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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4:37:29 作者: 殷尋
    這些人,始終是容不下她,不,豈止是她,還連同她的師父和師兄。

    景帝一聽,頭又開始疼了,他原本以為大戰將至,大臣們能夠不再計較鬼谷之人參政之事,沒想到他們將矛頭又指向了寒蟬子等人,著實令他煩躁不堪。

    「夫子等人早已推算出吳王會與今日再度叛亂,難道這還不足讓朕信賴他們的本事嗎?諸位愛卿,鬼谷之人只為助我朝聲威,此種非議之言朕不想再聽!」

    「皇上,詭異之道怎可完全信賴呢?」李廣再度進言,「還請皇上恢復正常朝綱,不要亂了規矩。」

    「放肆!」景帝龍顏大怒,「李廣,朕念你一直是輔佐先皇的老臣一忍再忍,難道你還想讓朕貶你到北部守兵不成?」

    李廣原本就是個xingqíng中人,說話耿直,聞言後心中多少存有委屈,想說什麼倒也不敢。楚凌裳見朝廷封之上有了爭執,輕嘆一口氣,想了想輕步上前,於李廣身邊停住。

    「皇上,李將軍是朝中老將,忠心耿耿為了大漢江山勞心勞力,李將軍的顧慮也不無道理,還請皇上念在將軍一心為朝廷的qíng面上息怒。」

    李廣沒料到楚凌裳會出面為他求qíng,微微一愣後,低低不屑說了句,「妖女,大殿之上豈容你在此妖言惑眾。」

    景帝臉色微微一變。

    「李將軍,凌裳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楚凌裳看向李廣,溫潤嗓音一點動怒的跡象都沒有。

    李廣轉頭看著她,「有話就當著諸位大臣的面,但說無妨。」

    「好。」她輕聲開口,又看了一眼正朝著她點頭的師父和師兄,清冷眸光逐一掃過每一位大臣,最後又落回到李廣的臉上----

    「李將軍有多年領兵作戰的經驗,應該很了解這次吳王興起叛亂的目的何在。七國叛軍之所以會一舉攻梁國、再圍齊,如今又朝著長安方向bī近,原因只是吳王劉濞早有預謀。當初諸多大臣也是在這朝廷之上進言皇上誅殺晁錯方能平息叛亂,可事實上呢?吳王劉濞非但沒有退兵,更認為自己可以取大漢皇上代之,凌裳的師兄夜崖跡一向喜歡遊走列國,早已聽說吳王在諸侯國中自稱為東帝,勢必是要與大漢分庭抗禮,凌裳的師父寒蟬子曾經也助高祖皇帝統一江山,如今凌裳只不過是要遵循天下統一的倫常,協助皇上平定叛亂而已,這次戰亂平息之後,我們鬼谷之人便會離宮,這也是皇上曾經應允的事qíng。」她的目光鎮定非常,柔和地再度看著殿上的大臣們,繼續說道:「所以諸位大臣無需有任何顧慮,權勢也好,富貴也罷,如鬼谷之人想要得到就如同囊中取物般簡單,但鬼谷之人向來過慣了隱世生活,絕對不願受到朝廷束縛。」

    李廣目瞪口呆地看著她,朝中的大臣們也面色尷尬,她的確在最後一句話說中了他們的心思,自然各個都不自然,私下議論紛紛了起來。10836398

    「李將軍,諸位大臣們,鬼谷之人充其量只能算是謀士,不會向朝廷索求任何功名權貴,凌裳也如此,只為戰亂,不為其他。」她微微提高了聲音,眸光平靜。

    「皇上,我們只需出兵迎戰就好,我朝將軍各個威武,只是吳王叛軍,如此簡單之事又何必有勞鬼谷之人?」

    太常文翁仍心有疑慮,上前看向皇上進言道,有關楚凌裳的事qíng他多少略有所聞,這個女子雖然心無權貴目的,但世事難料,他不難看出皇上對她的喜愛之qíng,前朝之中有多少紅顏惑殃朝廷的例子發生?

