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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4:37:28 作者: 梧桐息/星河來電
這威猛如熊的將軍姓孫,是葉奉君身邊的一名虎將。
他道:「將軍找您。」
葉時雲瞬間清醒了:「父親?」
孫將軍艾艾期期地看他一眼,由衷提醒道:「您……一會小心些,將軍今日發了大火。將近前的人除了心腹都遣散了,還不許任何人將今日的事透露出去。現在四處找您,連棍子都備下了。」
葉時云:「……」
棍子?
棍子!
打誰的?我嗎??
他更清醒了,滿腦子想了一圈,最終小聲和孫將軍確認道:「因為隧王?」
孫將軍不說話,輕一頷首。
葉時雲頓時憤怒了,這蘇靜南是不是有病啊!多大個人了,還要找別人爹告狀。對他是惹過他,可仔仔細細扳著指頭數起來,那都是五年前的事了。
這種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也值得他一個當王爺的特意提出來翻一翻?
他也不嫌低了身價!
葉時雲氣得鼻子都歪了:「他都說了些什麼,讓父親這麼生氣?」
孫將軍摸摸鼻子,似是琢磨了一會自己的措辭,才道:「全部。他今夜全說了。」
淦。
葉時雲現在沒心思管他到底為什麼抗旨了,跟著孫將軍和幾個一起尋找他的親衛兵磨磨蹭蹭往主帳營走。明明挺長的一段路,此時偏偏短得嚇人。
沒等他想好要怎麼逃過這一劫,主營已經到了。
掀開帳簾進去,裡面物件盡數散在地上,碎的碎,爛的爛。
白之行一眾將軍垂頭立在兩側,皆是一語不發。
再看葉奉君,他扶著額倚在扶手上,俊逸的眉心緊緊皺著。原本該是放軍務的桌上,放著一根女子手腕般粗的棍子。
葉時云:「……」蘇靜南,我干你爸爸。
上一世,他被渣父抄工具打過不止一次。別說是這麼粗的棍子,就是椅子、鞭子、搓衣板但凡家裡能拿起來的,樣樣都往他身上糊過。雖然疼,他也怕疼。
可他從來沒服過軟,常常是渣父自己氣的快心臟病發作,急的後母、管家們慌作一團。
他被打慣,也經打是一回事。
但要是能不被打,那自是更好的。
畢竟他又不是抖m。
想想,葉時雲不可控制地咽咽口水,點著小步走近,輕輕道:「爹……」
葉奉君頃刻睜開了眼。
他毫無情緒地道:「跪下。」
葉時雲乖乖跪下。
孫將軍忍不住和其餘幾位將軍對視一眼,咬咬牙上前一步,求情道:「將軍,您從前揍公子,那是公子頑劣不堪胡作非為,我等從未勸阻過一次。但今次,還望您手下留情!」
很快,別的將軍也抱拳跪下。
「末將附議。」
「末將附議。」
「將軍三思。」
……
葉奉君不語,然而眉間惱怒更重,望著求情的眾人冷聲道:「你們就一個個慣著他!」
葉時雲聽了半天,很想問問蘇靜南究竟說了他什麼,怎麼大家的反應還都不一樣。但還沒問出,便聽葉奉君重重拍桌道:「葉時雲!我問你,你和隧王究竟是什麼關係?!」
……嗯?
這問題怎麼和他想得不太一樣?
什麼關係?
能有什麼關係,敵對唄。
想到這,葉時雲認錯道:「時雲知錯,望父親恕罪。當年我確實與他不睦,欺負過他,可如今時雲已經改了……」
葉奉君道:「還在裝傻,三年前紅楓山中,你和他發生過什麼難道需要我提醒嗎?」
葉時雲猛然抬頭,滿屋將士都微微移開臉,曖昧地輕咳一聲。
見他面色轉紅,似要滴血,葉奉君氣不打一處來,簡直想把這被人占去便宜的傻兒子一腳踹出去。桌子拍得更響了:「竟然是真的?葉時雲,你可以呀,當年我們與帝後約定若你是個女孩,便是蘇靜南永遠的妻子。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這件事,這件事——
蘇靜南告訴他的?可他不是忘了嗎,忘了怎麼說的?
還是說他想起來了?
葉時雲忽然覺得自己需要一片急速救心丸。
如果說進來前是一樣不知,全憑一腔不怕死的膽子,那麼現在葉時雲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他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揪著膝下的毯子,磕磕巴巴,不知所云地道:「我,我……嗯,這個,這……意外……」
孫將軍適時地站出來,為葉時雲求情道:「將軍,審問公子的那些侍從時,他們口吻一致。皆說公子是中了藥,才與隧王有了關係,這實在是不可控制的事。」
葉時雲呆了呆,不知為何心臟跳動的頻率漸漸緩和了。
他想,原來是侍從們說的。
……那,難怪了。
他就說,蘇靜南不是忘了嗎。
葉奉君仍冷著臉:「昔年,大睢聖祖皇帝曾與自己的謀士徐公子相戀。儘管他們最終走到一起,成為一段流傳百年的佳話,可在聖祖登基前徐公子吃了不少苦頭,甚至連命都差點丟了。」
「若這事一旦傳揚出去,被陛下、被盯著皇位的其他皇子知道,隧王怎樣不一定,但他必死無疑。」
帳中將士人人皆知他說的「其他皇子」是誰,這幾位將軍都是葉奉君二十幾年的戰友、心腹,與他是一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