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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5:06:44 作者: 美人魚的珍珠淚
    他又在轉移話題。

    「為什麼一定要是這樣?」

    他哼了一聲:「我可不覺得你是那種與眾不同的女生。」

    「那你怎麼不說我喜歡你?」我反問他,「天天都去籃球部,怎麼不能為了看你?」

    他猛地沉默了,遲遲不答。

    「你看起來不像是那種小女生。」他好久才憋出這麼一句。

    「請不要一直提我的年齡好嗎?我也沒有比你們大很多。」接著說,「你也看上去不像個初中生哪。」

    還好意思說我。

    「他們可能都看走眼了,還說你是全帝光最溫柔的老師。」他憤憤地說。

    眼睛裡又有了生氣。

    我開玩笑道:「你想我對你溫柔一點嗎?」

    「切,我才不喜歡年齡比我大的阿姨。」

    又惱羞成怒。

    我找個石凳坐下。其實夜風習習,有個人陪著聊天也挺好的。

    他說:「那你坐,我要出去和女生玩。」他可能看了我一眼,「最討厭你們這種口是心非的女人,以為自己成績好,又優秀,就可以瞧不上在外面玩的女生。可是在我看來,你們還沒她們一根手指好。」

    「你說的人是我嗎?我哪有瞧不起。」

    我莫名其妙。

    「你們都這樣。」

    他很憤怒,也很暴躁。

    他終於說出來:「不就是因為我和校外的女生走得太近,才強迫我退部的嗎?」

    可能這也是一部分原因吧。

    「我沒覺得自己了不起。你也沒有,所以不要一副『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樣子啦。」我想了想才說,「可能你們也瞧不起我們這樣正正經經的樣子,如果那樣的話,你和我們又有區別呢?」

    「難道一定要特立獨行,才算是與眾不同嗎?」

    我很認真地問他。

    灰崎很煩躁地來回走動。

    「煩死了,幹嘛問這種問題?」

    我說:「因為想知道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如果是你,不生氣嗎?」他肯定覺得我會假惺惺地否認,然後安慰他。

    作為一個有智慧的老師,面對這樣的幼稚鬼,當然要反套路:「我會很生氣。」

    「我可能會想法子報復他們。而且必須在他們最擅長的地方打敗他們,讓他們無地自容。」

    雖然說想打敗赤司是很困難的,但幻想總是可以的吧。

    他很驚奇:「你到底是不是老師啊?說的話一點也不方向正確。」

    我感嘆道:「這年頭當老師也不易,心裡話說了人家都覺得反感。」

    他否認道:「我可沒這麼說。」

    灰崎想了想:「你說真的?有一天我會打敗他們所有人?」

    「如果你努力,一切皆有可能。」

    「哪怕不可以,這也是你努力的目標。為什麼要為了別人,而放棄自己呢?」

    他們說,我認真起來的樣子,非常有讓人安心的感覺。

    因為只要我想,我一定要做到。

    「你剛剛是不是想為了他們道歉?」

    他還是說:「肯定是這樣。你們女人都自以為是。」

    「可能吧。」

    「那你剛剛是不是聽進去我的話了?」

    很快回答:「沒有,我馬上就忘記。」

    「幼稚鬼。」

    「死女人。」

    如果傷心的話,還是有人陪在身邊比較好吧。

    灰崎還是抱著他的籃球走了,哪怕因為籃球傷心了一些,也沒有想要扔掉它的意思。畢竟,不是籃球傷害他啊。

    他可能和部里的其他人一樣,都那麼喜歡籃球。

    雖然我沒有攔下他出去玩,但我知道,他應該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就放棄自己了。

    ☆、月從今夜白

    有的時候,真的超級羨慕黑子那樣的低存在感,這樣就能在自己無地自容的時候,隱藏起自己。

    我問他能不能傳授我一些方法,這樣有的時候想要脫離實際,就比較簡單。

    他睜大了眼睛,藍色的雙瞳很純澈:「是因為我有這樣的特質,所以赤司君發掘了我。」

    「誒,你是想說這是天賦嗎?」我好半天才理解他的意思。

    他無聲地沉默。有些默認了。

    我有些失望,果然是不行的。

    「黑子君有的時候會不會覺得沒有存在感是讓人有點難過的事情呢?」雖然說有這種超能力是很棒啦,但一直保持著總會有副作用吧。

    不可能有什麼是十全十美的。

    他思考了一會兒,不知道為什麼,像他和赤司這種人,每一步都謹言慎行。

    「親近的人都能看到我。」他下定義,「所以不難過。」

    他笑了笑,儘管那麼淺淡:「我的隊友或多或少依靠著我這樣的能力,所以覺得有點開心。」

    我說:「你看起來可不像那麼容易推心置腹的人?」

    「因為老師很可靠。」

    我拉下臉,裝作生氣的樣子:「為什麼你們都這麼說?我真的看上去年紀很大嗎?」

    「不是,是因為老師很真誠,對學生也很好。」

    黑子認真的臉讓他顯得很嚴肅,但是本身的娃娃臉還是為他添上幾分稚氣。

    真羨慕呢,怎麼樣看都是不顯老的類型,雖然現在還這麼年輕。

    我有些不好意思:「你們誇我的時候能不能不著痕跡一點哪?害得我現在都不知道說什麼。」

    「為了感謝你這麼誇獎我,下次如果你想逃課的話,我會給你打證明的。」

    之所以說這樣的話,是知道眼前的少年不可能這麼做。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老師,其實我不需要這麼做。」

    我愣了好久,才明白他的意思。

    確實,降低存在感這種本事也是傷人放火逃課的必備工具啊。

    原諒我這個老師這麼沒用。

    想想我現在每天累得倒頭就睡的苦樣,忍不住記恨起灰崎那小子的清閒。

    他現在的生活倒過得有滋有味,常常騎著摩托車帶著他嬌小可愛的女朋友四處晃悠,還大搖大擺地飛車過學校門口。

    就差沒進來得瑟了。

    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是在門口檢查的學生心虛不敢問他的班級,就任他不穿校服、不戴校徽地走進學校。

    自從沒有了赤司管著他,他的日子自然好過多了。雖然說原來也不是個安分守己的學生,還經常因為暴力事件被叫家長,可是起碼也是個學生的樣子。現在應該更討厭學習,更討厭學校了吧。

    我有些感嘆,但不再去管他。我都活了這麼多年,明白自己的同情心有的時候,完全起不了作用。而且,說不定這也不算是一個很壞的結局。

    或許,他們能夠走到最後,為什麼一定要這麼早就下定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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