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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5:42:57 作者: 藍家三少
    「死因跟素兮說的那樣,是頸骨斷裂,只不過我還有個異常的發現。這斷骨的手法跟江湖人不一樣,我行走江湖多年,不可能看走眼。就拿醫術來說,我也能道出個所以然來,所以你可以相信我的話,單從這手法來看,恐怕是個行伍之人。」溫故可不是在開玩笑。

    「你說什麼?」趙無憂陡然眯起危險的眸子,「軍中有人?」

    溫故點點頭,壓低了聲音繼續道,「如果真的是軍中出了問題,那這問題只能有三方面,一則御林軍,二則尚書府,三則齊攸王。來的時候沒見著有人動含音,可見尚書府和御林軍應該不成問題,否則不會留著含音這樣的隱患與咱們隨行。」

    「那麼剩下的,便只有齊攸王方面。如果問題真的出在齊攸王身上,你便要萬分當心。也不知為什麼,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我第一眼見著齊攸王便總有不安的感覺,惶惶不安。」

    第438章 這不是病,是蠱(1)

    趙無憂望著他,「心裡藏的事兒太多了,難免會惶惶不安。」

    溫故一愣,低笑一聲垂了眼皮,「不把我的肚子裡的東西都掏出來,你終是無法完全信任我。」

    「人心隔肚皮,你不也是因為無法信任而藏著掖著嗎?」趙無憂反唇相譏,不管什麼時候,都保持了最初的冷靜與精神。

    聞言,溫故長嘆一聲,「我知道,你在懷疑是我放水。在黎陽城的時候,含音受了傷,那刀口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不是劍傷而是彎刀。在中原在大鄴很少有人會使用這麼奇怪的兵器,所以你便懷疑上了同樣來自北疆的我。你懷疑那天夜裡的黑衣人和趙無極,是我故意放走的。」

    「我可沒這麼說。」趙無憂揉著眉心。

    「可你是這樣想的。」溫故盯著她。

    趙無憂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她只是耐人尋味的笑了一聲。面上,依舊是淡然自若的蒼白。

    溫故覺得自己快要被她逼瘋了,這丫頭一肚子的壞水,腦子裡都是算計,你一不留神就上了她的套。溫故覺得很無奈,極為無奈,在趙無憂跟前實在扛不住。

    「罷了罷了!」溫故捂著臉深呼吸,良久才抬頭望著好整以暇,等著他繼續道來的趙無憂。瞧著趙無憂那雙仿若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溫故覺得自己終究是無法抵抗的,「那天夜裡的黑衣人,很可能出自鬼宮。」

    趙無憂眉頭陡揚,「鬼宮?」

    「很抱歉,有些東西現在不能直白的告訴你,但我說過我對你絕無惡意,你可以完全信賴我。」溫故有些著急,「鬼宮的事情,我們找個時間好好談談。」

    「好!」趙無憂冷著臉應了下來。

    現在的確不是說話的時候,這馬車外頭雖然有素兮和陸國安隨行,卻也難保不會打盹的時候。若有隻言片語的泄露,只怕禍患無窮。

    等回到聽風樓再說不遲!

    趙無憂按捺了下來,靠在車壁處歇息,溫故只是靜靜的陪著她。看著她闔眼歇著,身上蓋著薄毯,有那麼一瞬間的走神。

    休憩的趙無憂也不忘緊蹙眉頭,長長的羽睫半垂著,風微微撩動車窗簾子,將外頭的微光打了進來,在她臉上映著斑駁的剪影。

    驀地,趙無憂突然睜開眼睛睃了溫故一眼,「為何這般盯著我?」

    溫故已來不及收回視線,與趙無憂的視線當即撞在了一處。心下一窒,他駭然別開視線,顯得有些慌亂,更多的是一種手足無措。

    那一刻,趙無憂突然在溫故的身上,尋到了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生澀。

    「你在看什麼?」趙無憂淡淡的問,緩緩坐直身子。

    溫故低頭笑得尷尬,「沒有,只不過突然走了神。」

    趙無憂想了想,「你該不會把我當成了慕容吧?」

    溫故駭然心驚,「沒有,你是你,她是她,豈能混為一談。我縱然思她念她,亦不會蠢鈍到這種自欺欺人的地步。」

    見他如此緊張,趙無憂蔑笑兩聲,「你這麼緊張作甚?不就是問你個玩笑嗎?」

    「恩,玩笑,玩笑。」溫故低語呢喃。

    「我的蝴蝶蠱是從慕容身上得來的,那麼是不是等蝴蝶蠱長開了,我便會越來越像她?」趙無憂打著趣兒。

    「不會!」溫故很肯定的搖頭,「蝴蝶蠱在你體內新生,那便是屬於你一人的,與她應當沒有多少關係。你還是你,她還是她。」

    趙無憂若有所思的盯著他,「當真?」

    「是!」溫故幾乎沒有猶豫。

    聽得這話,趙無憂如釋重負,「慕容很漂亮。」

    溫故當即笑了,有著少年人的生澀與靦腆,「是,真的很漂亮。不管隔了多少年,她在我心裡從未變過,始終是最初的模樣。」

    「愛一個人可不可以一輩子都不變?」趙無憂低低的開口。

    「會!」溫故含笑望著她,驀地又頓了頓,「你以後不要再蹙眉。」

    趙無憂一愣,「什麼?」

    「你跟她一樣,特別喜歡蹙眉。」溫故輕嘆,「心思太細,為人太聰明,也未見得是件好事。」

    趙無憂凝眉不語。

    過了晌午,開始下起雨來,這淅淅瀝瀝的雨讓前行變得困難起來。馬車在泥濘中行走,越發顛簸南行。趙無憂的身子本就不適,被這馬車顛簸得,面色愈發慘白。聽著馬車外頭嘈雜的雨聲,趙無憂沒來由的一陣心中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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