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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4:44:17 作者: 初可
楚珩被攔在裡面出不來,我衝到門前時,楚珩似已不耐,正要伸手去推他。
我本想衝進去揍那個同事,看到楚珩被攔著,楚珩還伸手去推他,明明也不是楚珩的錯,卻又被氣著了。原本的滿腔喜意與衝動早已不見,我如白痴一般,回身跑了。
楚珩又不敢叫我的名字,這裡除了金哥,沒人知道我的真名。
那人還在叫楚珩「哥哥」,我已經跑沒了影。
沒再回包間,我直接衝到金哥的辦公室。
他又在抽菸,見我這樣衝進來,納悶道:「怎麼了這是?」
我搖頭,腦中全是頭牌笑我的模樣。
「跟你家少爺吵架了?」金哥叼著煙問我。
我再搖頭,金哥眯眼吸了口煙,對我道:「少爺麼,還是要討好著的。」
我這才看他:「什麼叫討好?」
其實我知道什麼叫討好,即便是金哥與我已算有些交情,他也與我的同事們不同,對我與楚珩的關係稍有認同。在他眼中,我與楚珩,也僅是金錢關係。楚珩人品好,是金哥也認同的。他也知道我待滿三個月要走,所以這樣說,他怕我得罪楚珩,怕我剩下的日子不好過。
他們誰也不知道,誰也不相信,我真的和楚珩不是那樣的關係。
我是一直很篤定的,楚珩都對我說過那樣的話,說我是最重要的。他把真心捧給我,我怎還會懷疑他?
但在當時,他從未與我坦言過我們倆的確切關係。
尤其那些天,我成日在意許多小事。因為楚珩的存在,生活變得輕鬆些許,有了多餘的精神產生諸多煩惱。
聽了頭牌與金哥的話,我再度焦躁。
我很怕失去他,頭牌說得對,他並未說過他就是我的男朋友,他如今連我的額頭都不親了。會不會有一天,他真的就要被人搶走?
或者說,他已經對我沒興趣了?
畢竟沒有任何規矩規定他必須喜歡我永遠。
就說這個地方,比我好看者、聰明者,會使手段者,比比皆是。
這樣的煩惱,以後的日子想來,我也覺可笑。
卻敵不過當時我身在局中被雲霧迷了眼。
甚至這樣可笑的煩惱,都無人可言說。
楚珩後來找了過來,當著金哥的面便急急對我道:「我不認識他。」
我當然知道他不認識。
「你彆氣了,好不好?」
他一這樣說,我迅速想到,似乎我真的總是在生氣。真的有人能夠一一忍受我這樣的性格嗎?楚珩欠我什麼?他什麼也不欠啊!
我這樣對嗎?
不對,可我控制不住心底隱隱的恐懼,更無法制止自己總是用生氣的面目來遮蓋一切。
總歸那天還算平安度過,回家路上,楚珩小心翼翼道:「我表妹昨天回國,那是我托她在奧蘭多那邊的迪斯尼買的。」
我默不作聲,摸著手機上的蒂蒂。
到樓下後,他想給我開門,我已自己打開車門。
他繞到我這邊,有些欲言又止,我抬頭看他,想問他,會這樣對我一輩子嗎。
我也想問他,為什麼不親親我,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就是他的男朋友,他也是我的男朋友呢。為什麼不能給我一句準話?
他就是我的啊。
是後來,他給我坦言那些日子的小心翼翼都是怕嚇到我,我才明白他也不好過,總要控制自己的各式欲|望。都是男人,面對愛人,誰不想親近?
可當時並不明白,我只覺得這是他對我還不夠認同吧。
有些消極思想,一旦產生,便要蔓延。
而楚珩有自己的事,他並不打算讀研。他的一門學科老師是學院院長,總想讓他讀自己的研究生,出去開會時,總愛帶著他。
偶爾下午開會,結束得晚,他會晚來片刻,但他一定會來接我。
我自然還是窩在金哥辦公室,或者隔壁的小陽台。
頭牌找過我幾次,他告訴我,那天我跑走後,楚珩臉色立刻就變了。那位攔著他的同事還在發嗲,楚珩一點情面也沒留,一手將人揮飛出去。同事是狠狠摔了一跤,躺在地上爬不起來,幾天後的現在還在休養。
頭牌笑:「他好恨你啊。」
頭牌這個人其實也很有意思,我反正是看不懂他到底想要做什麼,莫名其妙來找我說話,而且再也沒提到過楚珩。他長得太好看,又會哄人,很多客人都愛捧著他。
有回他到小陽台上找我時,客人給他打電話,似乎想約他出去做什麼。
他一會兒撒嬌,一會兒嗔怒,一會又笑,一會兒又生氣,聽話音,電話那頭的人還非要給他打錢花,把我看得五體投地,情緒轉換簡直太自如,成精了。
他拒絕後,電話一掛,就「哼」道:「什麼玩意兒!也不找個鏡子照照自己,還想我陪他睡?做夢去吧!癩蛤|蟆!」
「……」我見過的同事,沒一個敢這樣罵客人的,果然是頭牌。
他見我驚訝看他,對我笑:「男人全是癩蛤|蟆!活他媽該給我花錢!」
「……」我也是頭一回看到有人幹這行,幹得這樣驕傲的,而且,「你不也是男人?」
他再笑:「進了這活見鬼的地方,還算是個人嗎?」他抽著根長長的女士香菸,回頭朝我拋媚眼,「我是男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