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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5:42:57 作者: 藍家三少
    「趙大人走的時候,好似氣壞了。」陸國安俯首。

    「是嗎?」穆百里哂笑,「他不是自詡君子嗎?君子淡然處之,怎麼就不淡定了?堂堂禮部尚書,執掌教坊司,這些個男男女女的事兒又不是沒經歷過。」

    陸國安笑道,「奴才瞧著趙大人身子單薄,成日病怏怏的,只怕還真的未有經歷。」

    穆百里微微一怔,瞧趙無憂這幾次的表現,的確像個雛兒。

    這倒是有趣兒!改明兒,讓他開開葷,想必更有趣。

    穆百里拂袖轉身,「把東西送宮裡去吧!」

    回府的路上,趙無憂始終沒有吭聲,她也沒想到穆百里這死太監,竟然無賴到這種地步。他哪裡是要回報,這分明是羞辱。好歹也是禮部尚書,他竟然讓她畫春宮,傳出去她顏面何存?丞相府又該如何自處?

    可趙無憂識時務,當時那種情況,她只能照做。

    挑點東西,結果讓穆百里給擺了一道,還留了把柄在他手裡。她更沒想到的是,穆百里還把東西送到了御前,如今她縱然有心拿回,也是無能為力。

    穆百里就是穆百里,哪裡肯吃半點虧。

    低眉望著掌心的佛珠,趙無憂微微斂眸。按理說自己的圖紙到了穆百里的手裡,他找不到佛珠背後的秘密,一定會把佛珠拿出來,逼著她開口。可事實上那些佛珠雖然名貴,卻都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她料定,穆百里的手中恐怕沒有她想要的東西。

    明兒,是去雲安寺的日子。

    想起這事兒,趙無憂眸中溫度驟降。

    捏緊了手中的玉牌,趙無憂冷笑兩聲,「我倒要看看,你們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皇帝有了後宮三千,罷朝至今。群臣們早已習慣皇帝的昏聵,所以皇帝上不上朝都跟他們沒多少關係。若是遇見緊急公務,還有趙無憂在後頭操作。其餘的小事兒,都交給內閣的夏東樓全權處置。

    所以皇帝看到的是,夏東樓對內閣的把持,而不是幕後的趙無憂。

    雖說薑還是老的辣,可夏東樓還是老了,殊不知:長江後浪推前浪。

    天一亮,趙無憂就帶著佛珠去雲安寺。

    這麼好的東西,還是送給禮佛的母親為好。趙無憂不信神不信鬼,她只信自己。

    抬頭望著雲安寺的匾額,上個月的時候,章濤就是於此處被擒。說起來也是怪,她讓人追查了那麼久,竟沒有找到半點與章濤有關的黨羽消息。由此可見,是遇見對手了。

    走進禪房,趙無憂默不作聲的盤膝蒲團,畢恭畢敬的將錦盒放在了母親的身邊。

    楊瑾之念完經,放下手中的木魚扭頭望著她,「你的氣色看起來好多了。」

    「尚書府的梨花,開得極好。」趙無憂打開了錦盒,「娘,這個物件留給我不合適,我想著還是留在母親身邊為好。」

    楊瑾之望著錦盒裡的佛珠,含笑搖著頭,「心在誠,而非物在精。合歡,你還是不懂。」她起身將佛珠纏在趙無憂的手腕上,「一百零八顆佛珠,都有各自的定義。合歡,凡事太盡,勢必緣分早盡。娘如今說的,你也許還不能領會,等你走過經歷過一些事情,你就會明白有些執念是業障,而有些執念是緣分。」

    趙無憂是真的不懂佛理,她知道朝政,懂得如何操控人心,可她做不到清心寡欲。

    第29章 東廠有一種刑罰,叫剔骨

    「娘?」她低眉望著佛珠,「這東西,不適合我。」她滿手鮮血,只怕佛也容不得她,乾脆不入佛門罷!

    楊瑾之握著女兒的手,慈祥的臉上浮起一絲淒楚,「合歡,雖說天意難違,但也事在人為啊!合歡,如果就走吧!」

    「如今還容得我走嗎?我也走不了。」她含笑望著自己的母親,「娘,今兒我好好陪著您!」

    楊瑾之點點頭,趙無憂攙著她緩步走出禪房。

    春意闌珊,正是一年最好的時候。

    滿樹繁花,盈盈落下,默默無語,相對無言。

    「你出生那一年,梨花開得最好。」楊瑾之望著滿樹的白,猶似想起了那年的情景。

    等著楊瑾之累了,趙無憂送了她回房,出來的時候奚墨與雲箏已經等在了院門外頭。

    「公子,是玉牌!」雲箏畢恭畢敬的將一塊玉牌雙手呈遞。

    趙無憂笑得涼涼的,「看樣子」

    一塊玉牌,不知道背後牽扯了什麼,看似簡單其實不然。

    「哪兒來的?」趙無憂問。

    奚墨道,「在山下小鎮得來的。」

    雲箏補充,「謹遵公子吩咐,咱們的人已經分散開來,喬裝在山下待命,無意之中在一間布莊裡發現了這個。布莊的掌柜和夥計已經被咱們控制,所以」

    聽得這話,趙無憂便明白了,「打草驚蛇了?」

    「公子恕罪!」二人雙雙跪地。

    「吩咐下去,嚴密控制小鎮上的所有出入口。寧可錯殺,絕不放過。」趙無憂眯起了危險的眸子。這一次,她倒要看看背後那人,到底是誰。

    「是!」奚墨行禮退下。

    趙無憂攏了攏衣襟,抬步往外走。

    雲箏愕然,「公子?」疾步跟上,「公子要去哪兒?」

    「我去布莊看看。」趙無憂將玉牌收入袖中。這些年,她總覺得有人在自己背後,就站在某個她看不見的角落裡,默默的操縱著一切。她最恨有人,悄無聲息的站在自己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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