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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嗚嗷嗚！」MOKA繼續吃剩下的蛋糕，鼻尖上有一點奶油。

    「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奧古斯丁坐在餐桌邊。

    「當然沒有，我很喜歡煮飯。」夜風舞拉開椅子，「感覺怎麼樣？」

    「比中午好了許多。」奧古斯丁道，「謝謝你的藥和晚餐。」

    味蕾依舊處於失靈狀態，不過舌尖還是能嘗到微微的酸，也總算是有了食慾。吃完一大碗麵條後，酸痛的身體似乎也得到些許緩解：「很美味。」

    MOKA叼著玩具過來，丟在了奧古斯丁腳下，然後仰頭充滿期待看他。

    「它大概是想表演接球遊戲。」夜風舞收拾餐桌，「拿起來丟到空中就可以。」

    奧古斯丁照做。

    MOKA用前爪撲住球，高高興興嗷嗷叫，並且用前爪推推奧古斯丁，繼續丟。

    奧古斯丁：「……」

    等到夜風舞整理好廚房時，奧古斯丁還在和MOKA玩幼稚的接球遊戲，窗外電閃雷鳴，已經下起了暴雨。

    在又一次被重重咬到時，塑料玩具不堪重負，終於斷成兩截。MOKA叼著剩下的半截，表情略驚呆。

    奧古斯丁很沒同情心地笑出聲。

    MOKA還在持續不斷石化。

    「乖。」夜風舞從地上撿起一半，又從它嘴裡拿出來一半，拿到廚房用爐火稍微融化了一下斷口，重新接到了一起。

    「這大概是全世界最丑的玩具。」奧古斯丁靠在廚房門口。

    「但是MOKA喜歡。」夜風舞把玩具放在冰水裡，等到完全凝固後，又找緞帶系了個蝴蝶結，重新送給了MOKA。

    MOKA一掃陰霾，輕快叼著玩具回了狗窩。

    「怪不得它不願意回城堡。」奧古斯丁笑著搖搖頭。

    「怎麼樣，我之前就說過，寵物可以緩解壓力。」夜風舞遞給他一個糖果。

    「小女孩的零食？」奧古斯丁挑眉。

    「是維生素C，可以治療感冒。」夜風舞拆開包裝，「陽光和甜橙的味道。」

    「這裡是阿萊奇冰川？」奧古斯丁拿起桌上的鏡框。

    「這個是公寓的主人，也是我的大學同學。」夜風舞指著其中一個人，「我們畢業後去瑞士探險，所以在那裡合影留念。」

    「你喜歡探險？」奧古斯丁問。

    「我喜歡一切極限運動。」夜風舞拿出兩瓶水，「如果你想看，還有許多照片。」

    奧古斯丁欣然答應。

    MOKA用前爪兜著新玩具，已經呼呼睡著。夜風舞和奧古斯丁坐在地毯上，翻看面前厚厚的一摞相冊。

    「看得出來，你和這所公寓的主人關係的確很好。」奧古斯丁放下相冊，解開一顆襯衫扣。

    「你還在生病。」夜風舞把外套遞給他，「穿好。」

    「很熱。」奧古斯丁皺眉，不過還是配合披在身上。

    相冊里有一張照片，是個戴著花環的赤腳小女孩，衣服有些髒，眼睛卻又大又亮。

    「她是亞馬遜流域的小天使。」夜風舞笑道，「父親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植物學家，辭去了大學教授的職位，全家人都搬到了中美洲。」

    「很酷。」奧古斯丁點頭。

    「這是在南非部落。」夜風舞又翻過一頁相冊。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從北歐到南非，再到南亞和中美洲，幾乎要環遊遍整個世界。

    「這是我們在學做波蘭早餐，名叫Jajecznica。」夜風舞指著一張照片，「很令人滿足的分量和味道。」

    奧古斯丁還沒來得及說話，管家就打來電話，問需不需要吩咐司機接他回家。

    「不用了。」奧古斯丁繼續翻相冊，「明早我會回來。」

    夜風舞嘴角一彎。

    「為了精彩的故事，也為了明天的早餐。」奧古斯丁把手機丟在一邊，「可以要Jajecznica嗎？」

    「當然。」夜風舞又遞給他一顆糖果，「如果你的感冒可以痊癒，還有傳統的甜酒。」

    「你要什麼時候出海？」奧古斯丁問。

    「要一起出發嗎？」夜風舞合上相冊，「和豪華遊輪截然不同的體驗。」

    「可以考慮。」奧古斯丁點頭。

    「那麼，很期待你的加入。」夜風舞和他握了一下手。

    夜深人靜，奧古斯丁在臥室睡得很熟，MOKA趴在客廳沙發邊，嚴肅凝望新主人，思考以後臥室會不會被長期占據這件事。

    第二天早上天氣很好，在享用完充滿陽光味道的Jajecznica後，奧古斯丁用餐巾擦擦嘴：「我會儘快安排假期。」

    「好。」夜風舞舉起果汁杯，和他輕輕碰了一下。

    管家跟隨奧古斯丁多年，對他的生活習慣和脾氣秉性都了解得一清二楚，所以在聽到「工作計劃暫時推後，需要十五天的度假時間」後，驚訝程度不亞於見到菲利普對辣妹失去興趣，於是小心翼翼詢問：「是因為凱薩琳小姐嗎？」

