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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5:01:55 作者: 周梅森
    朱明安一下子來了精神,先定定地盯著小姨的臉膛看,看得小姨臉色緋紅。

    後就跳起來,把小姨摟到懷裡,親小姨的嘴,小姨的臉,還有小姨細白的脖子。

    小姨不再拒絕,嬌小玲瓏的身子變得很軟,像被抽去了筋骨。他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只輕輕一托,便把小姨托到了銅架床上。

    不過,後來的一切卻糟透了,他的老毛病又犯了,撩撥起了小姨的火熱欲望,卻啥也做不成了。小姨於萬般氣惱之下,一腳將他蹬下了床,摔得他很疼。

    驚醒之後才發現,這又是一個夢,那美妙的早晨並不存在,夜幕正在窗外低垂著,屋裡黑乎乎的,鬧不清是幾點鐘……第二天一起來,在飯廳吃早飯見到於婉真時,夢中的情景又真切地記起了,朱明安的臉不禁紅了一下,就仿佛一切真的發生了似的。

    於婉真不知道朱明安昨夜那美妙而無能的夢,一門心思想著交易所的事,吃飯時就說:「明安,孫亞先在報上一吹乎,咱們『新遠東』籌備之中已是萬人矚目了。現在,咱的股資得趕快收齊,都存到胡全珍的騰達日夜銀行去,別誤了驗資登記。」

    朱明安敷衍道:「誤不了,後天大家不是還要在一起聚商麼?訂個最後的日子就是。」

    於婉真又說:「還有門面房的事也得敲定了,我看,就把摩斯路上的那層樓面租下來算了。」

    朱明安點點頭:「我也這樣想,只是租金還想讓孫亞先最後壓一壓。」

    於婉真說:「能壓下來當然好,就是壓不下來也不要緊,我們先租半年,日後發達了再換就是。你和孫亞先今日就把這事辦了吧。」

    朱明安又咀嚼起夢中的景狀,看於婉真的眼光很溫柔:「小姨,那咱就一起去……」

    於婉真擺擺手說:「不行,不行,我得想法把咱那15萬的股金分攤出去,今天已和胡全珍約好了一幫朋友到騰達日夜銀行去談。」

    匆匆吃過早飯,於婉真叫車到騰達日夜銀行去了,臨走,對劉媽交待一句:

    「別忘了把我昨晚穿的電光絨睡裙洗了!」

    朱明安一聽這話就覺得怪:沒想到於婉真昨夜還真就穿了電光絨睡裙!如此說來,昨夜的事或許不是夢?或許於婉真到他房裡來過?

    整整一上午都想著於婉真的電光絨睡裙,還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剝於婉真的衣裙。後來又憶起了白牡丹,幻想風起雲湧,滿腦袋濕漉漉的念頭,目光落在哪裡都能看到年輕女人的胸和臀,似乎面前的整個世界都是那軟軟、白白的肉構成的。

    這一來便騷動不安,和孫亞先一起去談定了大華公司四樓的房子後,就在摩斯路口和孫亞先分了手,迷迷瞪瞪去了白牡丹家。

    白牡丹懶覺睡得邪乎,都大中午了才起床,見朱明安突然來了,既驚訝又歡喜,忙叫老媽子到外面的館子叫了許多菜來,還哄著朱明安喝了點酒。

    朱明安不會喝酒,兩杯酒下肚便暈了,朦朧中不知啥時,竟把白牡丹攬在了懷中,忘情地抱著白牡丹親個不停,還摸了白牡丹的胸脯和大腿。白牡丹並不吃驚,也不躲閃,蛇一般纏在朱明安身上,任由朱明安親熱,也主動去親熱朱明安,把個滾燙的舌頭伸到朱明安嘴裡動來動去,讓朱明安周身的血都熱了起來。

