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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5:42:57 作者: 藍家三少
    她左手的力道自然不如右手,但她渾厚的內力還存留在體內。所以左手也能殺人,只不過不方便罷了。

    王少鈞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張因為憤怒而變得霜冷的臉,泛起少許緊張,「你、你生氣了?」

    「說!」她自然是生氣了。

    她斷了右手的手筋,冉恆都沒有動趙無憂一根毫髮,可見這趙無憂對哥哥極為重要。就目前而言,這趙無憂可能是哥哥的合作夥伴。

    「毒是我下的,是我想殺趙無憂。」王少鈞只覺得脖頸處的手,越收越緊,那種被扼頸窒息的感覺,讓他快要喘不上起來。

    他喘不上起來,雪蘭自己也不好受。尤其是瀕臨死亡,他們的感受是一樣的。

    無力的收回手,有那麼一瞬,雪蘭是想同歸於盡的。這樣糾葛不清,這樣下去,她覺得自己會瘋。

    「解藥呢?」雪蘭問。

    王少鈞輕咳著,脖頸處的異物感讓他覺得格外不舒服,喉間刺辣辣的疼,「你要解藥做什麼?」

    音落瞬間,便是一記響亮的耳光落下,雪蘭咬牙切齒,「從今往後不許再插手我的事情,趙無憂怎麼對我那是我自己的事,與你沒有半點關係。你若還想跟著我,就最好記住我今日說的話。」

    「趙無憂斷了你的手筋,你就不想殺了他嗎?」王少鈞不敢置信的望著她,按理說以雪蘭的性格,是個有仇必報的,如今多好的機會,她竟然要放棄?

    「把解藥給我。」雪蘭攤開掌心。

    「你要救趙無憂?」王少鈞駭然。

    雪蘭深吸一口氣,「殺趙無憂是我自己的事,關你屁事。何況就算我要殺趙無憂,必得光明正大,像你們這樣的鼠竊之輩,哼我只怕辱了自己。解藥呢?」

    王少鈞摸摸索索的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一枚藥丸遞給雪蘭,「這便是解藥,能不能救她,還得看她自己的命數。她的身體素質那麼差,也許沒等到你的解藥,便已經一命嗚呼了。」

    「那是她的命,關你什麼事?」雪蘭捏住藥丸,轉身就往外走。

    「可你的身子還沒好!」王少鈞急追。

    「站住!」雪蘭一聲吼,「你敢跟著我,我就死給你看。」

    王少鈞身子一顫,站在原地沒敢吭聲,只能望著雪蘭漸行漸遠。他只是想替她報仇,難道也錯了?明明趙無憂可以死的,為何還要救?

    她不想報仇嗎?

    報仇這事,還分光明正大與不擇手段?

    不都是殺人?

    有什麼區別?

    雪蘭是個任性的姑娘,可任性也要任性得光明正大,那種下毒做圈套的事情,她是不會做的。但她不會做,並不代表別人不會懷疑。

    趙無憂生死未卜,溫故幾乎是拼了老命的往東廠趕。這會什麼穆百里什麼東廠,都比不上趙無憂的性命重要。哪怕有來無回,他也是顧不得了。

    「如何?」穆百里坐在一旁,擰著眉頭去看施針完畢的溫故。

    「這毒倒是很詭異,有些像孔雀散。」溫故長長吐出一口氣,從藥箱裡取出一個瓷瓶,「幫個忙掰開她的嘴。」

    此刻的趙無憂已經無法自行吞咽,是故穆百里也知道溫故的意思。他是希望穆百里能用真氣將她這口藥給順下去,否則的話

    穆百里起身,陸國安當即上前,想幫忙抬趙無憂起來,雲箏搶先一步去攙趙無憂。自家的公子,豈能讓旁人給碰了。

    哪知穆百里長腿一邁已經近至床前,隨手便推開了雲箏。

    他默不作聲的坐在床沿,舉止輕柔的將趙無憂的上半生托起,而後讓她嚴絲合縫的靠在自己懷裡。溫故掰開趙無憂的嘴,將瓷瓶里的藥慢慢灌入她的嘴裡。

    穆百里的掌心就貼在趙無憂的後腰處,另一隻手死死摁著她的腕脈。

    源源不斷的滾燙,恰到時機的湧入她的身體,在她的身體裡遊走。內勁催發,讓她的喉間無意識的滾動了一下。

    雲箏欣喜,「咽下去了,咽下去了!公子咽下去了!」

    「別吵,都看見了。」溫故全神貫注,「解毒方子,是我剛研製出來的清心水,能暫時壓制她體內的毒。等她醒轉,我便能問清楚具體的情況,再對症下藥。」

    「你不是大夫嗎?現在便能對症下藥啊!」雲箏急了,「還要等公子醒來,這要等到什麼時候?萬一耽擱了病情,可如何得了?」

    溫故直起身子,將瓷瓶放回藥箱裡。定定的看了看眾人,「我不敢。」

    「什麼?」陸國安愕然。

    「如果真的是孔雀散,就不能隨意下藥,得慢慢的把毒逼出來。稍有差池,這輩子都得躺在床榻上。」溫故面色微沉,「孔雀散最傷筋骨,是故我也不敢輕易下藥。」

    穆百里低眉望著懷裡的趙無憂,慘白的容色,發黑的唇,連呼吸都極為微弱。此刻的她躺在他懷中,身體冰涼,除了最後一口氣,已然是個死人。

    心頭喟嘆,他突然覺得,若她死了他該如何是好?

    「她會怎樣?」穆百里問。

    「且看看她什麼時候能醒來再說。」溫故收了銀針,「如果真的是孔雀散,我也自有法子辦法。」

    穆百里輕輕的將她放回床上,凝眉望著一動不動的趙無憂,「都下去!」

    「可是公子」還不等雲箏說完,溫故拽著她就往外走。

    雲箏自然不肯,陸國安一個箭步,與溫故一道拖著雲箏就走出了房間。天知道,咱家千歲爺的臉色,幾乎是要吃人的,還敢多說廢話,這是等著被剁成肉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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