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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5:42:57 作者: 藍家三少
    雲箏盯著懷裡的枕頭,心裡有些納悶。

    回去之後,雲箏伺候著趙無憂吃早飯,不免還是問了一嘴,「公子,奴婢總覺得這溫故有些怪怪的,他對公子的關心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哪裡不一樣?」趙無憂問。

    雲箏想了想,「旁人若是想打聽公子,必定會問公子做了什麼,與誰見面,或者是行蹤去向。可溫故打聽公子卻是公子吃了什麼,喝了什麼,夜裡會不會著涼,這身子骨有沒有好轉。好像是春心動的少女,一心只將注意力落在心上人的飲食起居上。」

    聽得這話,趙無憂放下了手中的湯勺,當即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春心動的少女?這麼說,溫故是愛上我了?」

    雲箏撇撇嘴,「公子,奴婢是打個形容罷了!」

    「好了,不必打形容,去準備馬車,我要去一趟六部衙門。」趙無憂吩咐。

    雲箏行了禮,「是!」當即離開聽風樓。

    大門外頭,浮生已經候著,「雲箏?」

    「浮生?」雲箏笑得溫柔,「你怎麼在這?若是教人看見」她環顧四周,「快些走吧!」

    「你去哪,我陪你。」浮生握住她的手。

    雲箏抽回手,「這兒人多,不是說話的地方。」

    她轉身走在長長的迴廊里,浮生跟在後頭。

    「公子要去六部衙門,我得去給她備馬車。」雲箏含笑望著他,「你這是要出去嗎?」

    「不,我是特意來找你的。我想著雲箏,我去求求公子吧,讓公子把你賜給我。我發誓,我會一生一世對你好,必定不會負你。」浮生對天起誓。

    雲箏輕嘆一聲,「不消起誓,我信你。」

    語罷,她低下頭顯得有些靦腆,「此事我還未跟公子提及,等我尋個機會再說吧!公子待我極好,想來一定會答應的。只不過我必得提醒你一句,即便公子答應了,我也不會離開她身邊。」

    浮生連連點頭,「你在哪我便在哪,我不想與你分開。」

    說話間,已經到了後院馬房附近。

    雲箏看一眼不遠處的家奴,「你先回去,這兩日大概就會有消息。」

    浮生一笑,「我都聽你的。對了,昨兒出了什麼事?公子為何被抬回來?」

    「公子喝醉了,與東廠那頭發生了爭執,所幸有簡公子護佑,這才能安然回府。說起來也怪東廠,與趙家勢同水火,便乘人之危。」雲箏輕嘆,「若不是有簡公子,後果不堪設想。」

    「這麼說來,東廠與尚書府的梁子又結大了?」浮生凝眉。

    雲箏頷首,「可不是嘛!公子這一次必定要東廠好看,否則斷然咽不下這口氣。」

    浮生猶豫,「東廠今非昔比,那穆百里已經是九千歲,可想而知公子想對付他極為不易。」

    「是人總有軟肋,縱然是太監,也有自己的把柄。」雲箏冷笑兩聲,「公子是什麼人?她想做的誰能攔得住?這穆百里雖然武藝高強,而且身居千歲之位,可手底下總歸有些錯漏。」

    「此言何意?」浮生不解。

    雲箏別有深意的笑道,「東廠有個把柄落在了公子手中,所以公子若真的想對付穆百里,不費吹灰之力。」語罷,雲箏抬步朝著馬房走去。

    浮生沒有繼續跟著,在原地站了一會,瞧著雲箏漸行漸遠的背影,微微凝了眉目。

    把柄?

    東廠的把柄?

    據他所知,東廠穆百里慣來仔細,若然真有什麼把柄,那麼能得知這把柄之人,必定早就被穆百里除之而後快,怎麼可能還留待現在,反過來威脅他自己呢?

    可偏偏,此人是趙無憂。

    趙無憂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殺得了的,且不說趙無憂自身榮耀,便是這丞相府門第,也不是誰都能撼動的。丞相府獨子,連皇帝都不敢輕易殺了趙無憂,何況是東廠。

    是故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趙無憂走出府門的時候,雲箏與奚墨已經等在了門口。浮生站在門內,聽得外頭的馬蹄聲和車軲轆聲漸行漸遠,而後才敢走出府門,站在門口的台階上良久。

    東廠詔獄。

    推開那扇沉重的鐵門,雪蘭面無表情的走進去。簡易的房內擺設,一張木板床邊上,坐著微微佝僂著腰的男子,他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只是低著頭。

    房內有些漆黑,雪蘭取出火摺子點了蠟燭。

    微弱的光亮,讓床邊上坐著的男子,如木頭人一般機械的抬起頭來,一雙空洞的眼睛死死盯著雪蘭。

    雪蘭坐在桌案前,冷眼望著他,「好點了嗎?」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他終於抬頭,精鐵鑄就的面具,遮去了他鼻子以上的半張臉,如此一來無礙他的呼吸。

    「這是東廠。」雪蘭道,「就得遵守東廠的規矩。如果你還是要選擇去死,那我也沒辦法。」

    「那你知不知道,我此生」他音色哽咽,「我其實只想給你幸福。」

    「你所謂的幸福是強取豪奪,你經過我的同意了嗎?我答應要嫁給你了,還是答應跟你上,床?王少鈞,事已至此我不想舊事重提。我拿生死蠱沒辦法,但不代表我拿你也沒辦法。」她長長吐出一口氣。

    提起那一夜的事情,她至今還恨得牙根痒痒。她不是在意自己的處子之身所託非人,她只是不喜歡被人強迫,討厭那種被掠奪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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