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頁

    不止初一，整個初中部都不允許，只有高中部的學長學姐們才有這個機會，並且名額有限。

    知道真相後的關心差點氣哭，直接就衝去高一一班找徐訓算帳。

    徐訓倒是很坦白：「以前也沒划過，不知道有這個規矩。你年紀是小了點，等過兩年大了再說吧。現在划船不安全，之前是我考慮欠妥。」

    關心覺得這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用一個美好的許諾把她騙進了九中。

    如今她人來了船卻劃不了，不僅劃不了還要看他跟別的女生搭檔划船，當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運動會一共舉行兩天，比賽主要集中的第一天，第二天早上有一些球類的總決賽，下午則是完全的自由活動時間。

    九中的這條湖就成了學生爭搶的地盤。

    按照事先報名的原則，大家在老師的安排下穿好救身衣依次下船。其餘人則在岸邊圍觀，這裡面通常也包括了很多根本沒報上名的，或者是像關心這樣年紀太小根本不讓報名的。

    雖然生氣，但關心還是去看了，明知道曾明煦會在那裡沖自己耀武揚威，但她還是想看。

    她想看徐訓是怎麼划船的。

    結果出乎她意料，跟曾明煦搭檔的居然不是徐訓，後者就站在岸邊，一副駐足欣賞的模樣。

    關心從人群里一路擠到他身邊，頂著一腦門的汗問他：「你怎麼不上船？」

    「我沒報名。」

    「為什麼不報名？」

    「不喜歡划船。本來想帶你一起玩，後來聽說低年級不讓，我就沒報名。」

    關心一臉狐疑地看著他，對方卻給了她一記溫柔的笑，「我是真心想帶你划船的，事先沒了解規則是我的錯。別難過，過兩天帶你上公園去玩。」

    他都這麼說了關心也不好再計較，只能重新在心裡盤算著去公園的那一天該怎麼梳妝打扮。

    上了中學後關心對打扮是愈加上心了，身材已抽條長高了不少，不再像從前那樣只能往洋娃娃的方向打扮。她開始學著媽媽的樣子將自己裝扮成一個精緻又不高調的少女，偶爾還走一點成熟風。

    但不管什麼風格，她都能掌控得很好。

    關心就這麼低頭想了一會兒，直到有人過來和徐訓說話，才把她的思緒拉回來。

    「徐訓，我的搭檔身體不舒服不能下船，你能代替她和我一起劃嗎？」

    說話的人關心認得，是徐訓他們班的班長。雖然徐訓入學考試比對方高不少，但班主任還是出於女生更細心的原則將班長交給了班裡考試成績最好的一個女生。

    而徐訓則是團支書。

    關心去找徐訓興師問罪那一次，就看到這位班長和徐訓在聊班裡的工作情況。現在看來，這兩人平時接觸還不少。

    要不然女班長不會好意思開口讓徐訓和她一起划船，更可怕的是徐訓居然也答應了。

    關心事後很不理解他為什麼要答應，徐訓卻很自然地解釋道：「我們一個班的，事關班級榮譽，幫忙是應該的。」

    這是什麼神邏輯，關心徹底服了。

    托徐訓這腦迴路的福，關心那天真是鬱悶到了極點。先是看了曾明煦在船上給自己送來的那一波挑釁的眼神，後又吃了一大頓莫名其妙的狗糧。

    後來她實在不想看了，轉身想走的時候才注意到，剛才為了擠到徐訓身邊來，她新買的白球鞋被人踩了好幾個腳印。

    所有的倒霉事都在一個小時裡集中出現，關心感受到了老天爺送給她這個美麗少女的滿滿惡意。

    -

    過了幾天，徐訓終於兌現他的承諾，帶關心去某公園划船。

    出發前關心特意打電話關照徐訓，要他別把這事兒告訴曾明煦。

    「為什麼不能告訴他？」

    「不想他來，三個人怎麼划船，到時候肯定又是落單。再說他總愛數落我，我不愛聽。」

    關心雖然低空飄過分數線進了九中，但學習成績一直普通。剛結束沒多久的期中考試她覺得自己考得不怎麼樣，曾明煦一來肯定又要拿這事兒念她。

    為了怕他絮叨自己，關心最近連外婆家都很少去。她可不想難得出來放鬆一天還要聽人不停地嘮叨。

    「總之不帶他，好不好嘛徐哥哥。」

    徐訓挺怕關心撒嬌，只能同意。

    於是那一天就他們兩個小孩子一起逛了公園劃了船，還吃了一堆好吃的。關心從小就喜歡船，這一划更是一發不可收拾，當即就下定決心：「等再長大了一些，我要讓我爸給我買艘遊艇。」

    後來的徐訓時常會想起這句話，想起關心的那艘名叫小粉紅的漂亮遊艇。

    她得到這艘船的時候有多開心，後來關家發生兇案後的她就有多難受。人是有記憶的動物，那些愛你的人雖然遠去了，但他們留下的東西還都在。每看一次就會勾起一次內心的懷念與痛苦。

    那些過往的記憶，做過的事情，父母哥哥對她的好與壞，都成了她人生里彌足珍貴的東西，很難再忘懷。

    所以關心才會在不幸發生後失去記憶，甚至忘了兩人曾經的點點滴滴。

    曾經得到的有多美好，失去的時候那種錐心刺骨的痛就有多強烈。

    徐訓永遠記得那天划船的時候關心燦爛的笑顏和清脆的笑聲，在暫時分開的那幾年裡，他就靠著這些快樂的時光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