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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4:51:12 作者: [日]渡邊淳一
「我一直擔心你會趕不及呢!」
「對不起,路上塞車。」
還有一點時間,兩人先喝一杯咖啡。
「中山教授好像昨天就出發了。」
「沒有一起嗎?太好了。」
並不是見到教授會有什麼固擾,但,碰了面至少總得聊些什麼,而現在的冬子只希望和貴志靜靜的單獨旅行。
中元節的返鄉人cháo過後,旅客量減少了,卻仍接近客滿。
冬子坐在靠窗座位,貴志坐她身旁。
「當時梅花才剛要綻放呢!」
「大家都說北海道的夏天最好,我卻不太贊同,風景全是翠綠,缺乏變化,而且遊客也多。」
「不過,至少很涼慡吧!」
「你沒去過北海道?」
「大學時代曾走馬看花的逛過道南一帶。」
「這次也是走馬看花哩!」
冬子能和貴志一起的時間是星期六、日兩天,星期一早上就回東京。
「你在札幌也有交情不錯的朋友嗎?」
「大學時代的一位同學目前在北海道大學任教,不過不像藤井那樣會喝酒。」
「藤井先生後來怎樣?」
「上次他來東京時曾碰過面,不過,和他太太的關係好像仍舊沒有改變。」
「沒有改變?」
「就是彼此沒有肉體關係。」
飛機緩緩在路道滑行,不久,開始加速,一瞬輕微的衝擊過後,飛機升空了,然後急速上升,座位稍呈傾斜。
這時,冬子問:「這樣子藤井能忍受嗎?」
「目前是他自己不想向太太要求。」
「這麼說,他們夫妻真的……」
「最初是如此,不過,最近他好像另外有女人了。」
「討厭!」
「但,男人這樣做也是不得已的,若是健康的男人,都會有需要的,不是嗎?」
「他太太知道嗎?」
「她自己要他去外面找女人,又能如何?」
「男人實在太任性了!」
「可是,藤井還是深愛妻子。」
在傾斜的機身里,冬子眼前浮現藤井敦厚的臉孔。
※ ※ ※
八月中旬過後的札幌已無盛夏的陽光。白雲掩映的天空、廣袤的糙原都透著秋意,才不過半個月前還熱得超過三十度,現在則即使在大白天裡也只有二十二、三度,至於朝晚更是得穿上較厚的衣服了。
抵達札幌當夜,冬子穿上帶來的長袖外套上街。
「已經有一段時間沒來這裡了。」
貴志雖是這麼說,仍帶冬子至薄野的磅蟹專賣店吃全套的螃蟹大餐。之後,在薄野稍銷逛了一圈,就進了酒吧。通常和冬子在一起時,貴志不去女侍應生較多的酒廊場所,頂多是只有一、兩名女待應生的酒吧。
薄野的這家也是一樣,雖然有三名女待應生,不過店面很窄,只有櫃檯前的座位,並無廂座。
「好久不見,今天剛到嗎?」年約三十五歲、一見即知是媽媽桑的女性走近,說。
似乎貴志多次來過這裡。
「聽說有學術會議,我猜你應該會來,正等著呢!」媽媽桑說著,也和冬子打招呼。身材頗高大,似是相當豪慡的女性。
在這裡喝了約莫一小時後離開。時間是十時。
周末夜,街上年輕人很多,隨著人cháo走在霓虹燈下,有著置身在東京的錯覺。但,進入巷內,冷冷的夜風迎面吹來時,馬上清醒是來到北國的街上。
冬子忽然覺得自己有著莫名的感傷。
「到飯店只有十分鐘左右,我們步行吧?」走了約兩、三百公尺,貴志說。
冬子點頭,和貴志並肩走著。
兩、三分鐘後,過了熱鬧的街區,行人漸少了,秋風吹掠過靜溫的大街。
「好久沒見到這樣乾淨的天空了。」冬子抬頭望著星輝滿天的夜空,深吸一口氣。
短暫的夏季剛結束後的夜空晴朗無雲,仿佛伸手就能摸到星星。冬子主動勾著貴志的手臂,問:「為什麼帶我來呢?」
貴志沒有馬上回答,走到人行步道中間,才開口:「沒有什麼理由。」
