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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4:37:28 作者: 梧桐息/星河來電
方思源帶著一肚子的保姆心態,緊緊跟在二人身後。
發現方思源跟著,蘇靜南只好在方思源看不到的地方,用臉壓了下葉時雲的額頭——哼,還帶了幫手。
將葉時雲送回去,蘇靜南回了自己的屋子。
一進去,屋中早坐了個人。
是三皇子。
三皇子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見他來用指尖點點桌子示意他坐下:「你的私事我本不該管,但我就是好奇,你和葉時雲什麼時候這麼要好了?」
等他坐下,三皇子又道:「還有一件事不得不知會你,老四不安分了。被父皇貶去圖州後,他似是動了去軍營的念頭,你現在是風頭最盛的皇子,人人的眼睛都盯著你。在根基未穩前,有些事有些人最好小心謹慎,保持距離。」
三皇子彈彈衣襟:「莫要讓人抓住把柄,給自己惹麻煩。畢竟忍一時,爽一世,軍營之行最遲明年,去還是不去你得早作打算。待你回來,還怕有什麼是得不到的嗎?」
兩人都是聰明人,他說的「小心謹慎,保持距離」具體在指誰蘇靜南很清楚。
他笑了聲,淡淡道:「三哥多慮了,我沒有那種想法。我只是好奇,僅此而已。」
三皇子聳聳肩,這種口嫌正直,開始嫌棄得你死我活,恨不得把對方掐死。最後卻一步步栽入原先自己死活不願邁進的深坑,還愛的哭天喊地,撕心裂肺久久走不出的人。
——他可見得太多了。
雖然這個弟弟從小就傲氣得不得了,仿佛這世間他誰都不愛,誰都不會多看一眼。
但實話實說,三皇子一直都有個不為人知的心愿。
那就是希望有天能看到,這位弟弟能為誰發瘋一次,滿足下他就喜歡看弟弟們各種倒霉的長兄心理。
實在是這些小崽子們幼時一個個顛顛的,小豆丁似的,天天圍著他叫哥哥,一個二個黏他黏得不得了。長大後就都不可愛了,全都為了權力名利爭來斗去,見到他就只會冷冷淡淡地點個頭。
每次看到他們這種態度,他就只想抱臂冷呵一聲——在我面前端什麼架子,信不信把你們從前穿開襠褲的糗事全抖出來。
三皇子從不覺得自己的思想有什麼問題。
他期待弟弟妹妹們的成長,同時又對他們的成長感到憂愁。
他將自己的這種心理定為深沉的父愛,原因是長兄如父。
而蘇靜南從小就不親人,三皇子曾使出渾身解數也沒能猜出他的喜好。
綜上心理,他真的好想看他發瘋一次。
只不過現在就算了,現在是緊要關頭,大事要緊。
但在離去前,三皇子還是格外老成地深沉了一把:「但願如你所說吧。只不過六弟有一句話我可得叮囑你,不要過早下定論,畢竟你還年輕。」
第32章 春風一度 二
隔日一早,蘇靜南收到了一個來自聖火教的消息。
因為聖火教教徒的失誤,導致薛蘊在青坊島抓的那個人逃了。
七皇子叼著個餅坐在他對面:「老聽到你們說這個人,他到底是什麼來頭,讓薛蘊冒著得罪我們皇室的危險也要抓他?」
蘇靜南將探子遞來的信一道道折起,慢慢道:「你可知當今世道誰的功夫最高?」
七皇子完全不考慮,張嘴就答:「薛蘊啊。」
蘇靜南看了他一眼:「那薛蘊之前呢?」
七皇子又答:「薛蘊能有如今的成就,和他師父脫不開關係。十年前排名第一的不就是他師父,叫什麼祁元甲。我聽劍術先生說,祁元甲性格怪異,十分歹毒陰狠,所修又是邪術不被世人認可承認。」
「薛蘊薛辭父親早逝,而他們的母親因被正道斬去一條手臂,對正道之人恨之入骨幾乎瘋魔。她為了報復正道,不惜將當時還在年幼的薛蘊交給祁元甲,拜祁元甲為師。」
七皇子懶聲道:「劍術先生說,祁元甲只有薛蘊一個徒弟,但他醉心武術殺人如麻,因此從未將薛蘊當成人。斷手斷腳都是家常便飯,誰想薛蘊天縱奇才,在他的這種折磨下居然超越了他。」
「薛蘊自是對他恨之入骨,因此成長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奪去聖火教教主一位,囚禁自己的母親,斬殺祁元甲。傳說也因幼年的不幸,導致他性格扭曲,陰晴不定。有了溫柔、嗜血兩幅面孔,且時常變換,溫柔的時候一襲白衣,儒雅善良,喜愛牡丹。嗜血之時一襲紅衣,可怕易怒,酷愛對人用以極刑,還會飲食人血。」
蘇靜南頷首,道:「你的劍術先生倒是和你講得清楚,不過有一點他說錯了。」
七皇子歪頭。
蘇靜南道:「薛蘊成為聖火教教主後,確實是囚禁了自己的母親,但他並沒有斬殺祁元甲。」
七皇子將嘴裡的餅咽下去:「怎麼可能,祁元甲那麼折磨他,他能忍?」
蘇靜南道:「是不能,可那時的他只是超越了祁元甲,卻不到能斬殺他的地步。祁元甲先是被他關起來,薛蘊在他的牢中放了無數的毒蟲。那些毒蟲將他的身體一點點啃食,讓他從一個乾瘦的老叟變成一具白骨。」
冷冷的風從窗外刮進,讓七皇子抖了一下。
蘇靜南幽幽道:「據說,被關進去的第三年,祁元甲雙手雙腳已經被啃食殆盡,只剩一些黏黏的肉渣黏在白骨上。又過兩年,他的頭和軀幹也被毒蟲啃食乾淨,右眼的眼眶和皮肉中皆是扭動的各類毒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