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頁

2023-09-27 15:42:57 作者: 藍家三少
    聞言,溫故道,「我先去看看藥煎好了沒有。」語罷,快速轉出房門。

    門外,陸國安冷颼颼的瞧了溫故一眼,帶著幾分不悅與鄙夷。

    房內,只剩下了趙無憂和穆百里四目相對。

    極是靜謐的屋子裡,只有燭花在時不時的響著,似是想打破這樣的沉寂。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各自垂眸,不知是無話可說,還是不知從和說起。

    最後,卻還是趙無憂極是無奈的鬆了一口氣,低低的問道,「我若就此死了,你當如何?」

    穆百里溫暖的掌心,裹緊了她冰冰涼涼的手,「你希望如何?」

    「與我隨葬麼?」她似是打著趣,可說這話的時候,晦暗的眼睛裡分明妁妁其華,有著難掩這樣的璀璨之光。

    他凝眉望著她,始終保持沉默。

    趙無憂別過頭去,慢慢的吐納道,「我不過是問你開個玩笑,你莫當真。」語罷,她幾欲收回手。

    穆百里溫柔的俯身,伸手撫過她冰涼的臉,大拇指的指腹在她蒼白而乾裂的唇瓣上來回摩挲著,「那句話是認真的。」

    她眸色微斂,「什麼話?我不記得了。」

    「與我在一起。」他直言不諱,「若記不住,我便刻在你臉上,教人人都知道。」

    她險些笑出聲來,卻因為身上有傷而極力隱忍。一張臉乍青乍白的厲害,她下意識的蜷了身子,驚得穆百里慌忙起身,「傷口裂開了嗎?」

    她搖搖頭,示意他坐下,「我沒事,只是牽動了傷處,有些疼罷了!」

    穆百裡面色鐵青的凝著她的臉,「很疼吧?」

    「你讓我捅兩刀試試。」說完之後,還不忘切齒罵上兩句,「該死的趙無極。」

    還能罵人,便是有了精氣神。

    穆百里心頭鬆了一口氣,低眉望著十指緊扣的雙手,「以後我沒說鬆手,不許鬆開。」她一愣,他握著她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趙大人的記性好,約莫可以記一輩子。」

    說起「一輩子」這三個字,他突然想起了溫故的那些話。原來話說太滿,真的會打臉的。思及此處,他的眸色沉了沉,只是看著她不說話。

    平素她與他在一起,也是她比較聒噪,慣來「以理服人」的,如今她有傷在身實在懶得說話,便也沒有吭聲,是故這屋子裡突然就這麼安靜下來。

    趙無憂合上眼眸,「穆百里,你再說一遍。」

    他別過頭嗤笑,那張濃墨重彩的臉上,泛起了少許悅色,「趙大人這人,還真是半點虧都不肯吃。」

    「什麼都能吃,唯獨不該吃虧,這是我爹從小教的道理。」趙無憂氣息奄奄,「再不說,我可就憋氣了,到時候後果自負。」

    他無奈的望著她,「你捨不得死。」

    聞言,她蹙眉,「合該死在你手裡,才能對得起千歲爺,這般費心了解我的秉性。」

    說起死,他覺得渾身不痛快,只得依了她,俯身湊上她的唇。知道她身上有傷,他也不敢過激,免得她稍有激動便會刺激傷口。

    他只是將唇輕輕的落在她的唇上,以只有兩人能聽得的聲音,溫柔低語,「趙合歡,與我在一起。」

    她笑著,一口咬住他的唇瓣。

    他只是挑了眉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子,慘白的容臉上,是她惡作劇得逞過後的愜意與得意。

    她也不是真的咬,只是十分享受他望著她時,那一份無奈的眼神,是故最後還是鬆了口,畢竟她身上有傷,著實也沒辦法與他僵持。

    罷了罷了,等到傷好了再說。

    穆百里輕嘆一聲坐了回去,趙無憂又開始昏昏欲睡。她傷得不輕,能醒轉已是不易,是故此刻能說上這麼久的話,也算是拼盡了全力。

    「你睡吧,我守著你。」他面無表情的為她掖好被角。

    趙無憂闔眼,「穆百里,那天夜裡你是怕我睡不著,所以才過來抱著我睡的吧?其實你比我輸得更早!」

    他沒有吭聲,只是被窩下的一雙手,仍是沒有鬆開。

    那天夜裡,她說的大概是尚書府南苑一事吧!

    自從金陵城之後,他便發現了一個問題,那便是趙無憂的睡眠質量,似乎有他在的時候,她便能一覺睡到天亮。穆百里想了很久,後來才覺得這趙無憂大概是基於兩個原因。

    一則他是太監,二則他的武功。

    輕嘆一聲,太監

    穆百里揉著眉心,這次換他頭疼了。

    第二天一早,趙無憂醒來的時候,房間裡只剩下素兮和奚墨,穆百里不知何時已經離開。眼底的光掠過一閃即逝的晦暗,耳畔是奚墨欣喜之音。

    「公子?公子你醒了?」奚墨欣喜若狂,「謝天謝地,公子總算沒事了!」語罷,奚墨與素兮一道跪在床前行禮。

    「卑職失職,請公子恕罪。」素兮俯首。

    趙無憂抬了一下手,示意二人起身,她的記憶還停留在昨天夜裡,那模糊而又不太真實的真心之談。

    素兮如釋重負,「多謝公子!」

    趙無憂想坐起身來,卻被素兮當即摁住,「溫大夫吩咐,公子傷得太重必須躺著靜養,暫時不能起身,否則傷口開裂後果不堪設想。」

    聞言,趙無憂只能繼續躺著,事實上她最討厭的便是床榻。

    小時候動不動的靜養,讓她最是厭惡纏綿病榻。

    「雲箏呢?」屋子裡沒見到雲箏,趙無憂瞧了面露難色的奚墨一眼。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