「沒必要帶著曾經分手的女人來札幌吧!」
「你是說自己很困惑?」
「也不是,但,如果要帶女人前來,你一定有很多吧?」
「你在嫉妒?」
「錯了」
冬子常見貴志背後有女人的影子。除了妻子,貴志好像還和幾位女性交往。但,她現在並非在責怪他。如果貴志沒和其他女性交往是求之不得,就算有,也沒什麼好在意的,何況她也沒那種權利。
「那就沒問題啦!」
「可是,奇怪呢!」
想一想,和貴志的關係的確奇妙,儘管曾毅然分手,卻不知不覺間又一起旅行。最初,她只認為是所謂的「乾柴烈火」,但仔細想想,應該也不是,雖然再度交往,並沒有熊熊燃燒,只存著如燭火般飄搖不定的火苗。
「最主要是我喜歡你。」
「你不必勉強自己。」
「不,這是真的。」走在鐵卷門拉下的大樓前,貴志說:「真的是喜歡你。」
馬路很寬敞,但是夜晚的繁華喧鬧已遠去,前方夜空中可見到兩人投宿的飯店。
「不過,我們在一起也很久啦!」
這次,冬子默默點頭了。不管喜歡或厭惡,兩人的關係確實維持很久。
「同樣的喜歡,卻也隨著不同時候而有所改變,最初,喜歡得無法自已,一想到你就坐立不安;後來則稽微沉澱下來,因確信你是屬於我而滿意,到了現在又不同了。」
「怎麼不同?」
「我不太能說明,但應該說和你在一起時很安心、很輕鬆。」
「因為我是笨女人?」
「不是這樣,而是在一起多年,覺得可以放心,不必對你有所隱瞞。」
「如果說時間長短的話,我比不上你太太。」
「話是沒錯,但,不知何敵,我和內人之間好保存在著某種距離感,尤其到了最近,那種感覺更是強烈。」
「我不明白。」
「或許你不了解,但,這是事實。」
夜風又再度吹掠過,掛在電線桿上的木板輕輕晃搖。
「總是會想到你的事,這應該算是愛吧?」
「你會這樣嗎?」
「當然。」或許是在旅途上吧!貴志也有些許感傷。
「今後我們會變成如何呢?」
「請再等一段時間。」
「怎麼說!」
「我打算離婚了。」
「我不是問這個哩!」
「不,是真的。」
「不行,我並未希望和你結婚。」
「你希不希望是一回事,但我卻希望。都已經到了這種年齡,我不想再忍耐了,只希望和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在一起。」
「你錯了,你應該和你太太在一起。」「別說些無聊話了。」
「才不是呢!你不可以離婚。」
「這種事我沒必要受你指揮。」說著,貴志停下腳步,摟緊冬子。
冬子就這樣靜靜依偎在貴志懷裡。遠處傳來車聲,鬧市區的喧譁也田漲cháo般傳來。
「你明白了吧?」貴志說。
冬子在夜風中閉上眼。
這天晚上,冬子上床時已是十二時過後。兩人回飯店房間後,衝過澡,換好浴衣,貴志先上床。
「過來……」貴志叫她。
冬子熄掉燈光,上床。
「好久了呢!」貴志喃喃說著,抱緊冬子。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相擁,不久,貴志解開冬子的浴衣衣帶。
瞬間,強暴她的男人們的喘息聲在冬子腦海里甦醒了,但,她閉上眼,拂掉那些影像。
又要被男人占有肉體了,只不過,和那時相比,對象和周遭環境有著天壤之別。
冬子仰躺著,雙手扶住貴志肩膀,放鬆全身力氣,心想月口種情況都能忍耐了,還有什麼好害怕呢?
不久,她深深感受到胸部被愛撫、四肢被愛撫……很難得,她發覺自己非常安心,一切委諸於貴志,只是盡情接受他的愛撫。
漸漸的,貴志吸吮冬子的胸前,右手觸及她最敏感的地帶,柔軟的嘴唇由胸口擴散至全身。
冬子閉上眼,任憑貴志所為,同時,身體徹底的濕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