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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4:37:29 作者: 殷尋
    一日,家人子進宮,武帝見一女子極像楚凌裳,恍若初兒時見時候的模樣,詢問之,女子恭敬跪下,聲稱姓衛名子夫,武帝欣悅之,後宮寵愛於一身。

    元朔三年(公元前126年),匈奴軍臣單于死,南華公主聯合左谷蠡王伊稚斜先廢闕氏,後打敗太子於單,於單對漢稱臣時又助伊稚斜成為新單于,於單病死。但此時中原漢朝進入最鼎盛時期,王庭之戰中,匈奴主力被衛青率領的漢朝大軍幾乎全部消滅,伊稚斜不忍生靈塗炭,降於大漢,這一年正值乙卯,匈奴分裂南北,恰恰應了楚凌裳曾經的話:元朔乙卯運星北走,應天而行,順則安,逆則喪,勿要因一人而危百姓,萬事以天下為大。

    在此期間,世上再無赫連御舜和楚凌裳的消息,不過有人說過曾在極寒之地見過一男子,終日守在一座冰棺面前,冰棺之中躺有一女子,生得極為絕美傾國,男子常年不離不棄,孤獨終老。

    當然,這漸漸成為了一段佳話,最後,又變成了傳說,是真是假,無人再知。

    斗轉星移,公元400年,羅馬帝國在世界上的統治雖日趨衰弱,這期間一支來自東方的匈奴族軍隊由阿提拉帶領橫掃歐亞大陸,開始挑戰羅馬帝國的霸主地位,448年至450年,匈奴帝國在阿提拉的帶領下,版圖到了盛極的地步:東起自鹹海,西至大西洋海岸;南起自多瑙河,北至波羅的海,誰都不清楚這一支神秘的東方軍隊究竟來自何方,古北歐的薩迦野史曾提及過,阿提拉為公元前匈奴國赫連一族的後代,但為何赫連一族隱姓埋名就無從考究了。

    沙場君傾尾聲

    時間:2010年10月底,深秋

    又是一場大雨,豆大的雨點砸落在車窗上,很快又被雨刷掃去,車內淡淡的光暈映出赫連肅天臉頰剛毅的線條,看了一眼腕上的時間,薄唇微微抿起,油門大力踩下去,兩側路面上的雨水飛濺四起。

    前幾日他經歷了一場離奇事件,無緣無故昏厥過去,再醒來時全家人用見鬼的眼神盯著他看,後來他才知道,他醒來的時候家人正準備舉行葬禮,所有的媒體報導都聲稱他意外身亡。

    事後他也覺得怪異,檢查了身體卻被告知一切健康,之後也有專家學者們說,在極為罕見的qíng況下,人也會出現假死狀態,但至於如何形成就不得而知了。

    人生,原本就有很多解釋不清楚的事qíng。

    他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繼續尋找命符,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關注西漢歷史,實際上更多的是想通過西漢時期挖掘出來的古物來了解匈奴在還未南北分裂時候的真實面貌,一直以來,他都在按照家族人的要求在尋找一道命符,他曾查過族譜,族譜上曾經記載過有關這道命符的故事。

    但,只是個傳說。

    傳說中這道命符是從殷商時代傳下來的,被族人的祖先用來領兵作戰,族人的祖先征戰沙場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卻在後來將這道命符與心愛女子一同埋葬,至此,族人的祖祖輩輩都在找尋這道命符,原因是,他們赫連姓氏的人,一直都相信這個傳說的存在。

    他開始並不認同族人的觀點,認為不過只是傳說而已,但自從見了陵墓中寒棺的女子後,總覺得她腰間佩戴的東西有幾分相似,再度翻看族譜,仔細分析祖輩們對命符的描述,便越來越肯定,那女子身上說不定佩戴的就是赫連一族的命符。

    想到這裡,赫連肅天又加大了車速,如果命符是真的,那麼寒棺中的女子必然也與赫連的祖先有著必然的聯繫,他要再次回到現場查看。

    車子整整開了一天一夜,待他下了車趕到陵墓的時候,天空還是yīn沉沉的一片,陵墓里里外外卻多出了很多考古人員,其中也不乏他所認識的考古教授學者。

    心微微一驚,大踏步上前,一些學者認出了他紛紛大驚,誤以為見到了鬼魂,他來不及多加解釋,疾步走向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溫度一如幾天前,但又大不如前了,原本擺放寒棺的位置早已空無一物,旁邊有一些工作人員在做收集工作。

    赫連肅天眸底震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赫連先生?是你嗎?」身後,一道蒼老的聲音揚起。

    赫連肅天回頭一看,「傅教授?」

    傅教授是考古院的老教授,他一生鍾愛漢代歷史,是國內少有的對漢代歷史有深刻見解的學者,赫連肅天曾經像他請教過問題,所以一來二去兩人jiāoqíng甚好。

    他上前,扶了扶眼鏡,待真的看清楚了眼前的男人後著實嚇了一大跳,「你?你不是已經----」

    「傅教授,此話說來太長,以後有時間再詳談,我想知道,前幾日這裡不是擺放一尊寒棺嗎?怎麼不見了?」赫連肅天低沉問道。

    傅教授無奈地嘆了口氣,搖搖頭,「也許這將是考古界最大的遺憾了,我知道你說的寒棺,就在你出事後的第二天,考古學者們也發現了這座陵墓,相繼來到了這裡,他們不僅被寒棺震驚了,更被裡面躺著的女人容貌震驚了,當時我看了第一眼就覺得不對勁,但他們堅持要將寒棺打開做考古研究,他們以為還像是當年出土的馬王堆那樣保存完好,誰知----」

