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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5:30:23 作者: 西西米兔
軒轅烈焱眯起眼睛,卻未能從軒轅榮臉上和眼裡看出甚麼來,「榮親王府朕已經讓人去收拾,皇叔可回去看看是否滿意。另外,這些侍衛是朕送給皇叔的,畢竟皇叔離京已經十餘年,總有不適之處。」
直到軒轅烈焱一行人的燈火消失於城樓之上,軒轅榮才回頭去看他身後十幾個靜立於雪中的禁軍侍衛,他們吏屬三衙禁軍中的侍衛司,可於御前帶刀,直接聽命於皇帝,除皇帝外再無人能夠調令。
可現在他這個皇侄卻將人給了他,他是死過不知多少回又重獲新生的人,他這個侄兒有點想當然了,這點像林氏。就像皇嫂說的,無論用甚麼計謀,只要你成功了,別人總會對你點頭哈腰,可是作為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你不能沒有自己作為人的底線和道德,林氏她從來沒有瞧在眼裡,可是恰恰現在似乎是她笑到最後了。
軒轅榮唇勾一抹嘲諷笑意,轉身走出白虎門。
……
「阿爹!」陳玉珂輕輕喚了一聲,將妮娘煮的一小鍋雪梨冰糖水擺在窗邊小几上,又從裡面舀出兩小碗,放在邊上。
陳敬之正在寫摺子,要呈御的那種,最細的灑金紙,一筆不能差。這是前兩天陛下特意安排的差事。要翰林院呈上一封關於大穆如何趁金國動亂分崩金國的奏疏。
翰林院中人人皆是才子,皆是從科考上來的,可是很多人都沒有到過地方當官,沒有到過北方,更別提上過戰場,很多觀點只能道聽途說,亦或者是提煉前人的說法。
陳敬之知道也許皇帝是被桂石堅長年的大小戰勝利給惑起心思,想要更進一步,做到祖輩都無法達成的事情,沒有哪個真正的帝王不想開疆闊土,創下千秋萬代的功績。
「先等會!」陳敬之正在心裡醞釀,他有自己的想法,認為目前並不是全面出兵攻打金國的最佳時機,又按題必得寫出一份奏疏來。這奏疏寫的,便是明面上表示贊同,但卻要將目前滅金的不可能性完完全全寫出來,叫陛下一看便能放棄這種想法。
陳玉珂見阿爹忙著,也就乾脆自己端起一碗吃了起來。她今日過來是想問阿爹一件事,關於前幾天在書樓見到那個男人,今日上午她從書院回來路經軒轅榮樓的時候,又看到他了。
不過和上次不同的事,他甚至簡樸的袍子早就換了下來,一身錦衣玉帶,身邊還跟著一群隨從,而軒轅榮樓的掌柜看到他過來,激動又恭敬地直接跪了下去,高呼一聲——王爺!
陳玉珂知道大穆朝現在活著的王爺只有一個異姓王,容王,季翔宇。
可是眾人皆知,容王多年前早就半身不遂,常年臥床,根本不是當年在戰場上的那個叱吒風雲的季霸王。
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王爺,還是自己在書樓遇見的,陳玉珂起了好奇心。
待陳玉珂喝了兩碗糖水,陳敬之仍還那麼站著,盯著那份摺子。忽而拍手在摺子上,揉起它團成一團,扔到了桌子上,閉眼坐到身後太師椅中,輕揉眉心。
除了當邊城這些年的小打小鬧一直贏多,陛下嘗到過甜頭外,更加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暗中操作,所以陛下表現的非常感興趣。
陳敬之腦子裡一團混亂,他手中沒有人,根本不可能去查裡面的深淺。
「阿爹,要不先喝碗,糖水?甜食讓人,心情舒暢,腦子清晰。」陳玉珂端起剩下的一碗雪梨冰糖水遞給陳敬之。
陳敬之舒了一口氣,這些年一個人在朝中打拼,從不敢真正的鬆口氣,雖有愛權之因,卻也因為想要一展抱負,現在的大穆朝雖然未能真正的萬事聖明,可是卻很合適他這樣毫無根基之人。
「你可吃了?」陳敬之接過碗,嘗了一口,味道挺好的。家裡就他和小娘子愛甜食,吳氏她們都不大喜歡。
「嗯!」陳玉珂應答了一句,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摺子,拿過來展開,看到上面只有幾行字,「阿爹在為,金國煩?可是因為大哥,和二姐?」
一提到陳玉材和陳海雲,陳敬之覺得糖水似乎都不夠甜了,抓起旁邊盤子上備著的白糖都扔了一把進去,攪了攪,「還是你好,知道留在阿爹阿娘身邊。」
陳玉珂知道陳敬之不欲提大哥二姐之事,朝中之事他更不會跟她說,遂而提起她之前所遇的那個男人,「軒轅榮樓的掌柜,都叫他王爺。阿爹,可知道,是誰?」
這下子,陳敬之又覺得糖水不夠甜了,還想往裡面加糖,陳玉珂連忙移開盤子,瞪了陳敬之一眼,「阿爹,再加,就甜到齁了。」
陳敬之長嘆一聲,「看來,今日小娘子也不想讓阿爹舒舒服服地喝一碗糖水了。」
陳玉珂搖了搖阿爹的袖子,「阿爹,甚麼時候想喝,女兒就讓妮娘煮。」
「不是你自己煮?」陳敬之瞥了一眼小娘子。
陳玉珂笑道,「阿爹,若喜歡,也行。」
「穆真帝的嫡親阿弟,誠親王,也就是軒轅榮樓原本的主人。」陳敬之並沒有賣關子,這事和自家說不定有很大的關係,也可能只是捕風捉影。
陳玉珂心裡一驚,臉上就表現了出來,「怎麼突然就,出現了?」誠親王是一個不能說的存在,十幾年前就突然消失了,有小道消息說是謀逆被誅殺了。
陳敬之將剩下的糖水一飲而盡,嘆了一聲,「前些日子你阿娘去看嵐姐兒,帶回來一個消息。說是有個婆子幾乎天天都去明春堂守著,就為了看了一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