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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5:00:10 作者: 孔二狗
「……不知道」
這時候,三虎子手機響了。
「三哥,過來吃飯,請你喝酒,亞運飯店」
三虎子以前生意上的朋友喝多了,想起找三虎子喝酒了,地點就在沈公子已經轉兌出去了的飯店。
「走吧,跟我一起喝酒吧」三虎子對他曾經的員工說。
「走吧!」
三虎子倆人,醉熏熏的去了飯店,去的時候,這倆人已經有點人事不醒了。
三虎子還沒等走到包房,就看見了正在另一間包房裡正在山吃海喝的毛紡廠副廠長馮某。
三虎子看到桌子上那六個五糧液空瓶子,就知道,這頓飯,沒4000塊根本下不來。毛紡廠的工人都已經揭不開鍋了,而且還欠那麼多外債,毛紡廠的副廠長居然還在這裡山吃海喝!
這樣的情況其實每天都在毛紡廠的領導身上發生,無論員工和廠子處境多麼艱難,毛紡廠的領導吃喝玩樂的確是一直沒停過。這次,被心情鬱悶至極的三虎子撞個正著。
據說三虎子看見已經喝得面紅耳赤且還在酣喝的馮某以後,沒進包房,轉身下樓,去了後廚,拿起了後廚專門剁排骨用的斧頭。
拿了斧頭以後,三虎子自己去了洗手間。
他在洗手間裡等著,等著馮某進來。
十分鐘後,馮某搖搖晃晃的進入了洗手間。
剛解開褲子,馮某發現,自己脖子上架了把斧頭,亮晃晃的。
「操,三虎子,你要幹啥?」馮某是看著三虎子長大的,他可知道三虎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不幹啥,還錢!」
「沒錢!」
「有錢來這裡吃,沒錢還我?!」
「我在這裡吃也是記帳,現在廠子裡一點現錢都沒有。三虎子,你把你那破斧子拿開,嚇人不?」馮某挺惜命,怕三虎子,真怕。
「我廠子以前的工人都揭不開鍋了,跟我幹了這麼多年,你讓我怎麼跟人家說。人家老婆孩子還活不活?」
「三虎子,他們活不活和你有啥關係啊?現在我們廠子一下崗就是一萬多,我要是挨個的去管,管的過來嗎?你那廠子才幾個人,再說,現在廠子是真沒錢給你,你咋不信呢?」
「姓馮的,我糙你嗎,你說的這是人話嗎?今天我告訴你,你要是不還我錢,我就剁了你!」三虎子眼睛紅了。
「你敢!」也不知道是馮某嚇得胡言亂語,還是肯定三虎子今天不敢剁他,他居然將了三虎子一軍。
「我他嗎的……」
……三虎子手軟了,手臂雖然挺了挺,想剁,但是還是沒剁下去。
7、8年前的三虎子,是個亡命徒,他是真敢剁,除了趙紅兵和張岳,他還真沒怕過別人。
但今天的三虎子,已經當了幾年的良民,有老婆,有孩子,還有自己已經倒閉的工廠和那群下崗的兄弟。
想起這些,他真剁不下去。
「三虎子,你把斧子拿開,咱們好說好商量。」儘管三虎子沒敢剁,但馮某還是嚇出了一身冷汗,又來軟的了。
「……」三虎子依然紅著眼,不說話。
「三虎子,你再這樣我報案了!」馮某掏出了手機。
「……」三虎子還是紅著眼,還是不說話。
馮某就在三虎子的斧子下,拿起電話報了案。
當時很多江湖中人都費解:為什麼三虎子舉著斧子,馮某還是報了案。
二狗想得明白:拿著斧子不說話的三虎子是在抉擇人生,他在思索,他本性的良知在和他與生俱來的野性鬥爭。他以後的人生,究竟是繼續做良民,還是去走那條不歸路。是生存,還是死亡,如何生存,如何死亡。
這一斧子,始終沒能剁下去。
已榮升市區刑警隊大隊長的嚴隊帶人趕到的時候,三虎子的這把斧頭,還是架在了馮某的脖子上。
「三虎子,放下斧子!」
三虎子手中的斧子緩緩放下。
據說,當嚴隊了解完情況以後,居然沒當場逮捕三虎子,而是扔下一句。
「三虎子,今天你喝多了,我放過你。你以後好自為之,別總扯這淡。」說完,嚴隊走了。
按道理說,如果在其它南方城市發生這樣的情況,三虎子肯定會被逮進去,說不定還會判幾年,但是他居然被和他毫無交情的嚴隊輕易的放走了,這是嚴隊失職嗎?
二狗認為,不是,絕對不是。
第一,我市那幾年,這樣要債的情況忒多了,抓都抓不過來,只要不出大事,公安局一般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第二,人心都是肉長的,嚴隊雖然應該秉公執法,但是這事究竟是誰是誰非,嚴隊也清楚的很。從心裡,他同情三虎子。
飯沒吃成,三虎子回家了。
此事發生過後一個禮拜,三虎子遭到埋伏,深夜,四個人,手持大片刀掄向了正在回家的三虎子,三虎子僥倖逃脫。
兩個禮拜後,毛紡廠副廠長馮某遭到埋伏,左胳膊被歹徒「掰」折,硬生生的「掰」的。
以上兩個案件都是無頭案。
江湖中,又多了已經消失了6、7年的三虎子團伙。
團伙成員結構很簡單,全部是三虎子以前工廠的職工和毛紡廠的下崗職工。
一年後,朱鎔基總理在就職演說中說了幾句讓二狗覺得激情四溢熱淚盈眶的慷慨陳詞:不管前面的地雷陣,還是萬丈深淵,我都將一往無前、義無反顧、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二狗曾為這句話感動,但多年以後,二狗終於明白了,或許,朱總理永遠也進不了地雷陣,也進不了萬丈深淵。
進地雷陣和萬丈深淵的另有其人,比如三虎子和他的兄弟們。
好了,第一件事講完了,下面,二狗的流水帳又將進入下一個故事,孫大偉嫖娼奇遇記。
二、孫大偉嫖娼奇遇記(上)
「我識字不多,一讀書就頭疼。但每個女人都是一本書,我喜歡讀她們,讀懂了她們,勝過讀一萬本書」孫大偉經常這樣微笑著、故作矜持狀對二狗這樣說,他說話的時候的表情,總能讓二狗聯想起央視百家講壇的各位老師。
擅長裝逼的人就是不一樣,嫖娼就嫖娼唄,還把自己說的那麼高尚。
如果說真的每個女人都是一本書的話,那麼孫大偉早已學富五車了,據說我市當年上千號jì女,不認識孫大偉的沒幾個。
1997年初夏的某夜,孫大偉一夜之間讀了兩本書。讀第一本書,孫大偉哭了,讀第二本書,孫大偉把書撕了。
孫大偉每天都讀書,但是那夜的兩次奇遇,他永生難忘。
孫大偉總愛「醉讀女人心「,也就是說,總愛酒後去嫖娼。
那夜,孫大偉嫖的第一場在一個洗頭房。
「孫哥,來啦?」
「呵呵,有新來的小妹沒?」
「有啊,孫哥來了怎麼能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