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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4:44:17 作者: 初可
    我這個人,不太喜歡表達,但我都看在眼裡,我都知道。一天兩天,我還能勉強接受,三天四天,乃至更多的時間,我漸漸也不太受得了。

    他是我喜歡的人,我喜歡他,我怎麼可能看他為我這樣累?

    那時候他堅持每天陪我去醫院,他怕我媽媽出狀況,我身邊沒有人陪,他怕我害怕,他不願意走。晚上還要陪我在會所,這樣的地方,他就更不可能放我一個人待著。

    他雖然挺可愛,可愛與羞澀卻也遮蓋不了他本質的獨斷,他反正是不會聽我的。

    有一晚,我又在包間裡做英語題時,他靠在包間的沙發里睡著了。我也是做到一半才發現,那些時日,每晚我都在會所做完一套英語試卷再回家。我的鋼筆沒墨水了,回身準備到書包里拿墨水,一眼瞟到他靠坐在沙發上睡覺。

    他的睫毛特別長,比我的還要長。

    可即便如此,睡著後的他,睫毛垂落,也遮掩不住眼下的疲倦。

    他是坐著睡著的,睡姿很怪異,他卻也沒醒。

    是有多累?

    我頓在那裡,看他。他每晚把我送回家,再回自己家或者學校,還要和我發簡訊或者打電話,常常完了都已是深夜。可每早,他還要來我家接我,他能有多少時間睡覺?中午補覺的時間也沒有,他又不是鐵人。

    我心裡有些難過,也很捨不得他。

    室內空調打得有些低,我先輕聲把溫度調高,可還是有些冷。房間裡也沒有個毯子,我出門去找毯子。

    不過三兩分鐘,我再回來時,看到我們房間的門是開著的。

    我記得我出門前是關了門的!

    而這裡的門,若不是裡面的人按鍵打開,外頭的人想打開,是要鑰匙的。

    我立即推門衝進去,我剛沖入,沙發旁跪坐著的人回身看我。

    我瞪他。

    他看我。

    我手裡抱著毯子,手都在發抖,我視線下垂,看到那人的手,差一點,真的是差一點就要碰到熟睡中楚珩的臉。

    我將毯子抱得更緊,有些不敢上前,生怕我一動,他的手就要下落。

    他要敢落下去,哪怕他是這裡的頭牌,我他媽也要揍死他!!!

    這是我唯一的想法。

    是的,這人是店裡的另一個頭牌。

    這樣的地方,頭牌不可能只有一個,走了一個被贖身的,會有更多的人冒出來。更何況,此人與被贖走的那個本就能夠平分秋色。

    這人長得好,說實話,比我好看。能當頭牌,勾人的手段自也不必多說。

    我瞪著他,眼眶都瞪疼了。

    我還不敢出聲,我怕把楚珩叫醒。

    但好在,此人不愧為頭牌,他更看得懂形勢。

    他也並不打算吵醒楚珩,不僅如此,他還起身,瀟灑轉身。他笑眯眯走到我面前,他長得比我還高几公分,他湊到我耳畔,笑道:「他很帥哦。」

    我回眸瞪他。

    他依然對我笑,笑著走出了包間。

    我用力,卻又輕聲地將門關上,回身靠在牆上,複雜地看向楚珩。

    而因我回身,後背靠在一排開關上,室內的燈全亮了。

    燈光是驟然亮起,楚珩被驚醒。他抬頭,迷迷糊糊看了幾眼桌面,便立即起身,應當是見我不在,想要找我。

    他匆忙起身,視線看向門外,便也直接看向我。

    他的腳步一頓,接著便笑了。

    他笑得真好看。

    我差點又要看花眼。

    他看到我手上的毯子,往我走來,不好意思道:「我睡著了,你是冷了嗎?」

    我回神,努力平靜道:「我打算去給你拿個毯子蓋一蓋的,可是你醒了。」

    他臉上的笑容立即加深,試圖從我手中拿走毯子。

    我拽緊了,說道:「你醒了,又不要蓋了。」

    他只是笑道:「是你拿給我的,就是我的了。」

    還真是這個道理……

    後來我什麼也沒說,將剩下的試卷做完,他給我檢查完畢,帶我回家。

    毯子,他也的確帶走了。毯子本就是全新剛拆的,他付了錢,說是天熱了,車內要開冷氣。放到車裡,冷的時候,可以給我用。

    他與我邊說,兩人邊往外走時,那個頭牌迎面而來。

    他先是對楚珩笑,楚珩看都沒看他。

    楚珩跟我說話時,只會看我。雖然沒什麼好得意的,我還是得意地瞟了他一眼。

    他倒也沒氣,反而還笑著上前來搭話:「回家了?」

    楚珩不免看他一眼,但也只是一眼,看畢便收回視線。他可能以為這個人跟我還算要好,畢竟在這裡,也不可能誰都與我為敵。這人長得還算面善,和我打招呼也算熱情,楚珩站在一旁,做出等待的模樣。

    我連演都懶得演,我也不是那種歲月靜好的人。

    我沒搭理他,直接拉著楚珩的手,拽他走出大廳。

    我一路走得極快,走得氣沖沖的。

    停車場在地面,藏在一大片的樹木之後,穿過樹林。楚珩反手握住我的手,他的手總是很暖,相反,我的總是很涼。

    冷熱交替,我的腳步慢了下來。

    他問:「那人惹你生氣過?」

    我回身看他,他臉上也不笑了。大有隻要我說那人的確惹我生氣過,他就會替我報仇的樣子。說來,我前天還聽金哥說,那位負責人可能也待不久了。我問為什麼,聽金哥的話音,也和楚珩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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