    講到這裡,他眼底泛起巨大的惋惜,可想而知接下來發生的事qíng將會令他一生難忘。

    「他們打開了寒棺?後來呢?發生什麼事了?」赫連肅天只覺得心口又泛起熟悉的疼痛,就正如第一次見到寒棺的感覺一樣。

    「當他們打開寒棺的時候,裡面充盈的紫光全都瞬間消散,大家還沒反應過來,躺在裡面的女人便瞬間化作液體,與寒棺一同快速融化,前後時間不足五秒鐘。」身後,有一女子揚聲,輕柔地替傅教授說完了要說的話。

    赫連肅天回頭一看,一位看上去二十剛出頭的女子,身穿一件白色毛衣,長發輕柔地傾瀉在肩頭,映襯著她jīng致難以言喻的瓜子臉上,她的眼眸如一泓清泉,嗓音清淡而柔和,這女人......眸光微微怔住,胸口處卻像是被巨石狠狠撞擊過似的,這種感覺很熟悉,熟悉到似乎在哪裡見過。想了想,突然憶起出事的前一晚......

    女子也抬頭看著眼前的赫連肅天,他有著頎長的身高,過分好看臉頰,他的眼眸如同琥珀般幽深,見他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眸底先是輕輕一愣,而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們見過。」

    赫連肅天只覺得心底溫暖,應了一聲,「是,我們見過。」他明白她的意思,但總覺得除了上次見面,他和她似乎還在哪裡見過似的。

    傅教授笑了笑,「肅天,這就是我常常跟你提到的愛徒,楚珂。」說完他又看著楚柯說了句,「這位是赫連肅天,赫連家族的長子,去年剛剛回國成立分部。哦對,他跟你一樣,也對西漢和匈奴歷史極為感興趣。」

    楚珂唇邊綻放如煙笑靨,算是打過了招呼。

    「肅天,有關寒棺的事qíng你就問楚珂吧,她當時也在場,我這邊還有事qíng要忙,再聯繫。」傅教授寒暄了幾句後匆忙又離開了。

    地下室的工作人員也陸續離開,只剩下赫連肅天和楚珂。

    楚珂走到原本放置寒棺的位置,輕嘆一聲,「其實我當時看到的也只是剛剛說的那些,世間的事真是奇怪,好多都解釋不清楚呢。」

    正如她前幾日醒來的時候,大家竟然都說她死了,弄得她哭笑不得的。

    「寒棺里除了那女人外,還留下其他東西了沒有?」赫連肅天走上前,站在她旁邊輕聲問了句,不知為何,他跟這女子說起話來,感覺很舒服,她的笑容猶若蘭花,讓他總會陷入一種離奇的感覺之中,就好像,這笑容原本就是屬於他的。

    楚珂聽了他的話後,臉上快速閃過一抹驚愕,下意識問了句,「你......還看到了什麼東西?」間年門窗年。

    赫連肅天心中一動,低頭看著她,「一塊玉佩。」

    楚珂掩住了嘴巴,看了他半晌後又跑到了地下室的入口瞧了瞧,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見確定沒人再下來了,這才走到赫連肅天的身邊,咬著唇,yù言又止。

    「怎麼了?你見過是不是?」他凝著她,心中某處泛起柔軟。

    楚珂深吸了一口氣,輕輕點頭,而後從旁邊的書包里謹慎地拿出一塊玉佩來,「你說的是這塊嗎?」

    赫連肅天一看,眼睛一亮,沒錯就是它!又仔細打量了一番,正如族譜上記載的很相似,說不定就是族人們要找的----命符。

    「為什麼會在你這兒?」

    楚珂尷尬地笑了笑,「我知道這麼做是不對的,但我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喜愛得不得了,神不知鬼不覺地就順手藏了起來,肅天,你千萬不要告訴傅教授,我、我大不了再上jiāo好了。」說完,她才驚愕,怎麼這麼熟稔叫出了他的名字,太沒禮貌了。

    赫連肅天沒有介意,反而被她的樣子逗笑,「喜歡的話,就留下吧,反正都成了你的贓物,再解釋也解釋不清楚了。」

    「真的?」她大喜。

    他點頭,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要找的東西就這麼輕易送人了,而且好像還是----心甘qíng願。

    看得出楚珂對這命符十分喜愛,翻來覆去地看了半天后說道:「這玉佩上的字好奇怪,根據字的結構和排列,應該是八個字才對,現在只剩下四個字了,可能跟寒棺突然融化也有關係吧。」

    四個字?

    赫連御舜拿過一看,待看清楚了上面的文字後蹙了蹙眉頭,之前的確是八個字,如今拿在手裡反而只剩下四個字了。

    「其實,我倒聽說過有關寒棺主人的傳說。」楚珂看著他笑了笑,「傳說中的人物貌似也跟你是同姓呢。」。

    「哦?說來聽聽。」

    楚珂輕嘆了一口氣,目光變得柔和,「相傳,匈奴軍臣單于時代最初的太子並不是歷史上的於單,而是一位複姓赫連的左賢王,他深愛著一個女子,卻一生沒有對她說愛。聽說那女子可算天算地,卻唯獨算不出她和男子的未來命運。後來女子遭人嫉妒,那個王為了保護她不受到傷害,故意以巫蠱罪名將她火刑,實際上卻是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計謀,再後來,女子真的死了,王很傷心,將女子封於極寒之地的寒棺之中,要與女子生生世世都在一起,所以你知道為什么女子算不出男子的命運了吧?許是因為她死於男子之前。」說到這兒,她的聲音竟然哽咽了,看了一眼赫連肅天,「你說,他們能夠生生世世在一起嗎?」

    這個故事似乎與他族人記載的故事很相似,不過正史已無從考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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