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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4:46:25 作者: 鳶琅
    「媽,我是你親生的嗎……(⊙_⊙)」

    曲東黎抱著頭滾出去找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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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劇組呆了差不多一個星期,曲南希打定主意要和劇組一起出林,這幾天他和韓冬同吃同住,除了第一天晚上鬧了些不愉快之外,其餘幾天兩人的相處越來越和諧。

    具體表現為:曲少爺要喝水,韓冬倒水;曲少爺覺得熱,韓冬扇風;曲少爺在看拍戲,韓冬耍劍耍得更賣力;曲少爺睡覺了,韓冬心慌意亂眼睜睜到天亮。

    「呵呵,和諧,太和諧了。」

    休息區里,劉影后的女助理熱得一臉是汗,滿眼羨慕妒忌恨地看著韓冬給他的「助理」搖扇子,簡直感覺到了自己的女性尊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想她也算一個各方面都挺合格的小家碧玉,又一次看韓冬照顧曲南希的勁頭看得眼熱,故意蹭到韓冬隔壁撒了個嬌打算讓這個老好人也給她扇扇風,誰知那木頭板著臉傻愣愣的盯著曲南希的脖子,她的媚眼都拋給了瞎子看了。

    於是本來對韓冬抱有一些好感的女助理態度急轉直下,這幾天明里暗裡地冷嘲熱諷,反正就是看韓冬不順眼。

    至於曲南希----帥哥總是特別容易得到女人寬恕的,女助理正在想盡辦法離間他和韓冬呢。

    之前說過韓冬壞話的男助理搭腔:「小玉呀,咱倆也可以很和諧,你熱不?哥給你扇扇唄?」

    女助理小玉很看不上傅恆手下這個眼皮子淺、又愛拍馬屁的男助理,聞言撇嘴,小聲嘟囔了一句:「誰和你是『咱倆』啊……」

    說著,小玉蹭到曲南希身旁,使勁瞪韓冬:「喂,導演叫你了。」

    能在劉依思這種身價七位數的影后級演員身邊混的,基本上在圈內或多或少都有幾分臉面,小玉雖然沒有在劉依思身邊多久,但據小道消息稱,她和劉影后有點七拐八拐的親戚關係,所以說話尤其不顧忌,在韓冬這樣在圈裡有資歷但沒名氣的演員面前自然也不怎麼客氣。

    那邊的副導果然在催促了,韓冬整理一下衣服,不經意地瞄了眼小玉貼到曲南希肩膀上的手臂,漆黑的瞳眸深了深,轉身大步向已經搭建好的拍攝場地走去。

    曲南希不著痕跡地和黏上來的女助理拉開距離,對方感受到青年的拒絕,有些不屑地主動拉開距離。說到底,無論韓冬對曲南希多細心,講到底曲少爺在這裡的身份也只是一個沒有名氣的演員的助理,除了那張臉,小玉還真不是特別看得上曲南希。

    「韓冬對你還真好啊,你們是親戚?」小玉挑著眉問。

    「不是。」

    曲南希一邊看那邊韓冬擺出架勢準備和劉依思飾演的女主角對戲,一邊隨口回應。

    「那樣啊……」女助理瞄著遠處的韓冬,語調古怪,「那我勸你最好還是離他遠一點好。」

    那邊的男助理的湊上前來,擠眉弄眼的接話:「是呀是呀,那個韓冬啊,聽說是那種人哦。」說著伸出食指彎了彎,露出一個嘲弄中帶點不屑的笑容。

    「這麼巧,我也是哦。」

    曲南希學著男助理的樣子,伸出食指彎了彎,俊朗如玉的臉上露出一個溫柔又陰險的笑。

    男助理被曲南希的話震驚了,立刻往後挪開了好幾步,最後甚至躲到青年視線無法觸及的地方,仿佛他是什麼新型病菌。

    而小玉則在男色中沉溺了一會,才猛然意識到曲南希的話是什麼意思,頓時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起來。

    「呃……嗯……呵呵。」

    女人尷尬地哼了幾聲,內心不斷地為「極品帥哥不是有主了就是攪基了」這個真理而淚流成河。

    休息區的氣氛又再次了陰沉了下來。

    曲南希一點都不在意自己所營造出來的古怪氛圍,趕走了身邊喋喋不休的閒人,他總算能夠耳根清淨地關注拍戲中的韓冬,這已經成為了他混在劇組中唯一的樂趣。

    這場戲是韓冬在雨林里的最後一場,基本劇情是他所飾演的商無言在和男主角纏鬥中,被男主設下的陷阱所制,結果身負重傷。

    電影的拍攝常常從這個劇情跳到那個劇情,《天下第一》開拍第一站就到雨林采景,為了節省經費,所有需要雨林場景的劇情片段都會放在一起拍攝。

    商無言這個角色最重要的一段劇情就是在雨林中追殺男女主角,這也是韓冬在這裡的出場次數堪比傅恆和劉依思的原因。一旦雨林的劇情完成,劇組回到影視城之後,韓冬只要把反派BOSS教訓商無言和商無言死掉的兩場戲拍完,就可以離開劇組了。

