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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5:42:57 作者: 藍家三少
    可惜,她落空了。

    趙嵩來的時候,趙無憂依舊覺得腿疼。無奈之下,她只好裝病躺在床上。橫豎她的臉色就沒好看過,所以是否犯病對她來說,根本沒有區別。

    「可曾吃藥?」趙嵩坐在桌案處,放下手中杯盞睨一眼床榻上面色蒼白的趙無憂。

    趙無憂俯首,「多謝父親關心,業已吃藥。大概是最近東奔西跑未能好好靜養,所以身子不濟。未能給父親全禮,請爹恕罪。」

    「無妨!」趙嵩眸色微沉,面上沒有半點情緒波動,「為父今日來,是有一件事要跟告訴你。」

    趙無憂蹙眉,突覺得心上漏跳一拍。

    趙無憂畢恭畢敬的聽著,趙嵩坐在那裡,眉目間無溫涼薄。他仿佛說著與己無關之事,口吻平靜得像個陌生人。好在趙無憂早就已經習慣,所以也並未放在心上。

    趙嵩面無表情道,「今日早朝之時,皇上宣齊攸王上殿。」說到這兒,他頓了頓,「你該知道,皇上一心修道是無暇顧及朝政之事,一旦上朝必定是有了大事。」

    「是。」這點,趙無憂心知肚明。

    趙嵩盯著她,「皇上對齊攸王是什麼心思,你應該很清楚,手足之情,還有當年的輔佐之義。你該明白,當年若不是齊攸王與為父一力扶持,是不可能有今時今日的盛世皇朝。」

    趙無憂斂眸,「無憂明白。」

    可她不明白的事,父親為何突然重提當年?還提及了齊攸王?

    驀地,腦子裡嗡的一聲炸開,趙無憂不敢置信的盯著眼前的趙嵩,「爹,您到底想說什麼?」這讓她不得不想起了回程途中,蕭容說的那些話。

    難道真的

    趙嵩輕嘆一聲站起身來,臨窗而立,負手背對著趙無憂,「你該知道,以你現在的身份地位,這婚姻大事本就做不了主。如今連為父都沒了法子,畢竟尋常人家的男子,到了你這個年紀早已成家立業,說不定孩子都滿地跑了。」

    趙無憂瞪大眼眸,身子微微繃緊,「爹的意思是」

    「不是為父的意思,而是皇上的意思。」趙嵩始終沒有轉身,是故趙無憂也看不清楚父親臉上的神色,到底是怎樣的。她只能聽到父親低冷的聲音在屋子裡迴旋著,他說,「齊攸王與皇上提議要褒獎你,請旨將鳳陽郡主與你賜婚。」

    第456章 原來你就是趙無憂(2)

    耳朵里嗡嗡作響,趙無憂的面色愈發蒼白,只覺得胸腔里的一顆心噗噗亂跳,「爹,若無憂真當是男兒身倒也罷了,這婚姻大事全憑父親做主。可、可是我爹,若然我真的娶了鳳陽郡主,豈非犯了欺君之罪?來日皇上徹查起來,其罪非小。」

    「對於這一點,為父不是沒有想過。」趙嵩輕嘆一聲,徐徐轉身看著她,「可皇命如山,誰都沒辦法違背。你該知道,皇上的歡喜便是你我臣子的歡喜,若是惹了皇上不痛快,那趙家也不會痛快,最後反倒便宜了東廠那幫閹人。」

    「可是爹」

    還不待趙無憂開口,趙嵩冷冷的打斷了她的話,「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為父相信以你的聰慧,必定可以做得漂亮。」

    「爹,無憂什麼都可以答應,唯獨這件事恕難從命。」趙無憂垂頭。

    「混帳!」趙嵩冷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想抗旨嗎?」

    「聖旨是爹接的,不是我接的。」趙無憂深吸一口氣,咬定牙關不鬆口,「入朝為官非我所願,我還是入了朝堂當了禮部尚書。如今娶親成家也非我所願,請恕無憂不孝,不能成全爹的心思。」

    下一刻,趙嵩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你敢違背為父的命令?」

    「無憂不敢,可是這樣的風險,無憂不敢承受也擔當不起。」趙無憂看上去是個病怏怏的,可實際上呢?她骨子裡的倔強,其實像極了楊瑾之。

    趙嵩目有深色的望著虛弱至此的她,記憶里的趙無憂一直恭謹,很少有過違逆他的時候。不過也是因為這樣,讓她這性子越發像極了楊瑾之。

    轉念一想,她這般眷戀著母親,像楊瑾之也是正常的。

    「冥頑不靈!」趙嵩冷喝,「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不管你答不答應,皇上的聖旨已下,你必須娶鳳陽郡主為妻。」

    「爹!」趙無憂眸色微紅,「若是被鳳陽郡主知道我乃女兒身,皇上那兒就算是捅破了天。欺君之罪,當誅九族。爹只想著不能落了東廠的口實,難道就沒想過一旦應承下來,就是因小失大。」

    她可不敢答應這件事,一旦應了下來,後患無窮。

    她不是穆百里,頂著太監之名娶親,大不了不洞房不親熱,橫豎是個太監罷了!可她呢?身為「男兒」豈能不洞房,三兩日倒也能用病痛推諉,時日長久怎麼辦?

    難道真要如外人所言,她與簡衍有私,是個龍陽之癖?既然不喜歡女子,卻又娶了郡主為妻,到時候皇上那兒她得吃不了兜著走。

    趙無憂自問沒有本事,能做到兩全其美,不留痕跡。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膽大妄為了,連為父的意思都敢違拗?是誰給你的膽子?」趙嵩冷然。

    那一番居高臨下,讓趙無憂的心裡發怵。從小到大,她看自己的父親,一直都是用仰望來形容的。那個高大而威嚴的父親,對她說話的時候總是不苟言笑的,在他這裡沒有半點溫暖,唯有嚴厲和苛刻。不管父親走到哪兒,她所見的都是卑躬屈膝的奴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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