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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5:15:44 作者: 蘇鎏
    「我以為你們只是普通的吵架,怎麼了,他犯什麼原則性的錯誤了?」

    「不要管他,先把你自己的問題交待清楚。」

    「我有什麼問題?」簡曼寧又吃了一記白眼,立馬改口,「好好,我什麼都交待,大人您問吧。」

    關心反手將會客室的門關上,坐到了沙發里:「我問你一件事,我父母哥哥被害那一天,你有沒有跟我在一起?」

    簡曼寧一愣:「怎麼突然問這個?我倆那天沒在一起,你不是知道嗎?」

    「那天是我生日,為什麼我過生日沒請一堆朋友一起慶祝?」

    「這事兒我當時就問你來著。本來你年年生日我都會給你過,那一年也不例外。可我費了半天勁兒想好了給你慶祝的節目,前一天晚上你去打電話給我跟我說你自己有安排。我問你是什麼你也不說,當時我還挺不高興的。」

    但第二天晚上就發生了關心一家被害的案件,當時她只顧著安撫傷心欲絕的好姐妹,那天的事情她再也沒敢提起。

    「怎麼了,你是不是想到什麼細節了?」

    這案子一直沒破,簡曼寧每每想到也是十分遺憾。只是成了刑警隊的隊醫後她漸漸明白了一些道理,這世上很多案子不是靠一腔熱血就能破的。時代、技術甚至是時機都很重要。除了怪兇手狡猾殘忍外,他們不能怪任何人。

    關心不回答她的問題,從沙發里站起來在屋子裡來回地踱步。她表情嚴肅,腦海里有些東西像是要破土發芽,但總差了那麼一丁點兒。

    那天發生的事情就像被人為地抹去了一般,這幾年來她時常努力回想卻總是一無所獲。她也曾問過爺爺奶奶甚至小堂妹等人,但誰也說不清她那天去了哪裡。

    他們有說她跟朋友出去玩了,有說她一個人跑去圖書館學習想要努力考大學。

    那一年她高三,但她從不是一個如此努力的人,連生日這一天都會和書本為伍,這不符合她的行事做風。

    那一天她一定做了很重要的事,可能還見了很重要的人,甚至那個人就有可能是兇手。

    滅門慘案,偏偏她不在家,所有人都死了獨留她一個活著,是巧合還是兇手故意留她一命?

    關心瑟縮了一下,臉色一片煞白。

    -

    刑警隊裡徐訓忙了一天一夜都沒合眼,雷遠勸他回自己辦公室眯一會兒。

    「案是要破,命也要留著,要不嫂子在家會擔心。」

    「她不會。」

    「我怎麼聽著有種看破紅塵的味道,吵架了,被懟了,熱臉貼冷屁股了?」

    徐訓從資料里抬頭掃他一眼:「看起來你經常經歷這些,經驗豐富。」

    「我老婆對我可好,都不捨得說一句重話。」

    「快別吹了雷隊,」程棟毫不客氣揭他的短,「我記得徐隊來之前沒多久吧,有一天你來上班的時候一個眼圈是黑的,脖子裡還有抓痕,肯定是被嫂子給教訓了。」

    「那又怎麼樣,男人讓自己老婆撓兩下算什麼事兒。打一頓那也叫愛情,你們這種小年輕不懂,這就是情趣。挨打算什麼,就得膽大心細臉皮厚,她打你左臉你就獻上右臉,臉不夠了胳膊腿都給她也沒關係。記住一句真理,女人打你就代表她心裡還有你,她要真不想理你連看都不會看你一眼,打你還費她力氣呢。」

    一番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激昂言論惹來了一通嘲笑。徐訓卻沒笑,若有所思地安靜了片刻,最後還重複了一遍雷遠說的其中一句話。

    「女人打你就代表她心裡還有你?」

    方思圍無語:「徐隊這你也信啊,你要幹嘛,上趕著找打去?」

    話沒說完徐訓手機便響了,曾明煦發了條消息給他,約他在常去的酒吧見面。

    「有事,過時不候。」

    酷得讓人想揍他一頓。

    -

    徐訓趕到的時候曾明煦已經喝了兩杯,見他進來便讓人給徐訓倒了一杯啤酒。

    「知道你要工作,太兇的酒就不讓你喝了。不過有件事情我要問你,你跟我那寶貝外甥女又怎麼了?」

    「什麼意思?」

    徐訓點燃了一支煙,就著啤酒慢慢抽著。他和曾明煦單獨拎出來都是極為吸晴的那種,如今合體更是威力無窮。上來想搭訕的女人不計其數,但一靠近看到他冷若冰霜的臉,立馬又會退避三尺。

    曾明煦打發掉一個女人後沖徐訓道:「她找過我,問了兩個奇怪的問題。一個就是你初戀的事兒,這事兒我真不知道。還有一件她問我當年案發那天她跟誰在一起。」

    不用特意說明,兩人都心知肚明這案發指的是哪件案子。

    「你怎麼說?」

    「我能說什麼,說不知道唄。難道告訴她那天是你送她回的家。不過我一直好奇,那晚你倆怎麼會在一起,我外甥女是跟你過的生日?」

    「不行嗎?」

    「也不是不行,你那會兒也算是她的長輩,只不過……」

    曾明煦話頭一頓,突然就安靜了下來,到嘴的一口酒沒咽好,嗆得他輕咳兩聲。

    他並不是真的笨,只是一直沒往那頭兒想。這會兒突然靈光一閃。

    「我說,你可別告訴我你那什麼初戀就是關心?」

    徐訓不說話,但這態度已足夠表明一切。

    曾明煦感覺自己老房子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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