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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5:42:57 作者: 藍家三少
    陸國安上前,瞧了一眼神色黯然的雪蘭,無奈的輕嘆一聲,「蘭姑娘有所不知,千歲爺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的擅作主張。千歲爺做事,慣來運籌帷幄,你若是打破了千歲爺的計劃,自然會惹他不高興。蘭姑娘若是真的為千歲爺好,煩請以後三思而後行,莫要再莽莽撞撞。」

    「現下有千歲爺護著,倒也安然無妨。來日若千歲爺不在身邊,你當如何自處?人總歸是吃一塹長一智的,若是故步自封,原地踏步,只怕存留不得。」

    說完,陸國安俯身作揖,緊隨穆百里而去。

    雪蘭面色泛白,定定的站在原地。

    她歷經風月場所,是真的不知這宮闈規矩,不知這朝堂廝殺。但凡知道一些,她覺得自己不會像此刻這般魯莽,惹他不高興。

    「我自會小心。」她顧自低語。

    宮宴開始之前,這御花園裡已經熱鬧非凡,雖然都是文武百官,可一個個都眉開眼笑的,見著趙無憂進來皆快速斂襟,面露恭敬之色。

    這裡不免有些老臣,最是見不得趙無憂這樣的魅主之色。年紀輕輕卻耍得一手的好手段,將皇帝玩弄於鼓掌之間,博得了高官厚祿,位居一品大員。

    可趙無憂不管這些,今兒她與穆百里才是主角,所以沒必要在乎任何人的臉色。

    位居高堂,是她自己的本事,跟誰都沒關係。看不過眼的,滾蛋便是。想在朝堂立足的,就最好斂了他們的心思,否則別怪她不客氣,她又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穆百里也趕來了,兩大巨頭對峙,原本喧囂熱鬧的御花園,頃刻間安靜得如同一潭死水,落針可聞。

    她站在那兒,面上沒有半點情緒波動,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因為是宮宴,大家都不必穿官服,她還是一襲素色,不改書生舊模樣。

    「趙大人!」穆百里不冷不熱的開口,鳳眸若有所思的凝在她臉上。

    趙無憂揚唇似笑非笑,「九千歲。」

    高手對決,山雨欲來風滿樓。

    一聲「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讓所有人都從尷尬而緊張的氛圍里解脫出來,在場所有人撲通撲通都跪在地上,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都起來吧!」皇帝黃袍加身,掃了一眼眾人,最後將視線落在穆百里身上。

    趙無憂抬了眼角,瞧著皇帝這般神色,便知道他是在找人。至於找誰就不必言說了,想想就知道,皇帝食色找的自然是美人。嬌滴滴的大美人,傾國傾城的異域女子,當然肯定不是穆百里。

    心頭冷笑,趙無憂扭頭看了穆百里一眼,眸色無溫。

    穆百里倒是不以為然,隨著眾人一道起身,畢恭畢敬的模樣一如從前為奴為婢的時候。他對皇帝的恭謹絲毫不遜色於趙無憂,兩個謹慎的人湊在一起,那就是格外謹慎。

    在百官面前,穆百里生殺在握在皇帝這兒,穆百里只是個聽話的奴才。

    「都坐吧,今兒是宮宴,是朕為趙愛卿和九千歲穆百里設下的慶功宴,從今往後兩位愛卿須得相互扶持,助朕治理大鄴,以保國泰民安。」看得出來,皇帝還是很開心的,雖然沒找到自己想見的那張臉。

    不過今兒妃嬪坐了一堆,卻沒有見到傅玉穎和夏季蘭,可想而知這二人怕是有些難處。誰不知道,宮裡兩位婕妤都身懷有孕,是故也都沒有在意。

    皇后沒有帶著秦安出來,坐在皇帝身邊的時候,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穆百里,最後將眼珠子滴溜溜的落在了趙無憂的身上。

    趙無憂這兩天經過調養,身子稍稍好轉,是故氣色也不似回京之時的蒼白。

    這病怏怏的少年,站在明亮的燭光里,一身素衣翩翩。與身旁的穆百里相互輝映,愈發如謫仙般不食人間煙火。她站在那兒,身上散著淡淡然的優雅,舉手投足間帶著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如同璞玉雕琢,不染世上半點塵埃。

    這樣的男兒,是足以讓女子傾慕的,何況還生得一張極是俊俏的容臉。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有些消瘦有些單薄。

    她與穆百里往那一座,簡直就是完美的兩個極端。

    一個如妖如孽,一個仙風傲骨。

    皇后看得有些入迷,但礙於這是宮宴,底下還有文武百官。在靜儀的悄悄提醒下,不甘不願的斂了眉目,收了這份心思。

    皇帝本來就不喜歡拘謹,是故道一句「隨意」,底下便又開始熱鬧了。歌舞昇平,絲竹管弦,靡靡之音在宮廷內外悠揚。

    趙無憂的身子剛剛好轉,自然是不會飲酒的,所以她的案上雖然放著酒,可杯盞里卻是白水。眸光溫和的掃過在場眾人,她不喜歡這樣的嘈雜。是故酒過三巡,她便藉故離開宮宴,找了個偏僻的地方躲清靜。

    奚墨上前伺候著,「公子身子不適?」

    「沒有。」趙無憂輕嘆一聲,「東西送去了嗎?」

    「奴才已經將冰塊交到了簡公子手中,想來他也會明白公子的心思。」奚墨低低的回答。

    趙無憂點點頭,「你先下去吧,我一個人坐回。」

    「可這」奚墨不放心。

    「沒什麼不放心的,這是皇宮大內,誰敢造次。」趙無憂道。

    第314章 看誰先淹死在醋缸里2(4)

    「是!」奚墨行了禮,乖順的退下。

    月色正好,她一襲素衣站在月光里,瞧著那銀裝素裹的宮牆,負手而立。風過微涼,她輕咳兩聲,面色微微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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