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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4:37:28 作者: 梧桐息/星河來電
這聲音和「侍女」發出的聲音一模一樣,蒼老陰森,讓人頭皮發麻。
葉時雲忍住想跳腳趕走滿身麻意的情緒,硬著頭皮道:「前輩既然將我擄到此處,想來定有您的意思。但晚輩細想良久,我似乎不曾得罪過您。」
慘白的月下,祁元甲的聲音愈發可怖:「聽你的意思,看來你知道老夫是誰了,真是冰雪聰明啊。不錯,你的確是沒得罪過老夫,但隧王得罪了。」
葉時雲心頭哽了一下。
非常不明白兩件事,第一原著里蘇靜南甚至沒和薛蘊正式見過面,如何能和他師父扯上關係。
第二,為什麼總有人要把他和蘇靜南畫等號。
他摸著自己的良心說,他真覺得這群人一個個都在抬舉他,對於蘇靜南來說他真沒那麼重要。可這些人要找蘇靜南的麻煩,一定要帶上他,仿佛他是蘇靜南的心頭肉,手中寶,動一下他蘇靜南就能有多痛似的。
屁!
還不就是柿子撿著軟的捏!
咽下這口氣,葉時雲道:「不知隧王如何得罪您了?」
祁元甲「嘿嘿」笑著,聲線極其怪異:「怎地,小公子莫非忘了青坊島一事?說起來,這事還有你一腳呢。畢竟你若不被我那好徒兒抓,他如何能引來隧王,封島將我圍困其中,叫我再次落入不孝徒兒手中?」
這話聽起來,竟像是在怪葉時雲。
很好,受害者有罪論。
葉時雲不亢不卑:「抓我之人是薛辭,被抓前我與隧王正前往陽樺城,反而是薛辭壞了我們的計劃,這事怎麼能怪在我們的頭上?何況,我更想不到他們帶我去青坊島,是為了引隧王下令封島。」
祁元甲笑道:「小公子既然你聽說過我,那應該也知道,我這人從來不講道理。」
葉時雲當然知道。
他沉默一會,道:「我知道,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說一說。」
畢竟你那麼瘋,誰知道會不會哪根筋不對勁忽然抽了,覺得我說的有理,放我離開呢?
祁元甲聽了,哈哈一笑:「膽子夠大,我喜歡!」
葉時雲在心中撇嘴,誰要你的喜歡,蛇的喜歡這世上沒誰會覺得欣慰吧?
心中如此想,他面上卻不動聲色,冷靜道:「前輩可否直言,將晚輩帶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祁元甲發出怪笑,嘻嘻哈哈像個瘋子,又病態又恐怖:「為什麼?哈哈哈哈,老夫就快是個要死的人了,難道臨死前還不能找個人伴在身邊,度過最後的這段時光嗎?」
葉時雲皺皺眉。
祁元甲笑得更瘋了,聲音根本不能說是一個正常人:「隧王惹了我,薛蘊惹了我,他們兩人我怎麼也該讓一個不快吧,抓不到薛辭,抓你不也挺好,哈哈哈哈哈。」
這說得跟抽獎似的,抽到哪個算哪個。
葉時雲心態有點崩。
薛辭好歹是薛蘊的弟弟,可他和蘇靜南算什麼?哥們啊?
而且他怎麼就那麼倒霉,回回次次都是他,就算是抓娃娃機你好歹換一個唄,有意思嗎?
薛辭抓他就算了,可明明薛蘊和蘇靜南之間祁元甲更恨薛蘊,蘇靜南完全是剛冒出來的。但這樣祁元甲都要將他一起算上,還連著一個葉時雲。
慘,除了慘葉時雲想不到其他的字送給自己。
薛辭有所顧忌,能說道理,但這位……原著中說過他早被薛蘊折磨瘋了,死也就是這一年半載的事。
葉時雲並不指望和他好好講道理後,他會放過自己。
既然不能,葉時雲咳嗽幾聲,坐在地上。
他被打了一掌,之前吐過血,此時儘管血不吐了,但五臟六腑還是痛的。
葉時雲一直沒找到祁元甲的人,不過想來他應該就在周圍,否則不會對他的動向那麼清楚。就像現在,癲狂笑過後,見他坐在地上,離那具女屍遠遠的。
祁元甲又出聲了:「你不怕?」
葉時雲捂著疼痛的胸口,咳道:「怕啊。」
祁元甲道:「你都不問問我在說你怕什麼嗎?」
葉時雲老實道:「什麼都怕,附近的女屍我怕,你我怕,黑漆漆的四周我也怕。反正都是怕,問不問都是一樣的。」
若是葉時雲往他左側最大的那顆老槐樹下看過去,他就會看到老槐樹凹陷的樹洞中,坐著一個四肢皆是白骨的老人。說是老人也是從他的聲音估計的,因為除了四肢是森森白骨外,他從面部繃帶中露出的頭部,也是白骨。
只在白骨上沾黏著幾塊蒼老的皮膚,還有灰白的頭髮。
比翻著滿是血絲,全身扭曲的女屍還要恐怖。
最叫人膽寒的是,髒兮兮的繃帶下,他僅剩的那隻眼睛死死盯住葉時雲。眼底散發著滲人的光,如一頭餓瘋了的野獸猛然看到了一隻獵物。
祁元甲道:「你這小孩兒,這性格老夫真是喜歡極了。你爹不是大將軍嗎,怎麼他沒教過你功夫?」
祁元甲這人有個毛病,不但醉心武術,還特別喜歡為人師長。
指點那些他認為特別弱小的人群。
這不是善心大發,反而恰恰是他走火入魔,對武術痴狂不已的表現。
因為他想要的是活著的時候,他最強。他死後他的武術也能傳承下去,依舊最強,否則十多年前他也不會收薛蘊為徒了。
葉時雲警惕道:「你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