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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4:44:17 作者: 初可
「甜回來就把我給哄好了,哄好我,還能留你一條命!」
「吃!吃----」楚珩本還在發狠,漸漸的,聲音又小了,語氣也變得小心翼翼,「安思風?」
我張著嘴,塞著滿口的巧克力,被他捏著嘴巴,不得不與他對視。
我的雙眼在哭。
我難受。
「安思風……」他的手漸漸鬆了,他開始笨拙地擦我臉上的液體。先用手背,後又趕緊翻過手來,用更綿軟一些的掌心。
液體卻擦不盡。
他鬆開手後,我反而邊哭,邊開始吃嘴中的巧克力。
眼淚滑進嘴中,甜甜又鹹鹹。
偏偏楚珩不讓我吃了,他甚至要伸手進我嘴裡把巧克力摳出來。
他急道:「不吃了,不吃了,全都吐出來。」
我緊抿嘴巴,狠狠咀嚼巧克力。
他現在不敢再動我,不敢再掰我的嘴巴,只能再道:「不吃了。」
我搖頭。
他看我不經勸,再度暴躁:「不許吃了!」
我的眼淚流得更多,我將巧克力全部吃盡,抽著啞聲,終於開口:「是你給的。」
他停下動作,看我。
「所以要全吃了。」
他的面色變得陰沉,眼神也變得銳利。
「是你說的。」
「你給的,要全吃了,是你說的。」
第21章 二十一
實際上,在我心中有個很小的秘密,楚珩不知道。
其實在以前,我在心底都是稱呼楚珩為楚甜甜的。
=-=
是的,你們沒有看錯,是楚甜甜。
而且我當時很喜歡在心底這樣稱呼他。
初時常這樣叫,是因對他不理解,有點暗暗的諷刺意味在。
畢竟我這個人性格不好,又摸不透他的想法,總被他殷勤對待,有時難免覺得他煩,覺得他囉嗦。偏他也算得上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對我極有耐心,我不是白眼狼,再煩也不能明面上說他煩。
每次,他對我耳提命面時,我臉上面無表情,實際心中要吐槽一萬遍:這個煩人的楚甜甜又開始了!
我從來不吃甜食,也討厭甜食,覺得太齁。
後來……諷刺意味越來越少,及至不見。再這樣叫,就是純粹的習慣。
以及,也許算是心底的愛稱了吧?
有時,他再對我傻笑時,我也偶爾會看呆,並在心底默默道:楚甜甜真可愛啊。
名字當然有來由,也來得當真很早,我沒發現自己喜歡上之前就已叫上。
雖說哪怕是十年後的現在,我依然不知道楚珩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有「安思風」這個人的。我問過很多次,他每次只是笑笑,不願告訴我。我也永遠不會知道,如果他沒在那間會所遇到我,我們倆又會有什麼樣的發展,會否根本就不會說上話?是否就要徹底當一輩子的陌生人?
但在當時,當真是從有了交集的第一天開始,我的生活中再也沒少過他的身影。
數一數,也不過是有交集的第四天。
早晨看過他說巧克力很甜的簡訊,我在搖搖晃晃的公交車裡,有那麼一瞬間,的確產生了丁點奇異的幸福感。但下一秒,公交車急剎車,擠成沙丁魚的我們全部七倒八歪。一位老奶奶差點摔跤,我趕緊伸手扶住她。
老奶奶恰好跟我一路,之後一路上我都扶著她,偶爾和她說幾句話。
我把那句話和楚珩這個人完全拋到了腦後。
這樣的幸福感和現實生活格格不入,我亦然。
才第四天,我也還未被楚甜甜學長培養出條件反射。
並不覺得他依然會出現。
只是中午去食堂排隊買飯時,路過二食堂的牛肉刀削麵窗口,我想到他了。但很快,立即又忘了。
那天下午也是有課的,上到一半的時候,我媽媽的護工給我發簡訊,說我媽現在不好。
我課也來不及上,先跟班長和任課老師請了假,急急忙忙往醫院趕。
是媽媽到了平常清醒的時間還未醒,並又開始發高燒。護工這才聯繫我,畢竟醫生早說了,我媽說不定一個不小心,也就去了。我們母子相依為命,護工阿姨也挺心疼我,一發現我媽不好,儘管還未查明原因,就先聯繫上了我。
我趕到醫院前,醫生已給我媽用藥降體溫,但見效很慢。
我到的時候,護士開始拿冰袋給我媽物理降溫。我氣喘吁吁地衝進病房,看到護士把冰袋往我媽腋下等地方放,我這個真的幾乎從來不哭的人,眼睛立刻就紅了。
我媽以前賺的錢是不對,可她並非有意入這一行。
如果外公外婆不出意外,家中存款不被伯伯們借著照顧還小的媽媽為由而侵吞,媽媽成年讀大學後,他們但凡做得不那麼畜生一點,我媽媽何至於去賺這樣的錢?
他們用我媽家的錢,把我媽養到成年。我媽從小學民族舞,考上了心心念念的藝術院校,正是需要大筆錢的時候,外公外婆留下的錢足夠她上完學,還能留下許多。
他們不給錢了,他們給出的理由是,外公外婆留下的錢,這些年照顧我媽時,全花了。
我媽單純,什麼證據也沒留下,倒也打官司了,就一個字:輸。
我是自命清高的白痴不假,也的確被我媽養得有些天真,可跟我媽比起來,我還是有些心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