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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5:42:57 作者: 藍家三少
    轉念一想也對,趙無憂穿了十多年的男裝,你讓她扒了衣裳便轉換為女子的角色,是有些勉為其難。

    穆百里輕嘆一聲,低頭望著趙無憂,「趙大人這招是從何處學來的?」

    趙無憂煞有其事,「督主的記性不好,早前在珍品房裡,督主不是親自教授,這春宮美人圖,該如何繪製嗎?我這眼力見自然是極好的,畫都畫了,自然記在了心裡,以便不時之需。」

    「趙大人的記性真好!」穆百里怎麼覺得,好像自己上當了一般?反客為主的那一瞬,他只覺得腹內溫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心如止水的世界,隱隱有些波瀾。

    四目相對,這一場博弈又是誰輸誰贏?

    趙無憂笑得涼涼的,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還真是跟那青樓妓館的女子沒什麼兩樣,皮厚得很呢!她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他,「這不是擔心,督主來日若要親身試用,咱也得活學活用,督主覺得呢?」

    「這話說得真像個怨婦。」穆百里輕嘆一聲,「還不挪開。」

    趙無憂翻身便用衣裳遮住自身,結束了這一場無妄之災。

    瞧著她穿好衣裳,穆百里冷了臉,到頭來他像個小丑,而她卻是化被動為主動,輕輕鬆鬆的將這尷尬化解。可都到了這份上,你再往上撲,似乎輸得更徹底。

    趙無憂這人,實在是該死。

    若非留著她還有用處,此刻的穆百里,還真想掐死她,一了百了。

    「怨婦?」趙無憂笑了笑,「督主這是覺得,你我已如夫妻嗎?不然何來的婦人一說?男未婚女未嫁的,要不要當我趙家的上門女婿?保不齊我還能生個孩子,讓你當一回奶媽。」

    語罷,趙無憂笑得難以自抑,可笑得狠了便又開始咳嗽。

    一張素白的臉,乍青乍白得厲害。

    穆百里撫著她的脊背,為她順氣,「有奶便是娘,趙大人是這個意思嗎?」語罷,他不懷好意的盯著她的胸口。

    趙無憂快速抱胸,「看什麼?」

    「沒什麼好看的。」穆百里淡淡然開口,「睡吧,估計明兒起來,就會有人來了。」

    明天?

    這麼說,明天便能出去了?

    太好了!

    趙無憂眯起危險的眸子,等她出去,她必定要無極宮付出千倍萬倍的代價。還有那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另一個趙無憂。

    想取而代之,哼,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夜裡睡得沉沉的,趙無憂只是覺得身上燥熱得很,腦子裡渾渾噩噩的。身上極度疲乏,四肢無力,連眼皮都睜不開。

    耳畔,是穆百里磁重的聲音,「趙無憂?你醒醒!」

    醒?

    她也想醒,可這眼皮子重得抬不起來,她想開口也是力有不逮。

    她能感覺到他含著她的唇,將冰冰涼涼的水灌入她的口中,而後不安分的舌在她口中肆意攪動了一圈,才不甘不願的收回。

    一次,兩次,三次,這死太監還真是不厭其煩!

    這到底是救人,還是占便宜?

    趙無憂本身便是渾渾噩噩,如今嗓子裡舒服了,身上的忽冷忽熱便也漸漸退下。人乏得很,反正該看的不該看的,穆百里也沒少看。這全身上下一百多塊骨頭,哪塊是他沒有摸過的?

    既然如此,乾脆還是歇著吧,便也不再掙扎。

    安安心心的睡覺,管他明日會怎樣!到了這地步,你還去想那些有的沒的,未免太不實際。

    趙無憂睡得格外安穩,身上忽冷忽熱的卻始終有溫暖的懷抱不離不棄。有那麼一刻,她覺得其實有個人能疼你也是不錯的,知冷知熱,而不是像所有人那樣,對你畢恭畢敬。所謂的畢恭畢敬,也只是畏懼你的權勢罷了,而不是真正的尊敬。

    穆百里抱著趙無憂,闔眼歇息。

    一如在金陵城那樣,她還是喜歡枕著他的腿或者胳膊入眠。到了下半夜的時候,許是覺得冷,她自己便不由自主的往他懷裡鑽。

    身上,心裡都有些痒痒的,那種滋味無法言說。可是有個人能與你肌膚相親,能與你相互依偎,感覺也不賴。一個人孤單寂寞了太久,難免會生出涼薄之意,對什麼都不在乎,對誰都不在乎。

    可當有人,能暖你的心之後,你便會覺得再也沒有第二個選擇。

    久而久之便成了一副局面,那便是:你在時,你是一切你不在,一切是你。

    第160章 宦臣不與奸臣斗(2)

    只是帶著面具太久,誰都摘不下來了,誰也不肯去直面自己的內心。這世上所有的廝殺並不都源於貪婪,也有因為:你不言我不語。

    一覺睡醒,外頭的陽光極好,穆百里低眉去看懷裡的趙無憂。如墨青絲平鋪在石面上,那張素白的臉,在他的陰影里竟顯出幾分晶瑩剔透的感覺。薄唇緊抿,長而捲曲的羽睫垂著,落著極是斑駁的剪影。被他的呼吸撩動,便是剪影也變得格外美麗。

    心裡,倒生出幾分相安靜好的感覺。

    她咂了一下唇,懶洋洋的睜開眼眸。羽睫顫了顫,顯然是沒想到自己會躺在他的懷裡睡了一夜,而且還是以在他知曉自己是女兒身的情況下。

    「醒了?」頂上傳來他磁重的聲音,「看樣子趙大人以後怕是要失眠了,沒有本座這條胳膊這條腿,趙無憂又如何能安枕無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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