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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蘇靜南去往軍營再次回來，便常常一身玄黑。

    從前不好問他為何突然換了喜好，如今很多事說通，葉時雲某日問過一次。

    蘇靜南的答覆是：「沙場刀劍無眼，誰都是一身血。我怕你某日來，我滿身血跡會害怕，而黑色會蓋過血的顏色。」

    這套說辭，簡直是往葉時雲心上最軟的地方，狠狠掐了一下。

    疼酸。

    「怎麼突然換衣裳了？」

    牽住朝他跑過來的葉時雲，蘇靜南幫他把飛耳邊的明黃色髮帶理腦後：「不好？」

    葉時雲搖搖頭：「好。」

    這個樣子的蘇靜南，他的記憶中，是最溫和的。

    這段時間前，他時常回憶、希望見的就是這個時候的蘇靜南。

    一襲淺衣，溫文爾雅。

    從不生氣，好的就像林間持傘慢行的林中謫仙。

    蘇靜南能懂他的小心思。

    他當初能為葉時雲穿上黑衣，如今也能再次為他恢復溫和親人的相貌。

    只要能讓他的小狐狸高興。

    拉上矮他許多的葉時雲，蘇靜南與他一同踏上鋪滿白雪的宮道。

    去見對蘇靜南而言，另一個重要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隔壁短篇新文已開，大概只有十萬字左右，是篇過度減壓小。

    另外，今日還有。

    第91章 至死靡他 五

    皇城山寺廟,正是當年葉時雲跳崖地。

    和蘇靜南微服私訪來這裡，他其實是很心虛。

    心虛之餘，便忍不住對蘇靜南百依百順,以此減輕己罪惡感。

    這座寺廟是皇廟，歷年皇帝祈求風調雨順，祭祀處在這裡。此外,皇嗣、妃嬪逝去,也是在這輪迴燈。

    蘇靜南母親，當今太輪迴燈在這。

    出來迎接是本廟主持，老主持留勝雪白色鬍鬚，身披陳舊已有年歲袈裟。身是皚皚白雪,和卷卷薄霧,廟中盪出是陣陣悠揚堪鐘聲。

    此情此景,讓人聯想到珈藍禪，不覺心生平靜。

    老主持認出了身穿便衣蘇靜南，合掌彎腰道：「阿彌陀佛,不知陛下所來何事。」

    蘇靜南還未說話，老主持到了他身葉時雲。

    葉時雲沒見過他,見主持朝己來,還是合上手向主持行了一禮。因為彎下去，葉時雲沒到主持眼裡一閃而過訝異，等他直起腰來，主持滿目慈祥。

    回他一禮,主持對蘇靜南道：「恭喜陛下，終於等回了良緣。」

    蘇靜南莞爾一笑，接受了他祝福。

    葉時雲偷偷瞧主持。

    他絕對沒見過這位主持，可主持他一眼能猜到他是誰。

    可想而知,當年他跳崖，蘇靜南沒少在此地徘徊。興許，為了求一個奇蹟，還常常進入佛廟，祈求佛祖庇佑跳崖他不死。

    若不怎會連不入紅塵出家人，都知道蘇靜南在苦等一個人。

    另一面，也能知這年，蘇靜南當真是非他不可。

    否則主持這句話該是「恭喜陛下另得良緣」，而非「等回了良緣。」

    蘇靜南道：「今日來，是母。」

    老主持頷首，引路道：「陛下孝心，娘娘在天之靈必欣慰。」

    葉時雲老實跟，並不說話。

    他對蘇靜南母親沒有什見，只是當年在書中到是，皇一心都放在皇帝身上，只顧皇帝喜怒哀樂，連己親生唯一兒子，都甚少理會。

    憶起原著這句話，葉時雲垂頭。

    蘇靜南現在是他肚裡蛔蟲，單葉時雲反應，哪怕毫不交流，蘇靜南也能猜到他在想什。

    當今太對蘇靜南沒有舐犢之情，這不是秘密。

    等老主持退去，只有他，蘇靜南舉頭望上畫像。

    葉時雲和他一起。

    畫中女子，眉目溫婉。

    明明是皇之尊，身上衣卻並不華麗。唯有鬢邊一枝鳳穿牡丹步搖，象徵她地位，

    她絕對是傾城之姿，可葉時雲抬眼過去，第一眼注到並不是她美貌。

    而是她眉心柔情，和畫卷掩飾不住和藹。

    葉時雲有驚訝。

    這個女子，氣質和容貌確很像原著描述先形象。

    可她款款溫柔，像是沒有脾氣模樣，和那雙雖淺卻包含情眼。葉時雲覺得，她不像是原著和市井傳言那般，是一個好皇，卻不是一個好母親。

    蘇靜南不說話，默默為她更換了桌上供果。在燃了一半油燈中，新添了香油，最才帶葉時雲一齊跪下。

    他道：「時雲，她是我母親。」

    「其實世人對她多有誤解，她非是不愛我，恰恰是因為愛，才不得不遠離。」

    葉時雲不解：「為何遠離？」

    蘇靜南抬頭：「想必你應該知曉，我母她出身不高，只是一個農家女子。她能穩坐皇之位，全來父皇喜愛。」

    這亦不是什天下不知秘密。

    蘇靜南道：「未曾遇到她前，父皇府內已有幾房姬妾。其中一位正是安王母親，也便是來鄭貴妃。鄭貴妃是門女子，是我祖父好未來皇。」

    「雖為明言，只要她能生下男嬰，待父皇繼位，她便很可能是皇。可惜，還不等她有孕，父皇在一次公務途中，遇到了母。」

    「他對她一見鍾情，在水中不顧太子身份，追逐母船隻。」

    蘇靜南神色淡淡，不出有什情緒：「母也喜歡上了他，可當得知他是太子，她怕了。父皇讓她別怕，並執帶她入宮，冒被祖父斥責，甚至說出假若祖父不讓她做己正妃，便不做太子這等大逆不道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