    門豪團總幻總體團。如褒姒妲己,又如前朝呂太后,甚至連當朝皇上的軍權依舊掌控在竇太后手中。

    此話一出,一些原本搖擺不定的大臣們也開始點頭。

    景帝被鬧得心煩意亂,額頭上的痛楚更增qiáng了。

    楚凌裳不著痕跡地看了龍椅上皇帝一眼,見他臉色略顯蒼白,額頭甚至有明顯濡濕,不由得輕蹙眉頭,想了想,又看向剛剛進言的大臣,恭敬問道:「文太常,您真的認為只是吳王作亂這麼簡單?」

    「難道不是嗎?叛軍而已,歷朝歷代都會出現。」文翁堅定說道。

    「那麼,匈奴左賢王在前幾日進宮,又在此時離宮難道沒有蹊蹺嗎?」楚凌裳再度發問。

    「這有何蹊蹺?楚姑娘怕是太過多慮了吧?左賢王進宮只為和親,順利和親當然要離宮,難道還要在漢宮舉行大婚不成?」文翁悠悠地說道。

    楚凌裳輕輕搖頭,「眾所周知,匈奴自高祖皇上之後便頻頻觸犯大漢邊界,我朝雖然數次和親,但也未能滿足匈奴征戰的野心,想必這點李廣將軍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李廣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良久後悶聲說了句,「沒錯,匈奴騎兵經常南下攻擊漢地,嚴重威脅大漢的統治,如今我朝正重於發展經濟之中,要想戰勝匈奴著實困難。」

    他是朝中最有資格評論匈奴現狀的人選,因為楚凌裳知道,整個匈奴騎兵對漢代將軍視為心腹大患的就是李廣,他堪稱是名門之後,家中幾代都是朝中重臣大將軍,他的先祖李信是秦國名將,而李廣本人也多次出兵抵抗匈奴進犯,一提到匈奴自然就是憤恨不平。

    「李將軍說的極是。」楚凌裳滿意一點頭,再度看向文翁,「匈奴一向野心勃勃,在我看來,左賢王此次進殿無非是刺探軍qíng而已,此時離宮並非急著回到匈奴舉行大婚,如果猜測沒錯的話,幾日後他便會派兵與吳王大軍匯合,再連同東越、閩越等貴族軍隊一舉攻向長安城。所以,大漢此戰不但要防禦吳王叛軍,還要jīng心謀劃方能對付匈奴、東越、閩越等勁敵!」

    章節目錄卷三080史上第一人(2)

    景帝聞言,若有所思點頭。

    李廣將軍沉思了一下,終於開口又說道:「皇上,微臣雖不滿鬼谷之人參政,但楚姑娘說的也並不無道理。匈奴實力日益qiáng盛,的確已經開始威脅到大漢,這幾年匈奴屢屢侵犯漢界,軍臣單于早有攻占長安之心,此次左賢王雖然和親順利,但蠻夷之族哪有誠信可言?當初軍臣單于也不是毀了和親之約?所以,依臣看來,左賢王確實有探測漢宮的嫌疑,說不準他早就與吳王叛軍相勾結,只是尋找合適機會一同攻之罷了。」

    「皇上,老臣從未質疑過鬼谷之人的本事,如今大敵在前,臣也知道謀士極為重要,但一個姑娘家怎能擔此大任?軍中將領怎麼會心悅誠服?臣只是擔心有損大漢軍威、打消士兵們的鬥志啊。」文翁再度開口。

    「好了好了,是朕和太后都同意了這麼做,愛卿們就不必在此爭論了。」景帝看上去臉色更是不好,額頭上的汗珠冒得更多,這句話說完後就捂住胸口的位置痛的說不出話來。

    「皇上……」諸位大臣們皆是大驚失色,大殿之上頓時混亂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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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寢宮之外,站滿了宮人太監們,又前後來了幾位美人夫人們,見栗妃娘娘和皇后都在此等候後不敢輕易上前。

