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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5:06:44 作者: 美人魚的珍珠淚
看到了城凜奇蹟地逆轉。
我忍不住擔憂地看著黃瀨。不論是哪一方輸了,都讓我心裡不好過。
「老師,勝負乃兵家常事。」他這樣冷靜地說,沒有給我任何溫柔的安慰。
但我知道,這已經是他所做的最大努力了。
勉強笑了笑:「贏了還這樣,是不是有點炫耀的意思?可是我希望黃瀨君能夠走出來,這樣他還能夠再贏。」
「可是那已經不一樣了。」綠間沉沉的聲音落在我的耳畔,我的內心沉甸甸的。
「不過這完全和老師沒有什麼關係。」他翠色的眼瞳之中散發著春天的新鮮,「您什麼也沒有做,在這一件事上。」
我難以啟齒,我其實做了一些推波助瀾的事情。
「這只是剛剛開始,未來黃瀨還有很多機會打敗那位···」
我哽咽了一下:「是火神君啦。」
他手足無措起來,安安分分地坐在我身旁。
「你們總是記不得別人名字。」我抱怨地說。
「因為沒必要。」
他簡潔明了地回答。
我失望地說:「也許未來會有某種聯繫呢?」哪怕對方並不強大,也想要和對方相識的那種衝動,他們從來沒有嗎?
「到底為什麼不喜歡黑子君?」我這樣問他。
他思索了一下:「因為看不下去黑子總是那麼努力的樣子。」
我奇怪起來:「綠間君不是也那樣嗎?」只是努力地向前走。
「那是有區別的,我不做自己做不來的事情。」
他這樣回答,我望見了他近乎完美的側臉。
我說:「不要那麼早放棄嘛,還會有機會的。」
「江老師,您不像是這種人,鼓勵學生進步什麼的。」他這樣說。
我咬咬牙:「我每次都在鼓勵你們啊。」
希望你們越變越好。
「不是這樣,只是想說您和其他老師不太一樣罷了。」綠間想了想,這樣回答。
場內爆發出如雷鳴一般的掌聲。
我不知道是否跟著他們鼓掌,才是最合適的。所以我只是虛晃地將兩手合起來,默默祈禱。
海常和城凜那兩隊正在致禮。
綠間猶豫了一會兒,對我說:「請不要告訴黃瀨我來過。」
「你現在要走嗎?」
他點點頭。
我沒有挽留他。黃瀨也不想被他看見自己失敗的模樣吧。
怎麼說,也是自己曾經的隊友。
我還是忍不住問他:「綠間君,如果下次遇到了,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你也做了和他們一樣的事情?」
他冷然的臉色,突然緩和下來,微微笑起來:「好的。」
☆、流光易把人拋
很多時候,我都以為自己在這些少年的生活中,並不算是一個參與者,最多只是個旁觀者。我旁觀著他們的痛苦與喜悅,見證他們從攜手並進的夥伴到最後的對手。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結果並不是我想看到的,但我總是安慰自己,這就是生活。
像大江大河奔去,無法挽留。
我知道自己的懦弱總在無意識地傷害別人,但我無法彌補自己的不足。
再努力也不行。
黑子呆呆地站在籃筐下,望著仍舊沒有投進的籃球,眼神中雖有執著,可也消了不少。
我難過地望著他。那顆球慢慢地滾到我的鞋邊,我捧了起來,遞給他。望著他落下的大滴大滴的汗水,突然覺得空氣十分灼熱。
悶得人都呼吸不了。
可是他舒展了眉頭,對我說:「果然還是不行。」
語氣四平八穩。
我忍不住安慰他,也想讓他略微休息一下:「黑子君,這次不是贏了黃瀨君了嗎?」
他望著我的目光純潔如月:「並不是一定會贏的。」
啊,我知道,強者不一定會贏,但是勝者一定是強者。每個人都在進步,剛剛輸掉的海常肯定也是,一定會抓緊訓練,好在正式比賽的時候打敗城凜,一雪前恥。
「我知道啦。可是,要不要找青峰君幫忙一下?」我狠狠地咬住嘴唇之後,問出了這樣的話。
他沉靜地看向我,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我慌張起來:「嗯,就是,你們不是曾經的隊友嗎?他,他一定會願意幫這個忙的。」
對方搖了搖頭,聲音很輕:「我還沒有讓青峰君明白。」
「明白什麼?」我知道他的答案,可是我還是下意識地問。
「籃球不是一個人的遊戲,是要大家一起參與的運動。」他這樣說的時候,臉色很平靜。
我不知道他要以怎樣的內心來撫平曾經青峰他們帶給他的傷害。
他總是這樣冷靜,平靜到了不像一個少年的地步。可我知道,很多事情他都看在眼中,明白在心裡。
我說:「我知道,是他們讓你退部的。就這樣,我還是關心他們,你會不會怪我?」
「老師您說的話真奇怪,我沒有什麼權利要求一個人,不對她們親近喜歡的人好。」他微笑起來,「但是老師關心我,還是讓我高興。」
我撫摸著他的發頂:「對不起。」
「一直以為老師只會關心青峰君。」
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出來:「你們真是太過分了,明明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每個人都這麼說,可是我也同樣喜歡你們,好像說的我只偏心青峰一樣。」
「嗯,江歡音老師最溫柔了。」這是我認識他這麼久以來,對我說過的最溫情的話。
「我一點也不怨恨青峰君他們,因為他們曾經是我的隊友,我和他們曾經都是帝光中學籃球部的正選。」他毫無表情甚至稱得上冷淡的面孔,「他們做了那種事情之後,我的朋友不在打籃球了,可我和他約定好要堅持下去,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所以那個時候非常激烈地希望他們也放棄籃球好了,這樣就不會傷害別人。」
「而且,後來赤司君希望我退部,也略微讓我有些傷心。」他笑起來,眼神很明亮。
我不知道他如何掩飾自己的難受,反正我已經無法掩飾自己的眼淚了。
他說:「可是我發現,我和江老師一樣,都很喜歡曾經是帝光學生的我們。也就是說,我無法怨恨他們。」
「嗯。」我低低地應了一聲。難以忍受此刻內心的拷問。
「如果你贏了他們之後,他們就會懂得你的心嗎?」我這樣問,聲音還很沙啞。
他搖搖頭:「我不知道。」看起來也沒有很心虛的樣子。
我忍不住帶著眼淚笑了,邊用手擦去眼角的淚水:「要是現在青峰在這裡,我一定要暴打他一頓。」
「好啊。」他容忍地笑了。
我感到羞愧,仿佛此刻他才是個大人。
五月約我去她家看看,是她的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