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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4:45:01 作者: 莊敬紫
    「想。」夏木說著話,人已經靠過來,伸出手摸向原野寬闊的胸膛,隔著衣服,摸到他強健的胸肌,觸感硬硬的,指尖溫熱。她的一雙眼秋水流波,媚眼如絲,攝人心魄,又長又翹的睫毛像小把小扇子,更趁得她靈動秀氣。

    原野愣了下,他沒有想到,在這座只有幾萬人的小城裡,竟然能遇到如此直接的一個女人,她的手指觸過的地方像是點燃了火種,熱熱的,痒痒的,這女人真會搓火。

    他笑一下,聲音柔了些許,「你對我,有興趣?」

    「真正的男人,女人都有興趣。」夏木的眼神帶著風情。

    「真正的男人?那其他男人呢?」原野笑了。

    「太軟。」夏木笑著說。

    「太軟?」他睨著她。

    「我喜歡硬漢。」她笑。

    「那你見過幾個硬漢?」原野追問。

    「十幾歲時見過一個,那時,我溺水,他奮不顧身地跳入洪水中救了我。」夏木說著話,緊緊地盯著原野的眼睛,捕捉著他眼神中絲毫的情緒變化。

    「多年前發生的事,你還記得他?」原野的眼睛中波瀾不驚,問道。

    「當然,救命之恩終身難忘。」夏木靜靜地看著他說,「而且,他和你長得很像,是你吧?」

    「榮幸,我長了一張英雄臉。」他爽朗地笑了,那張笑容與她記憶中的笑臉重疊,輕易就暖到了夏木的心上。

    夏木踮起了腳尖,把嘴湊到他的耳畔,輕聲說,「你為什麼不肯承認你就是你,是有什麼秘密嗎?」

    這一瞬間,他低頭,「我說的都是真話,是你不信我。」

    他的聲音在耳朵邊繞過,她不再執著於真真假假的他,笑了,「你說的,我都信。」

    第5章

    你說的,我都信。夏木說。

    原野反問,「是嗎?」

    「嗯,我會一直把你放在心上。」她吐氣若蘭,嬌音俏語。

    女人的溫柔,男人永遠無法抗拒,這一瞬間,他的心還是顫了一下。

    深深地看她一眼,原野旋即笑道:「難得,你是一個長情的人,那個男人救了你也算值得。你叫什麼?認識一下。」

    他不肯承認他就是那個救了她性命的人,那時不承認,現在還是不肯。

    夏木不想再去猜他的理由,便接住話頭,「姓夏,名就算了。你呢?」

    「原。」他簡短回答。

    「原,野哥,原野?」她試探著問。

    「隨便,名字嘛,代號而已。」他淡淡地笑,「夏小姐,是為什麼到小城來?」

    「小城故事多,」夏木看著他的眼,溫柔地說:「你信麼?或許我是為你而來。」

    「我是正經問你。」原野說。

    「我不正經嗎?」夏木笑,「是我的哪句話讓你產生了這樣的錯覺?是我讓你脫衣服嗎?說到這個,我問你,你什麼時候讓我看?」

    「改天一定滿足你。」這女人不走套路啊,原野也無奈。

    「今天不行?」她笑問。

    「不行。」他說。

    「怎麼不行?」她追問。

    旁邊的房門開了,黃毛和大痣出來,看著原野和夏木。

    大痣看到夏木,臉色不太好看。

    「身體不行。」突然,原野勾起嘴角痞痞地笑。

    聽到這話,黃毛和大痣鬨笑起來,插科打諢,「行不行啊」、「上啊」、「身體不行」。

    瞬間,夏木紅了臉,瞅一眼原野,扭頭便走。

    原野帶著黃毛和大痣越過她,他們走得很快,像一陣風。

    出門後,黃毛為原野撐起一把大黑傘,護著原野幾步上車。

    雨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灑落。

    夏木伸手攔車,下雨天哪裡有車?

    悍馬的車窗落下來,原野探過頭來,「夏小姐,你去哪裡,我送你。」

    夏木沖他擺擺手,她要去虎穴寺,不能叫他一起。

    悍馬像匹脫韁的野馬,飛馳而去。

    等不到車,夏木挽起褲管,深一腳,淺一腳地往虎穴寺的方向走去。

    她走路時鞋跟提起的泥水會落在腳腕上。

    小城的街道泥濘,街道兩邊的人家把家裡的花草搬出來吸收雨露,還有人在房檐下放上盛水的器皿。

    夏木明白,西北乾旱缺水,只要不是農忙季節,大人小孩都喜歡下雨天。

    夏木也喜歡雨天。

    雨珠打在院裡的積水上,吹起了一個個透明的水泡泡,移動著,漂浮著,小娃娃們在院裡戲水,拍手歡笑,用手裡的木棍去戳水泡泡,一下破裂,歡笑聲又起。

    潮濕的泥土味在空氣中發散著。

    走在小巷的青石板路上,夏木的思緒又繞回到原野的身上,她感覺他是一個不簡單的人,在黃毛大痣幾個人面前,他是一副樣子,剛才在房門口相遇,只有她時,他又變了。

    不知當他獨自一人時,會如何自處?

    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他呢?

    他原是警校的學生,怎麼會跟黃毛、大痣這樣的人混在一起?

    他到小城來幹什麼?

    猛然,她有了一種強烈的渴望,想要靠近他,了解他,探知他的心,知道關於他的一切。

    當她不知不覺地開始在腦海里琢磨起他時,就已經被這個人深深地吸引住了。

    下雨颳風的天氣,街道上沒什麼行人。

    想著他的時間,路變短了,雨幕中能看見虎穴山了。

    儘管打著傘,但夏木的渾身依然濕透。

    到了山腳下,夏木抬眼看看山,開始往山上蹬,這時她才發現,雨中登山不是想像中那麼簡單。

    山是土山,小道上鋪著一些石板,經年累月,石板表面磨光,土遇到雨水就成了泥附著在石板上,泥很滑,走一下滑三步。

    夏木是屬於那種一條道走到黑的人,不管是什麼困難,她都有征服它的欲。望,用夏岩的話說,是一根筋。

    如此,她把傘收起來,將包斜挎在背後,手腳並用,往山上艱難行去。

    不一會兒,她的手上,膝蓋上,都是黃泥。

    又用手去捋臉上的雨水,泥水沾染過後,她的臉也成了小花貓。

    有了手的幫助,夏木的上山路變得輕鬆些許。

    不過她的樣子極是狼狽,幸好她自己是看不到的。

    一步,兩步,三步,一步步向上而去。

    這段路竟走得她氣喘吁吁,臉上往下流的,也不知是汗水還是雨水。

    當她再抬眼看時,曙光在前,已經能看到虎穴寺懸在山腰處的山門了。

    她長出了一口氣,接著往上走吧。

    猛然間,夏木身側的山坡毫無預兆地唰啦啦轟然倒下,眼看她就要被埋在這處塌方下,她眼疾手快地伸出左手抓住旁邊斷崖上的藤蔓,試圖藉助藤蔓的力量躲過一劫。

    誰知她的手部剛一用力,只感覺一陣刺痛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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