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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你高興了我就不太高興了。」

    「為什麼這麼說，怕學習太辛苦？」

    「不是，」關心頭搖得像撥浪鼓，「我主要是不想再跟曾明煦做校友。」

    一說到曾明煦，關心簡直能控訴上三天三夜。這人的惡行實在太多，隨便提溜出幾個來都讓人覺得罄竹難書。

    「……你說就他那樣的，雖說等我上高中他就畢業了，可畢竟同一個學校。老師們說不定都是一樣的，到時候知道我是他的外甥女，指不定怎麼拿我們比較呢。我哪比得過他啊，長輩們也不會放過我。每次月考期中考期末考，都要拿他當年的成績來壓我，我還怎麼活！」

    關心越說越覺得自己是個小可憐，恨不得當場就哭給徐訓看。

    她又拉拉雜雜說了一堆曾明煦的壞處，最後像是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鬼點子：「他實在太壞了，要不你幫我個忙吧。」

    「幫什麼？」

    「你們不是經常一起打球嗎？下次你們再打球的時候，你幫我拿球砸他幾下好不好。狠狠地砸，替我出出氣。」

    關心說得興起，一下子就來了精神，面前仿佛出現了一幅曾明煦被徐訓痛打的場景，笑得合不攏嘴。

    只不過她的笑沒持續多久，就聽見徐訓冷冰冰地來了一句：「不行，我拒絕。」

    「為什麼？」

    「打人是不對的，學校老師沒教你嗎？」

    這話問得理直氣壯，簡直讓人無法反駁。關心很多年後想起某一天徐訓幫她教訓潘譽，一巴掌打在對方臉上的時候，後悔當時怎麼沒有問他。

    「老師不是教過不能打人嗎，為什麼動手？」

    不過問了也是白問，這男人肯定會來一通甜言蜜語把她繞暈。

    成年後的徐訓不再是青澀的少年，在感情這方面也比從前熟練得多。不像現在還是透著稚嫩氣息的美少年一枚。

    關心見他不同意就急了，搜腸刮肚想了半天，總算想出一個餿主意：「這樣吧，你要答應了我就送你一個吻。」

    說完也不管徐訓答不答應，搶在前頭伸出兩根手指在自己的唇上輕輕一按，然後貼到了徐訓的臉頰上。

    那手剛摸過飲料，本是冰冰涼涼的。可不知為什麼摸到徐訓臉上時，兩人竟同時感受到了一股火熱的情緒直躥腦門。

    「這是訂金。」

    徐訓聽見關心這麼說，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突然炸開了。

    -

    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甚至都不能算是一個正經的吻，卻同時在關心和徐訓的心裡掀起了一絲漣漪。

    尤其是關心。

    她正值青春期，敏感又多思，身邊的女生一個個早就開始談起純純的戀愛，只有她每天除了買衣服吃東西，生活里似乎就再沒有別的事情。

    但在這個吻後，她的心裡又裝下了一件別的東西。

    那件東西的名字叫：徐訓。

    關心大膽的送吻之後，一連好幾天晚上做夢竟都夢到了這個場景。

    嘈雜的快餐店裡，身邊的人走來走去，似乎沒有人注意到他倆。而她就這麼大大方方地伸出手來，在自己的唇上輕輕一印，隨即又貼到了對方的唇上。

    明明是在夢裡，為什麼手指上還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嘴唇的溫度。那薄而柔軟的雙唇，不同於少女的觸感，別有一番情緒縈繞心頭。

    關心在夢裡忍不住笑出聲來，甚至還起了大膽的念頭。

    摸一下感覺都這麼好，要是能親一下的話豈不是……

    這個念頭在關心的夢裡越放越大，很快就占據了她所有的思緒。幾次下來她似乎也猜到了這就是個夢，於是便有了將念頭付諸現實的打算。

    反正是在夢裡，誰也不吃虧。若是摸上去能有觸感和溫度的話，那麼接吻是不是也能感受到小說里寫的那種飄飄欲仙的滋味？

    關心想著想著，不由地從夢裡醒了過來。

    醒來後又捶胸頓足懊悔不已，恨自己為什麼沒在夢裡早點出手。

    於是某天再次夢到這個場景的時候，關心二話不說立馬就湊了過去，照著徐訓的嘴輕輕地貼上去。

    出乎他的意料，他的嘴不像摸起來那麼溫熱，反倒是一股冰冷的感覺，順著嘴唇一路躥到了身體各處，凍得她小身材一個激靈，很快就醒了過來。

    醒來後看清自己所處的環境時，關心嚇得臉都白了。

    她發現自己正趴在體育館的小圓桌上休息，不遠處的室內球場裡不少人還在打球。她的桌上也擺了個網球拍，但看那簇新的程度就知道她沒揮過幾下拍子。

    小舅舅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藉口她初三複習太累帶她來體育館，非逼著她打網球。

    這玩意兒又累又難打，關心沒打幾分鐘就累得不行。最後死活找了個肚子疼的理由，強行退場休息。

    她記得當時說的時候曾明煦還十分不屑，直接戳穿她的詭計。

    「有什麼可肚子疼的，你早飯都吃完多久了。」

    倒是徐訓沖他使了個眼色，和他低聲說了句話。關心聽到一耳朵，好像是……

    「她也大了，偶爾是會不舒服，你要體諒她。」

    當時聽的時候沒感覺，這會兒想起來才覺得不對。徐訓不會是誤會她快來例假了嗎？哎呀這種事情怎麼能被他知道，也太不好意思了。

    關心的臉一下子脹得通紅。然後就聽見頭頂一個懶散的聲音沖她道：「臉這麼紅，是做什麼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