敝屣。」
「所有的善良與疼愛,都不過是一種掌控,他對我只有利用。可是可是他是我爹呀!他唯有我這一個女兒,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這到底是什麼?」素兮慌了,恨不能一劍劈開溫故的腦袋,瞧瞧這裡頭裝的是什麼。
溫故只是目不轉睛的盯著趙無憂,面色微恙,「你竟然認得這東西?」難道是記憶里的東西?可是這事兒除了他與父親,還真當沒人知道呢!便是慕容,他也沒敢告訴。
或者是,這丫頭自帶天賦?
否則,她如何認得這樣的東西。
「這是罌粟,專供皇宮培植,又名阿芙蓉,番邦進貢則名烏香。」趙無憂咬牙切齒,「是一種能強力止痛,卻又讓人無可擺脫的上癮,是千百年來,千百年後都沒人能無法擺脫的魔。」
素兮駭然,「上癮?」她突然醒過神來,「難怪公子一旦停藥,身子便急劇惡化,整個人都好像去了半條命。原來這藥不是緩解病痛的,是相爺用來控制公子的。」
「十八年!」趙無憂眸色狠戾,淚如雨下,「十八年,就算是養條狗也該有感情了!十八年一直控制我,讓我不人不鬼的活著。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他要這麼對我?我是他女兒,虎毒不食子,他的心難道比虎還要毒嗎?」
誰都沒有說話,趙無憂最後的歇斯底里變成了無語凝噎,而後無力的靠在那裡,眸色空滯的盯著床頂。她發泄了一番,才發覺原來發泄一點用處都沒有。卡在心口上的石頭還在搖搖晃晃,隨時準備把自己堵死。
第494章 先天不足之症的真相(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