    韓冬和傅恆稍微比劃了一下待會的動作,就開始按照導演的指示站好位。打板聲一落,一身黑衣的韓冬首先出劍,和男主來回對了兩招,按照原定的走位一腳踩到陷阱里摔了個趔趄,滾了一身泥土。

    接下來只要男主上前借位一劍,這場戲就可以完了,結果傅恆意料之外的停下的動作,皺著眉道:「對不起,我覺得自己剛才的動作好像不夠流暢,能再來一次嗎?」

    導演孫小溪愣了一下,隨意揮了揮手:「嗯,那就再來一次。」

    一旁圍觀的曲南希斂下笑容。

    果然,接下來,傅恆接二連三以各種理由喊停。

    韓冬在地上已經滾了□□遍了,正常來說,這場戲難度是有,但拍個□□遍應該也能找到一兩段能過的,現在這情況,分明連一段拍完整的都找不出來,更別說過不過了。

    很明顯,韓冬這個好運到頭的傢伙終於被男主角找茬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昨晚半夜碼好了,不過太晚了,就放了存稿箱,今天早上大家應該會看到萌萌的存稿箱君吐出來的啦~

    某琅牙疼好了很多了,不過緊接著就開始M痛……

    不管怎麼樣,大家麼麼噠~

    ☆、插pter 13

    娛樂圈有時候像一個放大鏡,放大一切美好和醜陋的因素,讓它們混合發酵,以供大眾娛樂。於是,在這個光怪陸離的圈子裡,嫉妒心、危機感極易膨脹,以至於捧高踩低,將叢林法則演繹得淋漓盡致。

    傅恆頭頂影帝稱號,本來也不用對韓冬這種小角色使這些不入流的手段,要說原因,就連一旁的導演孫小溪都看不明白。

    不管怎樣,在場的眾人就連工作人員都看得出傅恆在故意整韓冬。

    一身黑衣的男人一遍又一遍地在雨林覆蓋著腐葉的cháo濕泥地上重複跌到的動作,表情由始至終沒有什麼變化。

    現場的氣氛越來越微妙,到後來,推薦韓冬入組的武術指導首先看不下去,這個皮膚黝黑的漢子搓著手蹭到了導演身邊,壓著嗓子憋出幾個字:「導演啊……你看……這個……」

    孫小溪又何嘗不知道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兒?但《天下第一》開拍還沒有多久,傅恆還是其中一個投資商----新娛樂影視集團那邊推薦過來的,不能得罪,靠拍商業片聞名業界的孫小溪不是那種對演員的品行要求特別嚴格的類型,說得粗俗一點的話,只要能為電影拉到資金,讓孫小溪去和投資商滾床單他都願意,更別說只是容忍一個演員欺負小角色了。

    「沒關係沒關係,反正是在雲南的最後一場了,傅恆要求高一點也正常。」

    孫小溪睜著眼說瞎話,雖然也知道這幾句話不可能把武指以及現場的其他人糊弄過去,但他這樣的敷衍也已經表明了不打算插手的態度了。既然導演都打算縱容傅恆,其他人就更不敢哼聲,只默默地看著韓冬重複著那幾個動作。

    曲南希搖著扇子的手停了下來。

    黑衣的商無言又一次的跌入陷阱,已經被他多次的動作磨出了一個淺坑的泥地上一段露出來的樹根把男人狠狠地絆了一下。這個沉默的殺手臉朝下摔進了坑裡,大腿被樹根的稜角「嘶啦」一聲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戲服都爛了,皮膚上一條紅痕正在發紫,整個人像塊垃圾似的動彈不得。

    旁邊有幾個女助理被那看起來就很疼的場景嚇得尖叫了一聲。

    更倒霉的是,本來晴空萬里的雨林里忽然沒有任何預兆地下起了陣雨。

    休息區里,傅恆的男助理還愣愣地看著韓冬狼狽的樣子沒有反應,卻感覺到臉側一道風「嗖」地竄過,定睛一看,只見那個一直被韓冬照顧得很好的英俊青年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出去,直直朝著拍戲圈起來的那片場地奔去!

    陣雨來得兇猛,孫小溪都沒有來得及喊停,就看見一條修長的影子像道雷似的疾走到韓冬身旁,將一件用來遮太陽的塑料布「唰」地展開,飛快地將韓冬「咕嚕咕嚕」地滾裹成了一條春卷。

    「你……」

    副導下意識想要責備這個未經許可就闖入拍攝場地的傢伙,卻被對方轉過身來露出的表情嚇得卡了一下。

    曲南希的眼神抑鬱得可怕,偏偏那張精雕細琢的麵皮像一塊包裹著怒火的紙,硬是扯出一個笑容來,讓人禁不住覺得,只要這麼輕輕一戳,那副假笑下面說不定就會濺出滾燙的岩漿。

    「韓冬受傷了,我帶他休息一下。」

    曲南希咬牙把春卷攬了起來,沒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矛盾又扭曲的特質讓周圍的人一時間都不敢開口回應。

