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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5:30:23 作者: 西西米兔
只是說了一句,「儘量簡車而行。明日下朝後,你隨我去一趟管府,這次的事,管大人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否則明哥兒不可能全身而退。」
「那我按一等隨禮?」陳玉珂雖不知道裡面桂伯舟使了多少勁,但是肯定搭進去不少人情,甚至可能動了筋骨。心裡嘆了一口氣,兒子果然就是債,幸虧不多生,否則不僅僅是要命的。
「諾!」桂伯舟拿起茶杯漱了漱口,看到杯子裡面的菊花已經散開,金黃色的花瓣讓人心情好多了。陳氏越發的細心了,其實他當時雖然覺得火氣旺,但是既然發泄了出來,想辦法解決彌補就是了,隨意問,「阿爹阿娘身體可好?你平日如果無聊不如回去陪陪阿爹阿娘。」
桂伯舟說的是已經退下來的老丈人陳敬之和丈母娘吳氏,並不是渣爹和嫡母。此時兩人並不在京中。
雖然感激嫡母當年在他的婚事上不做阻攔,但是兩人其實除了遵循禮法之外,更多的是交易關係,尤其是十七郎考了同進士成親之後,走了桂伯舟的關係去外地做了一縣的行政長官縣令,嫡母放心不下,乾脆帶著渣爹跟著十七郎去了蘇縣。
想到當時渣爹要死要活不肯離開皇城這個溫柔鄉的樣子,桂伯舟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了。儘管將嫡母娶進來的時候,兩人你儂我儂的好了些日子,可是狗還是改不了吃那啥的。不過嫡母居然也樂得清淨,倒也是個聰明人。如果不是怕渣爹留在皇城,給後面給十七郎惹事,嫡母秦氏肯定不會將他帶走。
「自從軍哥兒出生之後,阿爹阿娘的身體倒是較以往硬朗了。」陳玉珂無奈地笑了笑,「嫂子倒是對軍哥兒不錯,直接抱到玉園養在膝下。只是玲丫頭前段時間三番五次的回府,陰陽怪氣的話說了不少,幸虧阿爹阿娘沒聽見,被嫂子壓下去了,否則大哥怒了,這丫頭得吃一番苦頭。」
陳玉才娶的是戶科給事中蔣英崚之妹,兩家算是門當戶對了。二十餘年來,兩人感情尚可,只是蔣氏生了女兒陳佩玲之後一直無所出。
陳玉才是陳家的獨苗苗,吳氏心疼兒子,開始只是私底下嘀咕,後來更是直言,就連陳黃氏已經老眼昏花了,不記得人了,都是不是嘀咕讓孫子生兒子。
蔣府無奈,也阻攔不了女婿納妾。蔣氏淚灑枕巾幾次後,看了不知道多少大夫,一海碗一海碗的苦藥就往肚子裡吞。
陳玉珂駭然,這簡直就是沒病都將人吃出病來了。值得嗎?
「值得,當然值得。」蔣氏擦了擦眼角的淚,「妹妹,你不知道,你大哥倒是說過如果真的沒有兒子,也是命中注定的。可是我夜裡多次驚醒,一想到你大哥去後連個捧火盆的人都沒有,我就是陳家的罪人啊!」
陳玉珂見無法和嫂子說通,剛剛一和向來疼愛自己的阿娘說起,本想讓阿娘去勸勸嫂子的,可是沒想到阿娘居然勃然大怒,指著她的腦門破口大罵,說她只是潑出去的水,娘家的事少管,另外讓她趕緊多生兒子,否則真的等到年老珠黃的時候,再想生也來不及了。
陳玉珂雖然被阿娘的話語氣倒了,但是也知道這件事自己辦錯了,古人云,自家門前雪自家掃,莫管他人瓦上霜,雖然冷漠,但是這個距離還是得掂量著的。至此,娘家之事,她甚少插話了。
後來蔣氏就主動出言給陳玉才納妾。只是最初幾年陳玉才都帶兵在外,甚少歸家。歸家也不過十天半月,雖然播種了,卻毫無收穫。一直到年近四十,才由一個丫頭生下了軍哥兒。
陳玉珂回去喝軍哥兒的滿月酒的時候,沒看到那個丫頭,她也不問。倒是蔣氏主動提出起來,「給了一副嫁妝,又添了些箱子銀嫁出去了。這樣對軍哥兒好,對她也好,沒得平添亂頭。就是玲丫頭讓人頭疼,她都嫁進管家了三年多了,還是一副小女兒的性格,若不是一舉得男,我真的對不起我那親家。」
桂伯舟對陳府之事不多發言,那次岳母給了陳氏冷言惡語,他倒是敲打了大舅兄一番。按理說輪不到他這個妹夫教訓大舅兄,況且陳氏也的確不該插言陳府之事,子孫綿延大事豈是小?又不是人人都像他一樣,不好女色就算了,根本不想多生那些討債的。
只是陳氏再不好,她也是桂府的當家夫人,只能他床頭教妻。
「我先去外書房,中午不回來了,下午直接去張家。」桂伯舟習慣地交代他的行蹤,站起來,眯了眯眼睛,有點刺痛,公文材料看多了,眼睛難免受損,「家裡的事你看著辦。」
陳玉珂勾了勾嘴角,點頭,這點是她最滿意桂伯舟的地方,乾脆、不攬事,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看著擺在桌面從倉庫里拿出來的藥材和各種藥丸子,陳玉珂讓丫頭去將大少爺叫過來。
「阿娘……」桂樾明小心地邁步進來,輕輕地扯動嘴角,儘量讓自己表現得若無其事。儘管知道府中之事,阿娘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他還是假裝甚麼都沒有發生。
別看阿娘平日一副菩薩的樣子,其實防心是最重的,看得通透看得清,這還是之前身邊的一個幕僚說的,否則不可能把控桂府那麼多年,他一個庶出的弟妹都沒就算了,就連一隻母蚊子都見過。
況且他要臉呀,做下了要誅九族之事,若不是他阿爹有本事,他現在的腦袋已經掛在皇城的城門口上曬臘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