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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5:42:57 作者: 藍家三少
    隨著年歲漸長,她這女兒身的身份,早晚是個禍害。

    穆百里笑得涼涼的,望著她唇上的紅腫,方才分明意亂情迷,卻能在瞬間恢復如初,趙無憂不愧是趙無憂。這清醒與迷離,竟自我把持得這麼好。

    四目相對,終是誰都沒有再開口。

    氣氛有些尷尬,好在趙無憂也不是薄皮之人,這同床共枕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只要和衣而睡,倒也沒什麼問題。他一個太監,難不成還能半夜提槍上陣?

    他敢提槍,縱然發現了她的女兒身,那他這欺君之罪哼!

    合上眼眸卻無法安然入睡,趙無憂只是覺得奇怪,這幾日總是心神不寧,又是為何呢?難不成還有什麼事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細細去想,然則怎麼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到底是哪個關節出了問題呢?

    趙無憂是百思不得其解,是故夜裡也睡得不安穩。不過身邊的穆百里倒是呼吸勻稱,但她料定他並非真的睡著。這死太監看著平易近人,成日一副菩薩心腸般的笑盈盈,實際上卻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若是就這樣輕信於他,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許是料到趙無憂是這樣的心思,天還沒亮,穆百里便離開了房間。

    長長吐出一口氣,趙無憂想著,他此行過來,到底是為了保護自己,還是為了看住她?可轉念想想,似乎又都不對。這穆百里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坐起身來,趙無憂眉目微沉,輕嘆一聲取出衣襟裡頭的玉佩,這是臨走前娘給的護身符。掌心捏著那玉佩,宛若握著娘親的手,淡淡的暖意逐漸滲入身子,「娘,合歡想你了。」

    所以如今,她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只需要處理最後的環節,不管這金陵城裡有什麼,都再也留不住她的腳步。

    窗外傳來低低的叩響,三長兩短。那是素兮的暗號,是素兮來了。

    「進來。」趙無憂起身開了窗戶。

    素兮縱身輕躍,快速進入房間,而後合上窗戶,「卑職在外頭守了一夜,終於見著督主離開,這才敢敲門。公子,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給他劉弘毅一百個膽子,他敢對我下手?」趙無憂冷笑兩聲,「退一萬步講,縱然他不把我這代天巡牧的皇上欽差放在眼裡,也得顧及我爹趙嵩。」

    世人誰不知曉,皇帝不理朝政,是故這朝政大權早已旁落,悉數捏在趙家父子的手裡。

    趙家父子把持朝政,玩弄權術,這些年把一個大鄴朝廷牢牢的抓在手心裡,使得文武百官人人忌諱,敢怒不敢言。

    素兮頷首,這話的確如此。

    不忌憚皇帝,並不代表不忌憚趙家。

    趙無憂可是趙嵩唯一的兒子,若是傷了趙無憂,來日趙嵩回朝,還不得掀了你這金陵城。

    「鍾昊天那頭如何?」趙無憂輕咳兩聲。

    素兮慌忙去撥弄火盆,讓火盆里的炭火重新燃起,能讓屋子裡的溫度升高一些。趙無憂懼寒怕冷,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如公子所料,鍾昊天倒也有幾分聰慧。咱們把那扳指送還給他,他便轉身給了管家,由管家拿出昭告天下,比他自己的自言自語要來得更有見證力。」素兮如釋重負。

    趙無憂淺笑,「他於七星山莊而言,沒有半點根基可言,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他自說自話拿出扳指,也不會有人相信。還不如把扳指給那管家,鍾昊天與老莊主對話的時候,老管家總是在旁候著,心裡也知曉老莊主的抉擇。」

    「老管家願意幫忙,他說上一句兩句,比鍾昊天的歇斯底里更管用。現在七星山莊的局面如何?可都在他掌控之中?」

    第127章 把黑的變成白的(2)

    素兮頷首,「有族長幫襯,鍾昊天已經成為繼任莊主,只待抓到真兇伏法,便能讓老莊主死而瞑目,入土為安。只是卑職不明白,族長為何要幫他?」

    「我說過,宋家祖上是京官,如今是商賈,但並不代表不畏懼我爹的權勢。趙家在整個大鄴天下里,都起著尤為重要的作用。身為宋家的族長,必須識得時務。上一次穆百里一番乾淨利落,族長便知這金陵城裡有東廠的爪牙。試問天下人,誰不懼怕趙家的權勢,誰不害怕東廠的手段?」趙無憂笑得寒涼。

    東廠,那可是只進不出的地方,殺起人來一個個從不眨眼。

    扒皮抽骨,食肉寢皮,其手段之毒辣,令人髮指。

    明知是蚍蜉撼樹,還要撐起所謂的骨氣來跟趙家和東廠作對,那這宋氏一族也就活到頭了。族長當然知道輕重,知道是趙無憂還敢反對,不是老虎嘴裡拔牙,自己找死嗎?

    若是連這點眼力見都沒有,他也當不了宋家的族長。

    素兮一笑,「這倒也是,東廠那些閹人和錦衣,可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進了東廠,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俄而長長吐出一口氣,「七星山莊的事算是告一段落,等到老莊主下葬,這些個么蛾子都會被逐出山莊,到時候鍾昊天就是一人獨大。」

    「他能不能一人獨大,跟我沒關係,我只要我自己該得的那份。」趙無憂瞧一眼明滅不定的燭火,「雲箏那頭應該已經布置妥當,我們很快就會回京。對了,讓你查的事情查得如何?」

    素兮面色微緊,「東廠口風極嚴,卑職只探得那人名叫扎木托,是個北疆蠻夷,絕非咱們中土人士。東廠找他似乎已經找了很多年,可是始終無果。聽說此人擅易容,如同千面郎君一般,一日千面,防不勝防。也是因為這樣,東廠的人一直沒能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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