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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4:45:01 作者: 莊敬紫
    一邊的夏木心煩意亂,也不理會他。

    突然,車子又歇火了,司機試了好幾次都發動不起來。

    真是關鍵時刻掉鏈子。

    司機下車打開發動機蓋,搗鼓了半天,也沒能讓車子重新開工。

    司機一邊擺弄車,一邊不停地埋怨夏木要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

    夏木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裡,管他說什麼呢。

    最終,司機對修好車已經絕望了,把手裡的工具一扔,很生氣,不是對他年久失修的車子,而是對夏木,「都怪你,莫名其妙地跑這麼遠,把我的車都搞壞了,現在怎麼辦?」

    「別吵了,你收了我的錢,還這麼嘮叨。」夏木黑著臉。

    夏木和司機兩個人坐在路邊等待有車經過。

    偶爾有車經過,司機揮手攔車,沒有車停下來。

    於是,司機起身,站在路中間揮手。

    一輛車非但沒有減速,反而加速沖向司機。

    司機像只螞蚱般跳出路面,對著車尾怒罵,「操,SB,急著去投胎啊。」

    夏木想,自己不能再在路邊等了,一會兒他們的悍馬車回來發現她可就不妙了,「你在這等吧,我到山上去轉轉。車修好了給我打電話。」夏木在一張紙條上寫下一串電話號碼,然後背起包往路旁邊光禿禿的荒山上爬去。

    司機煩躁地看著夏木的背影,心中暗罵:有病,吃飽了撐的,來這種鬼地方瞎轉悠。

    夏木一路爬上山樑,找個隱蔽的地方趴下來,拿出望遠鏡看遠處的路。

    並不見悍馬。

    第16章

    夏木一路爬上山樑,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趴下來,拿出望遠鏡看遠處的路,並不見悍馬。

    近看,山上還是有些草的,不過因為缺乏水的滋潤,草都有些枯黃。

    今天是個好天氣,藍藍的天,白白的雲朵,纖塵不染。

    然而就在這樣明亮的藍天下,有人實施罪行,有人失去生命。

    陽光很刺眼,夏木緩緩地閉上眼睛。

    山風不知人的煩惱,依舊溫柔地拂過她的面龐。

    要不要報警?

    這個問題已經在她的腦海里盤旋了一路。

    人命關天,要報警,不過得用公用電話報,不能用她的手機。

    不自覺又想到原野。回想他這些天的所作所為,夏木突然靈光一閃,莫非他是警方臥底,只有是臥底,才能解釋他的一切行動。

    有了這個念頭後,夏木一陣興奮,對了,他應該就是臥底,這樣她就放心了。

    她不時翻過身來,看遠處彎彎曲曲的路。

    這一次,她看見悍馬開來,經過破舊的桑塔納。

    一輛如疾風駛過,一輛緩緩停在桑塔納的前面。

    夏木從望遠鏡中看到,原野下了車。

    原野彎腰修車,司機在給他遞工具,黃毛大痣東張西望,夏木忙縮起身來。

    十幾分鐘過去,原野與司機揮一下手,上悍馬走了。

    司機收拾好工具箱,往山上張望。

    夏木知道,車修好了。

    司機上了車,夏木想,他不會扔下她不管吧,得趕緊下山。

    夏木忙起身,往山下沖。

    車子在夏木的眼前發動開,一溜煙跑了。

    夏木止步在半山腰上,對著下面猛踢黃土,想起司機罵人的話:操,急著去投胎啊。

    幸好把包背出來了,不然損失就大了。

    夏木拿出手機,翻看通訊錄,能向誰求助呢?

    翻看一圈,她在小城沒有一個可以求助的人。

    怎麼辦?夏木想,不如邊走邊攔車吧,遇到好心人,或者是來往拉人載客的大巴車,就有救了。

    夏木回到鄉村公路上往回走,據她估計,離小城還有七八十公里的路程。步行每小時五公里的話,不吃不喝不睡不腿酸腳疼,走到小城需要十五六個小時。

    走了快兩個小時後,夏木還是沒有搭到順風車。

    她的腳底有些疼了,便坐在道邊休息。路邊沒有樹,觸目所及,也沒有樹。

    現在是下午兩點多鐘,太陽最毒辣的時候,熱浪包裹住夏木,盡情地愛撫她。

    被曬後,夏木的臉色泛紅,燥熱難耐,她便把頭髮高高的綁成一個丸子。

    她穿的是一條牛仔短裙,上面是一件寬鬆白T。

    口渴,口渴,口渴,這是她最強烈的感覺,嗓子眼快冒煙了。

    她需要一點陰涼,哦,對了,包里還帶著一件白襯衫呢。

    她把襯衫拿出來,披在頭上,在臉部製造了一點陰影。

    陽光沒那麼刺眼了,但還是熱啊,口乾舌燥的,她快要虛脫。

    她覺得自己就是一條快要乾死的魚,亟待另一條魚朝著她飛奔而來,相濡以沫。

    她的那條魚,身在何方?相濡以沫後,又會不會相忘於江湖?

    她希望,她愛著的他現在就來,為她帶來清涼。

    夏木想著與他的每一次相處,都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斷。

    如果她的猜測沒有錯,原野現在身處險境之中,烈焰日日炙烤著他。

    他卻是那麼冷靜沉著,真正是一念清淨,烈焰成池。

    這樣的男人,真得值得她一生所愛。

    遠遠地,一輛黑車風馳電掣而來,是悍馬。

    她知道,那就一定是原野,除了他,再沒有別人。

    夏木已經來不及把自己藏起來,便用襯衫把自己的臉遮住。

    原野已經快速掉轉了車頭,衝著她喊,「上車。」

    夏木把襯衫拿開,見他的臉色如常,她用眼睛一掃,車裡再無他人,她乖乖地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位上。

    「有水嗎?」夏木沙啞著嗓子問。

    原野順手拿出一瓶水,遞給夏木,水已經開過口,還剩下一半。

    這個時候,夏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地往下灌。

    原野看著她喝水。她的脖子伸長,咽喉部隨著水流有節奏地律動,汗水順著臉頰流向脖子,幾縷髮絲濕漉漉地貼在潔白的耳後、脖頸,臉頰緋紅。她的樣子,好看極了。

    她一口氣將剩下的水喝乾。

    收好空瓶,她轉過臉來,「你來接我?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原野看她一眼後發動車子,沒有說話。

    夏木想,一定是桑塔納司機說的,按這時間,原野是隨著大家回到客棧後又折回來的。

    夏木看著他,倒有些感動了。

    對她這麼用心,除了他再也沒誰了。

    「夏木,你怎麼不聽話呢?」他眼睛盯著前路,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夏木看呆住了,他的神情,說話的語氣和內容,像極了媽媽。

    那時候,媽媽也總是在低語這句話:夏木,你怎麼不聽話呢?

    「對不起。」最後,看著原野,夏木喃喃地說。

    「還能從你嘴裡聽到這句話,不容易。」原野說著話,目不斜視,「不管你今天看到什麼,從你的腦子裡全部抹掉,也不要報警。」

    「你放心,我會忘掉的,」這時候,夏木變得很溫順,「不過,金利強為什麼要幹掉那個人,還要讓你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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