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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5:29:10 作者: 開始養老
楚相元不像容時寧這個老怪物,做不到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當下變了臉色,看著容時寧不知道如何是好。容時寧在北境做的雖然功在社稷,但那時候他只是一介書生,被人知道了,麻煩不少。
容時寧鎮定自若,臉色不變。
「哼。」蕭錦煦冷笑,不在維持以往春風和煦的模樣:「容大人到是冷靜,容大人去過北境之事,本殿已經派人調查清楚。永安一戰,烈陽慘敗,不是本殿看不起安懷義那個老匹夫,年輕的時候到驍勇善戰,老了也就那樣。而去年與烈陽皇子蘇力青一戰,讓朝廷上下所有的人刮目相看,本殿想來想去都覺得不對勁,派人前去勘察毫無所獲,直到前幾天才有確卻的消息傳來,說睿王世子去北境監軍,帶了一位姓容的先生相助,才大勝。容大人實在聰明絕頂,令人嘆服。」
容時寧一言不發,蕭錦煦接著說道:「如今局勢明朗,容大人聰明睿智,以先生大才,何不助本殿一臂之力。」
第一百一十章 詩
自第一次見面,蕭錦煦多次試探,今天終於攤開,容時寧不知道三皇子是為二皇子招攬人才,還是為他自己。
不管如何,容時寧決定裝傻充任:「下官不知道北境之事,入朝為官,為皇上效力,三皇子也是皇室中人,自然也是為您效力。」容時寧恭敬的回答。
蕭錦煦順風順水,從來沒人敢這麼拒絕他,氣結,一甩袖子,留下一句:「不識好歹,那容大人好自為之。」拂袖而去。
楚相元看著蕭錦煦離去的背影,擔憂的說道:「他怎麼知道你在北境之事?」
「我在北境待了差不多兩年,那地方雖然離皇城千里之遙,但有心之人一查就能查了出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容時寧毫不介意的說道。
「也是,英王不是一個心胸寬廣之人,今日我們算是與他撕破臉皮,以後在翰林院要加倍小心了。」
「走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也做不到伏低做小。
之後容子同除每日應卯,他們如今還沒有正面對抗蕭錦煦的能力,只能小心翼翼的防範。
清晨,容時寧坐在位置上,拿起昨日修撰的史書,翻開,提筆準備繼續昨日的工作,一張紙從書籍中掉落,容時寧還沒有來的及撿,一隻乾癟黑黃的手先他一步拿了起來。
是榜眼張升遠,他笑了笑,道:「可是容大人的新作,讓我先看看。」
雖然是同科貢士,又同在翰林院任職,但張升遠實際上並不好與人相處,驕傲自負,也不知道是不是容時寧和楚相元兩人年紀小又都是三甲,看他們兩人更不順眼,平時容時寧也懶的理他,也不知道今日特意的湊上來是做什麼。
容時寧沒答應,眼神伶俐,張升遠心裡發憷,隨即想到那人叮囑他的話,只要幫忙除掉這兩個人,他日定能助他平步青雲,他年紀已經不小了,沒有大才,只能經過三次考滿要九年的時間,他如今的年紀等不起,好不容易中了榜眼,他不想把所有的時間都浪費在翰林院中。這也是一直以為他嫉妒容時寧和楚相元的原因,他們年紀輕輕就中榜,接下來前途無量。
想到自己的仕途,張升遠定定神,內心告訴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有什麼好怕的,不管容時寧的眼神,自顧自的拿著紙開始念,這時候,翰林院所有的官員都到了,大家都還沒有進入工作狀態,現在都在一起湊熱鬧,就連翰林學士都抿了一口茶,笑著看他們。
張升遠見所有人的注意都被他吸引過來,暗喜,巴不得越多人知道的越好,大聲讀道:「女奴扶醉踏蒼苔,明月西園侍宴回。小犬隔花空吠影,夜深宮禁有誰來?」
話音剛落,眾人都臉色一變,張升遠更是裝作像是被手中的紙驚嚇到,立刻扔下紙,躲得遠遠的。
張升遠臉上驚訝,細細聽聲音暗含驚喜:「容大人竟然喜愛看逆臣高啟的詩,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容大人是何居心?」
容時寧一聽張升遠執意靠近,又念了一首詩,便暗道不好,沒有想對方竟然把如此到下作手段使用的光明正大。
高啟是開國皇帝時期的翰林院編修,這首詩本意是他描寫前朝後宮荒亂,只是當朝的開國皇帝心胸狹隘,以為高啟是在諷刺自己後宮宮禁不嚴,被戴綠帽子。但當時皇帝並沒有發作,只是後來借高啟為蘇州新建官府寫梁文用上「龍盤虎踞」四字,以他造反為由頭,把高啟腰斬了,這件事在當時鬧出了不小的動靜,眾人心知肚名,高啟真正的死因還是當初的那首詩。
容時寧沒想到高啟之事竟然會被翻出來,只是今日一事恐怕更嚴重,他還記得蕭錦謙曾和他提起過當今聖上早年也有穢亂後宮之事發生,此時還涉及到皇上,因此百官對這類事諱莫如深,今日之事好手段,是想置他於死地。
當年的高啟便是翰林院的人,可以說沒有比這地方的人還了解高啟事情的始末,一時間都呆愣住了,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得到。
楚相元反映過來,明白此事的嚴重性,上前一步替容時寧解釋:「時寧從來都不看高啟的詩集,各位大人也和他相處一段時間,自然是了解他的為人,這詩不可能是他的。」
楚相元的話讓大家都反應過來,大家左看右看,退後一步,恨不得今日沒有來衙門,誰也不想惹一身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