    「我只是需要一個假期而已。」奧古斯丁搖頭。

    「好的。」管家並沒有繼續問下去，「如果您要出海，遊輪的準備時間大概需要三天。」

    「不用了。」奧古斯丁漫不經心把文件夾打開，「會有人準備船隻。」

    老管家更加疑惑，而在經過各種拐彎抹角的試探，得知和他同行的人居然是夜風舞之後，這種疑惑里又多夾了一層震驚。在離開書房後思索再三，還是打電話通知了菲利普。

    「怎麼樣，現在相信我了吧。」菲利普穿著大花泳褲，站在海邊感慨萬千，「我敢打賭，奧古斯丁一定沒有任何戀愛經驗，更別提是要見大嫂的家人。」

    管家也很擔心。

    「必要的時候，我會回來幫忙。「菲利普丟掉手裡的椰子，「哦！這就是愛情！」

    掛掉電話後，管家拿出紙和筆，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當年和妻子一起出海旅行時，都帶了什麼禮物。

    在參加完朋友的婚禮後，夜風舞就和奧古斯丁一起離開巴黎，直奔西北角的諾曼第。幾個小時後，車子穩穩停在一處別墅外，兩人還沒有進門，就已經聽到了一陣吵鬧和歡呼聲。

    「My Cookie，歡迎回來。」一位美麗的夫人跑出門，和夜風舞擁抱了一下。

    「說好如果有客人在，就不許叫這個小名。」夜風舞笑著做介紹，「這是我的母親。」

    「您好。」奧古斯丁彬彬有禮。

    然後他就被漫天落下的彩帶落了滿身。

    一群小男孩在三樓窗戶大聲笑，MOKA顛顛滿院子撒歡，其餘叔叔和嬸嬸也熱情無比，僅僅是彼此介紹，就花費了將近半個小時時間。

    「希望你不會介意。」好不容易回到臥室，夜風舞關上門，「每年一次的出海對於大家來說，是最輕鬆的時候，所以所有人都很高興。」

    「當然。」奧古斯丁從衣兜里掏出塞滿滿的糖果，「很難忘的歡迎儀式。」

    夜風舞笑笑，去樓下幫他拿飲料。

    奧古斯丁打開行李箱，原本是想看看管家準備了什麼禮物。結果卻赫然出現一束玫瑰，以及一張粉色的，散發著香味的，用法文圓體寫滿情詩的卡片。

    ……

    是不是有哪裡……不太對。

    【第11章-出了什麼事】你看上去很不高興

    「要嘗一下自製的雜果汁嗎？」夜風舞在門口問。

    奧古斯丁迅速合上箱子。

    「我小時候最喜歡的飲料。」夜風舞走進臥室，把杯子遞給他。

    奧古斯丁接過來，冷靜喝了一口。

    「怎麼樣？」夜風舞問。

    奧古斯丁皺眉：「很酸。」

    「所以要配甜奶酪曲奇。」夜風舞側身讓開一條路，「下午茶時間，歡迎加入。」

    「在來之前，你沒告訴我還有這個環節。」奧古斯丁拿著外套站起來。

    「但這是家庭聚會的必備項目。」夜風舞和他一起往樓下走，「不用擔心，大家彼此間其實也已經很久沒見過面，所以都在忙著聊天，不會特別在意誰。」

    一樓花園大的離譜，糙坪上擺著長長的條桌，有果汁和紅茶，還有各式各樣精美的小點心。小孩子們正在糙坪上和MOKA打打鬧鬧，旁邊甚至還有一頭小鹿。

    「很盛大的下午茶會。」奧古斯丁拿起一塊小甜餅，「Cookie。」

    「因為這個暱稱，小學時我被同學整整笑了一年。」夜風舞無奈。

    「很美味。」奧古斯丁語調戲謔。

    「我母親一定和你有共同語言。」夜風舞笑著遞給他一杯紅茶，「晚上還有烤肉聚會，以及小朋友最喜歡的魔術焰火表演。」

    「聽上去像嘉年華會。」奧古斯丁撿起滾到腳邊的球，丟回給了小男孩，「很幸福的家庭。」

    「要去廚房幫忙嗎？」夜風舞問。

    「我？」奧古斯丁失笑，「我不覺得凱特太太會歡迎我進入她的領地。」

    「只是準備晚上需要的肉排，你不會有機會炸掉廚房。」夜風舞拉著他，兩人一起往廚房走去。

    所有肉排都事先刷好醬料，蔬菜也被清洗得乾乾淨淨，奧古斯丁坐在椅子上，嘗試了一下把肉和甜椒串在一起。

    「哦！很棒！」凱特太太鼓掌。