    可事不巧,白牡丹身上正來著,朱明安要去扯白牡丹的衣裙,白牡丹卻把朱明安推開了,說:「別……別這樣!今日我不方便哩!」

    白牡丹的推卻是無力的,況且,朱明安的手已插到白牡丹腹下,摸到了那讓朱明安為之激動的布帶子……白牡丹知道再推也是無用,便說:「明安,別這麼急,你快讓我洗洗……」

    朱明安這才把白牡丹放開了,還自告奮勇要給白牡丹洗。

    白牡丹把熱乎乎的布帶子從大腿根抽出來,在朱明安手背打了一下,嗔道:

    「滾遠點,要洗去給你小姨洗!」

    朱明安偏不滾,順勢抓過白牡丹手中的布帶子,周身的血一下子涌到了頭頂,面前馬上現出了當年自己玩弄過的於婉真那同樣的東西,就把此時當做了彼時,將還帶著白牡丹體溫的布帶繫到身上。

    白牡丹見了,覺得驚異,後就格格笑著說:「明安,你還想做女人呀,我可是做夢都想做男人呢!」

    朱明安臉漲得緋紅,衝到白牡丹跟前,也不管她洗沒洗,就把她抱到了裡屋的床上,撲到白牡丹赤裸的身上……那女人專用的東西給朱明安帶來了極大的衝動,夢中和小姨在一起時的無能沒有出現。這就給了朱明安很大的信心,朱明安一邊在白牡丹身上忙亂地動作著,一邊便想,日後有一天和小姨在一起,他決不會丟臉的。他再不是小男孩,而是大男人了。

    然而,心裡卻空落得很,和白牡丹親熱了一回,竟和沒親熱差不多,滿腦子還是小姨於婉真,還差點把白牡丹喚作小姨……

    第九章這期間,租界內外辦交易所的風潮仍在勢頭上,雖說已時常有些來歷不明的交易所相繼垮台,可總還是新開張的多。不斷敲響的開張鑼鼓,把那些垮台破產者的飲泣和抱怨全遮掩了。失敗跳樓的新聞沒多少人相信,一夜暴富的傳奇故事卻在十里洋場的舞廳、酒樓四處傳誦。人人都以為這世界上遍地黃金,都把辦交易所,炒股票當做發財的捷徑。

    如此一來,「新遠東」的進展便極為順利,預定100 萬元的資本總額,一月之間如數收齊,都存進了胡全珍的騰達日夜銀行,只等著有關當局驗資開張。

    與此同時,《華光報》的孫亞先又大造聲勢,請個叫傑克遜的洋人提起假訴訟,說是自己早在「新遠東」籌備之初已從倫敦發了快電,答應認股三萬,如今卻被別人擠占,沒得到應得之股權,要求「新遠東」籌備主任何總長做主,歸還其三萬股權。

    繼而,孫亞先又假借何總長之名,在報上作公開答辯,聲稱本籌備主任從未接到過倫敦的快電,斥傑克遜是英倫騙子,看「新遠東」資金雄厚,前程不可限量,便要擠進來討便宜……報上的假戲演得熱鬧,私底下的交易便也跟著熱鬧。

    交易所尚未開張,「新遠東」的本所股票已被眾人炒將起來,一元的票面被炒到了七八元,搞得老謀深算的胡全珍都目瞪口呆,以為這個世界瘋了。

    這就讓於婉真和朱明安都後悔了。

    於婉真、朱明安聽了胡全珍的話,為保險起見,把半數的股票都以翻倍的價碼讓給了別人,用人家的錢交了自己應攤的股本,白賺了10萬股本所股票。現在一見本所股這麼瘋長,又覺得吃了大虧,再不聽胡全珍的勸阻,傾其所有的現金,以6 元的價格吞回了三萬股,握在手上再不放了。

    白牡丹、許建生等人當初沒有胡全珍的點撥,不明就裡,全甩了自家的老本加上自己籌來的款交了股金,因此便發了,都賺了三萬五萬,抑或十萬八萬。何總長和邢楚之賺得更多----何總長原不想參與集股,後來一看勢頭好,竟一下子掏出10萬認下10萬股,轉手三下兩下一搗騰,便賺了50萬。邢楚之則是故技重演,挪用買軍火的款子交了股本,又在半月之後以翻了四五倍的價格賣掉了大半股票,既補上窟窿,又腰纏萬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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