    其他人莫名其妙地或多或少生出了些被威脅的恐懼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總覺得眼前這個帥小伙說不定會下一刻就掏出把刀來……

    那種不穩定的、處於崩壞邊緣的、令人如鯁在喉的危險感……

    還是見多識廣的孫小溪最先回過神來,作為在場最有話語權的人,孫導還是很知道輕重緩急的:「下雨了,拍攝暫停,注意設備,全部人都避雨吧。」

    導演發話了,大家自然沒有意見。才靜止了一會兒的場地又開始忙碌起來,工作人員們搬設備的,拆布景的,拉塑料布保護財物的,鬧哄哄地忙成一團。

    邊上候著的和休息區的助理們也紛紛飛快地跑到自家藝人身邊,撐傘、披衣服、倒水、補妝,七手八腳的把傅恆和旁邊一些圍觀的演員簇擁著回到能夠避雨的臨時建築物內。

    傅恆狀似無意、實質冰冷地看了一眼自己姍姍來遲的男助理,揮開對方小心翼翼地伸過來擦臉的毛巾,目光放到正扶著韓冬到屋子裡坐下的曲南希身上。

    「剛才那個人是誰。」

    「那個……據說是韓冬的助理。」男助理知道傅恆在生氣,回話的時候刻意帶上幾分討好,「韓冬對他可好了,倆人看著像是身份調轉了似的……」

    男助理左右看看,刻意壓低了聲音:「還有啊,之前圈內不是有傳言,說韓冬是個彎的嗎?今天我跟韓冬那個助理拿這個開了下玩笑,哪知對方竟然親口承認了自己也是個基佬啊……說不定那兩人是個對兒……」

    這個消息算勁爆。傅恆眼神亮了亮,轉身朝孫小溪那邊走了過去。

    另一邊,曲南希扛著韓冬回到屋子裡,關上門,將一米九的春卷「啪嘰」一聲放在了床上。

    那春卷像條肥得動彈不得的毛毛蟲一樣縮了一下。曲少爺沒有笑,只挑著眉,揪著塑料布的邊緣一扯,韓冬就「咕嚕咕嚕」地從春卷里滾了出來,臉朝下地直直趴在了床邊。

    「喂,死了沒,沒死就翻過啦上藥了。」

    曲南希的語調無情極了。

    韓冬木著臉偷偷摸摸地側頭瞄了青年一眼,然後若無其事地把臉重新埋進床板里。過了一會,似乎是周圍無聲的氣氛帶來的尷尬戰勝了曲南希此刻的冷漠帶來的壓力,韓冬終於自動自覺地爬了起來,端端正正地坐在床邊盯著曲南希的脖子看----他不敢看對方的臉,尤其是對方很明顯忍著什麼即將爆發的東西的時候。

    「看到你剛才那個樣子就讓人噁心。」曲南希居高臨下地站著,說出來的話十分的惡毒,拿起一瓶藥酒拔開蓋子,高高舉起嘩啦啦地往韓冬淤青了的那條腿上倒,動作已經不能說是粗魯了,簡直就是殘暴,「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有趣嗎?嗯?像個蠢貨一樣,明明不用那麼卑微……」

    曲南希一邊說一邊無意識地掐碎了那瓶藥酒薄薄的玻璃瓶子,韓冬心驚肉跳地看著青年緊緊地捏著幾片尖銳的碎片,拳頭都滲出血來了,表情卻像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似的毫無變化。

    「你以為你那麼努力了,別人就會注意你嗎?嘖,裝乖給誰看?真噁心,你說對吧……」

    曲南希嘴角上揚,彎出一個溫柔的笑。

    曲少爺的語氣與其說是在罵韓冬,不如說是自嘲。見他這個樣子,知道對方又在發神經的韓冬只能拼命點頭,伸手不經意地包住他已經鮮血淋漓的拳頭,輕輕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將玻璃碎片撿出來丟開。

    曲南希有些恍惚地看著自己的手掌,過了一會,似乎冷靜了下來,眉頭深深地皺起,抬頭見韓冬小媳婦似的瞅著自己的反應,頓時不客氣地道:「看什麼,快擦藥酒啊。」

    「哦。」

    韓冬連忙拉過曲南希的手,結果被對方一把甩開。

    曲南希抽出兩張紙巾,將手掌上的血蹭乾淨,似笑非笑地盯著韓冬的腿:「我讓你處理你自己的傷,不是我的。」

    韓冬憋了一會兒,終於憋出一個長句子:「我這個沒事的,你的手不要了?我的藥箱裡有消毒水和繃帶……」

    說著,他果然把東西從藥箱裡翻了出來,不由分說地再次扯過曲南希的手,見對方不慡地掙扎,索性把他整個人拉下來坐在自己膝蓋上,把這個驕傲又任性的少爺箍在了懷裡,連對方毫不留情的一個肘擊都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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