    麼怎聯跟保跟系聯。寢宮內倒是很安靜,連進內服侍的宮娥們都大氣不敢出一下,內室之中站了幾位德高望重的醫待詔,逐一為躺在龍榻上的景帝診脈,景帝似乎被痛折磨得失去了意識,迷迷糊糊地沒有清醒。

    待太醫們都診斷完畢後,竇太后起身焦急問了句,「皇上龍體如何?」

    太常太醫令丞上前,恭敬答道:「回太后,幾位太醫們已為皇上施了針,臣已擬好方子命人馬上熬製藥物給皇上服用,皇上龍體目前已無大礙。皇上是因病痛昏迷不醒,只要喝了藥很快就會醒來,請太后放心。」

    竇太后終於松下了一口氣,幸好皇上沒事,否則在這個節骨眼上萬一出了事那就等於天下大亂了。

    「皇上為何會突然疼痛難當?」

    「太后,皇上日益cao勞邪氣入體,傷及五臟,再加上今日在朝時候氣鬱於心便引起血氣不通,從而導致疼痛難忍,這是頑疾,日後太醫院們會更加注意皇上的龍體。」太常太醫令丞連忙回答。

    太后點點頭,不消問也將今日早朝之事猜出個七八分了,揮了揮手命太醫們退出去後,貼身嬤嬤走上前,輕聲通報,「太后娘娘,寒夫子和楚凌裳正在殿外等著您的通傳呢。」

    「快傳他們進殿。」

    「是。」嬤嬤領命,又疑惑地補問一句,「太后,那皇后娘娘和栗妃----」

    「讓她們退了吧,告訴她們皇上龍體無恙。」太后的聲音微微轉冷,明顯地對後宮這些女人有些不滿。

    嬤嬤立刻宣懿旨去了。

    很快,寒蟬子和楚凌裳便走進了寢宮內室,見了太后行禮後,寒蟬子緩步上前,仔細端詳了一番,淡淡說了句,「裳兒,你走上前也看看吧。」

    楚凌裳點頭,輕步上前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皇上,只是看了一眼眸中便閃過一絲驚愕,隨即看向寒蟬子,「師父,皇上他……」

    寒蟬子面色略顯凝重。

    竇太后見狀後連忙賜坐,這個時候兩人進殿一定就是為了皇上的事qíng而來,再看他們臉色有些泛著異樣,心又忍不住提了上來。

    「夫子,凌裳,是不是皇上的病qíng沒有太醫們說的那麼簡單?」

    不是她不相信太醫們的醫術,而是這兩位畢竟是世外高人,所以看到的事qíng應該更透徹一些。

    寒蟬子輕輕點頭,「皇上的病症從表面看的確不嚴重,但常言道,病由小而大,由淺而深,當病患已經感覺到疼痛之時,說明病邪早已經侵入體內很長時間了,裳兒自小對岐huáng深通,甚至連我這個做師父的都不及她的慧眼,今日在朝廷之上,裳兒已經發現皇上龍體有恙,而老夫在進殿之前也為皇上卜了卦象。」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

    「卦象如何?皇上的病究竟是有大礙還是平安無事呢?」太后的臉色焦急。

    楚凌裳深吸了一口氣,淡雅的眸光輕輕閃動著,輕聲開了口,「太后,凌裳與師父覲見正是說明皇上病qíng的,人一旦生病有明疾和暗疾,太醫們能治療的只有明疾而已,但皇上的龍體已經掩藏暗疾,只能延緩,不能根治,所以太后娘娘定好做好心理準備。」

    「什麼?」太后一驚,「此話怎講?」

    她示意太后穩定qíng緒,開口稟明了一切。鬼谷之學共有四門,她雖然逐一涉獵,但也不是樣樣jīng通,岐huáng和奇門遁甲之術是她最為擅長,在她剛入宮與皇上初見時,她便發現皇上的臉色略顯蒼白,話音雖低沉卻又透著一絲無力,很顯然是暗疾的徵兆,但想來必有太醫們的診療應該會改善很多,可今早才發現,皇上的暗疾已經在侵害身體,又見他疼痛難忍,散了早朝後便連忙跟師父說明了心中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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