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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完了。」唐心怡起身。何晨光拿起自己的武器背囊，跟著她出去了。

    食堂門口，不時地有隊列穿插而過，口號嘹亮。唐心怡和何晨光出來，對視無語。唐心怡看他：「陪我走走吧。」何晨光愣了一下：「……是。」唐心怡苦笑：「用得著這么正式嗎？」

    「你是上尉，是我的首長。」

    「首長？」唐心怡苦笑，「在你眼裡我還是首長？」

    何晨光無語。兩人一前一後，往前走去。唐心怡轉過身：「你以前就是這樣逛公園的嗎？」

    「不是啊……」

    「那為什麼要走在我後面？」

    何晨光立正：「報告。這裡不是公園，是部隊，我不能違反部隊的規定。」唐心怡轉回身：「好吧，我就看看你到底要跟我演戲到什麼時候！」

    何晨光不說話。

    「難道非要我追你嗎？」唐心怡問。

    「不是。」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其實，我並沒有什麼想法。我現在心裡很亂，真的，安靜不下來。最近出了一些事情，我總是放不下。」何晨光有些低沉。唐心怡轉過頭：「還是關於你前女友的？」何晨光看她：「是。」

    「其實我理解你的感受，但事情不是你可以左右的。很多時候，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我明白。」

    「那你現在到底是什麼打算的？跟我，就這麼吊著？」

    「不是，我只是心很亂，丟不下那邊。我想等這件事了結，心裡徹底放開的時候，再去找你的，沒想到……」

    「沒想到我找上門來了是嗎？」唐心怡接口。

    「我不是這意思……」

    「我算想明白了，你是我的克星！想我活了二十多年，也算是見過風雨，經歷過生死的，沒想到敗給你了！算了，我認了！你想吧，等你想明白了，再來找我！」唐心怡稍稍有些放鬆。何晨光看著她：「謝謝你……」

    「什麼謝不謝的，我認栽了！不過你可別自作多情，我來這兒可不是為了你，我是真的有任務！」唐心怡的語氣帶著驕傲。何晨光看著她：「我相信。」

    「你相信什麼啊？你眼裡寫的都是得意！哼！」唐心怡轉過身去。何晨光看看手錶：「我該歸隊了，先走了啊！」

    「啊？！」唐心怡一愣，轉過身，背影已經跑遠了。

    路燈下，跑著的何晨光，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

    8

    清晨，軍品店門口。「嘩啦啦！」捲簾門被拉起來，王亞東打開店門，一愣----戴著墨鏡的蠍子笑眯眯地看著他。王亞東呆住了。

    蠍子走過來，摘下墨鏡：「怎麼？山貓，不認識了嗎？」王亞東默默地看著他。蠍子看看四周：「看起來你過得不錯。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街角的一輛麵包車裡，武然在打盹。陳偉軍拿著早點，開門進來：「怎麼睡著了？」武然趕緊爬起來：「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剛才不留神……」

    「下次記住，值班的時候別打瞌睡！」陳偉軍把早點遞給他，「有什麼異常情況嗎？」

    「是。」武然拿起豆漿油條，「沒有……」

    「你睡了多久？」

    「大概十分鐘吧……」

    「大概？」

    第67章 （4）

    「對不起，我忘了……」

    陳偉軍想想：「我是二十分鐘前出去買早點的，從那時候開始看。」武然不敢說話，開始操作。

    軍品店裡，王亞東把門拉上。蠍子環顧四周，都是琳琅滿目的軍品。王亞東默默地站在一邊。蠍子笑笑：「都沒忘？嗯？」王亞東看著他：「你瘋了嗎？敢來大陸？還敢來找我？」

    「我為什麼不敢來？」

    「你跟我不一樣，你在大陸是有血債的。」王亞東說，「一旦他們抓住你，必死無疑。」

    「我會被他們抓住嗎？」蠍子笑。

    「你來找我，只是想告訴我，你有這個膽量嗎？」

    「當然不是。我們有多少年沒見面了？」

    王亞東苦笑：「五年了吧？」

    「差十一天，五年零八個月。」蠍子看著他。

    「難得你還記得這麼清楚。」王亞東笑得很勉強。

    「你是我最好的學生，我當然記得。」

    「你來找我，就為了談戰友情嗎？」王亞東冷冷地說。

    蠍子笑笑：「別那麼冷漠，你是我最好的狙擊手，也是最好的突擊隊員。」

    「我不是僱傭兵了！我已經不幹了！」王亞東低吼。

    「呵呵，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受夠了！我已經跟過去徹底決裂了！」

    蠍子指著四周：「決裂？你決裂得了嗎？你告訴我，你真的跟過去徹底決裂了嗎？」王亞東不吭聲。蠍子看他：「依照你的素質，完全可以干一些跟這沒有關係的行當。為什麼你還是開了軍品店，還穿著F2？因為你熱愛這行，你從骨子裡就是一個戰士！」

    「可是戰士不是僱傭兵！我熱愛戰鬥，但是我不熱愛為錢賣命！」

    「有什麼區別？」蠍子說，「為了信仰賣命，跟為了錢賣命，都是戰鬥！」

    「有區別，我不是職業殺手！」

    「你已經幹過了。」

    王亞東無語。

    「你的手是乾淨的嗎？回答我。」

    「如果到了那一天，我願意接受法律的制裁。」

    「法律？」蠍子冷笑，「什麼法律？哪裡有法律？你心裡？別逗我樂了。你心裡如果有法律，你還會站在我面前嗎？你早就自首去了，現在在吃牢飯----還會準備結婚？你以為你騙得了自己嗎？你的心裡根本就沒有法律，你跟你的老師，你的上司，談什麼法律？」

    「我不會跟你走的。」王亞東冷冷地說。

    「我要你跟我走了嗎？」蠍子笑，「我只是來看看你。」

    王亞東有點兒意外。蠍子笑笑：「我被降級了。」

    「降級？」

    「沒什麼，這很正常。你知道我跟那幫董事們合不來的，我被降級了，不再是行動主管。他們派我到大陸來，給一個老大做保鏢。」

    「讓你做保鏢？！」王亞東詫異。

    「是啊，我被降級了嘛！我想我應該來看看你，不管你記得不記得我。」

    王亞東看著他，蠍子笑笑：「我們曾經在一起出生入死，那些走過的歲月，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不管你還願意不願意追隨我，我都記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