    「坦白講，這種鼓勵並不會起到效果。」奧古斯丁哭笑不得，「反而讓我覺得自己更像個弱智。」

    「但Cookie說你曾經炸毀過廚房。」凱特太太攤手。

    「我不叫Cookie！」夜風舞在一邊無奈。

    「收起你那個愚蠢的娛樂圈假名！」凱特太太把嫌棄直白寫在了臉上。

    夜風舞識趣投降：「OK，I『m Cookie。」

    奧古斯丁笑得很沒有同情心。

    窗台上放著一架收音機，斷斷續續播放著娛樂新聞，其中有一則消息和絲蘭夫人有關，說她又找到了新的男模做情人。

    凱特太太剛剛去了地下室，夜風舞把收音機關掉：「她最近似乎心情很好。」

    「大概是和愛丁莊園有關。」奧古斯丁拿起小刷子，試著刷了下醬料，「是這樣嗎？」

    「我以為你會繼續討論莊園。」夜風舞把玉米遞給他。

    「但這個更有樂趣。」奧古斯丁拿過黃油塊，「而且還很美味。」

    「如果你喜歡這樣的家庭聚會，我們還會一起去賽馬和爬山。」夜風舞笑笑，「隨時歡迎你的加入。」

    幾個小時後，烤肉會在糙坪上正式開始，MOKA幸福得幾乎窒息，跑起來都帶著風。

    「奇怪的醬料。」奧古斯丁皺眉。

    「奇怪？」夜風舞端著盤子站在他身邊。

    奧古斯丁把手裡的魚排遞過去。

    夜風舞湊近咬了一口，然後苦著臉抱怨：「大概是凱特創造出來的新口味。」

    「但是不能浪費。」奧古斯丁繼續吃完。

    天幕上有美麗的焰火綻放，魔術師站在糙坪最中央，只是揮了揮魔棒，立刻就有糖果漫天落下來，小孩子們歡呼不斷，奧古斯丁也接住兩顆：「糙莓和橙子。」

    「糙莓。」夜風舞伸手。

    奧古斯丁把橙子遞給他：「陽光的味道。」

    手機顯示有人呼入，接起來是菲利普興奮的聲音：「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奧古斯丁走到安靜的角落，一秒變面癱。

    「當然是你的假期。」菲利普問，「今天都做了什麼？」

    「我不覺得自己有必要向你匯報行程。」奧古斯丁拒絕。

    「我也不覺得你知道該如何和大嫂的家人相處。」菲利普振振有詞。

    奧古斯丁面無表情：「我說過，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OK，OK。」菲利普妥協，「送禮物了嗎？」

    「……」奧古斯丁想起了那一束玫瑰。

    菲利普嘆氣：「看樣子是沒有送。」

    「你廢話很多。」奧古斯丁看了眼時間，「再見。」

    「等一等！」菲利普趕緊強調，「我特意為你準備了戀愛用的情詩……喂，餵？」

    奧古斯丁關掉手機，大步回到了烤肉攤旁。

    「剛好，嘗嘗這個。」夜風舞直接從炭火上叉起一塊牛肉，吹涼後遞到他嘴邊。

    「中國的味道。」奧古斯丁評價。

    「因為是中國的調味料。」夜風舞盤腿坐在烤肉架前，「在接電話的時候，你錯過了果汁噴泉的表演。」

    「很遺憾。」奧古斯丁坐在他身邊，「所以在接下來的假期，我會儘量少接電話。」

    夜風舞笑笑：「要是格雷特醫生知道，一定會很高興。」

    爐子裡炭火發出細碎炸裂聲，烤肉味道和啤酒香氣一起在空氣中瀰漫，奧古斯丁和他對視：「你很溫暖。」

    「算誇獎嗎？」夜風舞笑著看他，混血兒的五官漂亮又立體，眼睛是湖水一樣的墨藍，像是擁有魔咒一般。

    奧古斯丁拿起啤酒罐，仰頭一飲而盡。

    等到這場嘉年華會結束，所有人都有些微醺，奧古斯丁揉揉太陽穴，搖晃著站起來。

    「好好休息。」夜風舞站在臥室門口，「明天沒有安排，一整天都會很悠閒。」

    「抱歉，我似乎喝得有些多。」奧古斯丁微微皺眉。

    「需要喝點茶嗎？」夜風舞問。

    奧古斯丁點頭：「謝謝。」

    等夜風舞回來時，奧古斯丁已經靠在床上睡著。行李箱攤開在地上，一大把玫瑰散亂丟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