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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4:33:43 作者: 無稽之談
    另一隻飄飄渺渺的女鬼也不甘示弱, 用尖利的嗓音嬌笑道:「放心,他二人的魂魄也不會浪費,我會將他們抽魂煉魄, 用來修補奴家這一身千魂萬鬼裙。」

    她身上赫然穿著一件鬼氣森森的銀灰色長裙, 上面不斷飄出灰色濃霧, 霧氣中有無數冤魂掙扎、沉浮、卻又不得解脫, 它們臉上充滿了痛苦與怨恨,只看一眼,就能亂人心志。

    這血河老鬼和千魂鬼女在修真界為禍一方, 殘害了好些沒有靈根的普通人和小門派修真者,直到最後鬧得太大, 才被天音閣主岑佩環領著門下弟子捉拿歸案, 結果執事弟子一著不慎, 被二鬼用鬼術迷了眼, 錯將裝有厲鬼的封印晶石與普通靈石搞混,投入界門,這才讓二鬼有了重新睜眼看到這人間的機會。

    它們得知自己逃出生天,對自身的本事是深信不疑,毫無悔改之心地要對床上一對情侶下手,用來彌補自己差點被打散的魂體。

    「呵呵,還是一對男子,」千魂鬼女伸出雙爪,猩紅指尖碰向睡在靠窗那人的臉:「姐姐我啊,就喜歡對血氣充裕的年輕男子下手!」

    她一身修為十成去了九成,還能如此有恃無恐,自然是因為厲鬼形態介於虛實之間,普通人根本連看都看不到她,就算被害,旁人也以為受害者是患了什麼疾病。

    千魂鬼女尤其喜歡在人睡覺時下手,被她奪走魂魄的年輕男子在外人看來只是陷入了沉睡,她最喜歡一邊煉製受害者的魂魄,一邊吸取肉身的陽氣修煉,讓受害者親眼看著自己的□□形容枯槁,最後化作一具乾屍。

    此刻,她低下頭,紅唇朝向靠窗男子的臉,還呵斥道:「老鬼,還不動手?」

    血河老鬼繼續桀桀地笑道:「你這娘們兒講究頗多,那我就從這小子的四肢吃起吧,沒了四肢,還能活下來,不耽擱你吸陽氣。」

    「等吃了這兩人,你我且在這偏僻地方蟄伏些日子,多吃幾個凡人,等神功大成,再殺上天音閣去,把那一干多管閒事的娘們兒都抓去做你我的血奴!」

    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空洞的眼光內冒出一點鬼火,似乎看到了美好耳朵未來。

    6  這時——

    「啪!」

    一巴掌抽在血河老鬼的臉上,把他的魂體抽得虛浮了一瞬間。

    荀音翻了個身,用另一側的手又給了血河老鬼一巴掌,手指哆嗦了一下。

    「今天的空調怎麼有點冷?還有——」

    他揪住血河老鬼垂在自己身上,長長的、破抹布般的頭髮,往旁邊一掀,眼睛都沒整:「墨燃,你看看是不是沒關窗戶,窗簾都吹到我身上了!」

    寧墨燃被他叫醒,順手替荀音掖了掖被角,睜眼道:「好,我……」

    他的表情一頓,正想說的話全被堵在喉嚨里。

    只見一張畫著黑眼線、煙燻妝、瘦得見骨,卻又有那麼幾分美艷的女人面孔從上方壓下,塗著黑紫色唇膏的嘴唇微微分開,似乎要給他一個深吻。

    寧墨燃:「!!」

    他被刺激得放出全部精神力,一腳將千魂鬼女踹出了飛船。

    「大嬸,自重!!」

    他是有男德的已婚男性,伴侶就在身邊!

    接觸到魂體的瞬間寧墨燃就覺得不對,他像是踢在了一團粘稠的、果凍般的膠體之上。

    但精神力卻能讓他的力道施加在魂體上,讓寧墨燃隱約間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也做過同樣的事情。

    是什麼時候呢?

    他晃了一下腦袋,不再多想,扭頭看見被荀音拽住頭髮的另一隻厲鬼,聯想荀音剛才的話,以為它想對荀音做出不雅之事。

    豈有此理!這鬼長得比之前試圖非禮他的那隻還丑!

    寧墨燃毫不猶豫地拎起血河老鬼的頭髮,將它也重重地扔了出去。

    二鬼:「……」

    對著飛船外荒蕪的原野、茁壯的莊稼地和一彎冷月,它們面面相覷。

    「豈有此理!」

    二鬼橫行霸道多年,從未在凡人那裡受過這麼大的委屈!它們清清楚楚看到的,寧墨燃身上一絲靈氣都沒有!

    更可惡的是——

    「他叫我大嬸!」千魂鬼女尖叫。

    「他說我丑!」血河老鬼的臉被氣到變形。

    憤怒燃燒了二鬼的理智,加上不覺得凡人能把它們怎麼樣,二鬼重整身形,又氣勢洶洶地殺了回去。

    ……然後它們見到已經清醒過來,聽寧墨燃說了全部經過,手持嗩吶,殺氣騰騰的荀音。

    「就是你們對我的人動手?!」

    他二話不說,嗩吶一響,曾震懾過荒星,讓無數天魔魂飛魄散的嗩吶版《寂滅浮生曲》在黑夜中擴散,音波攪得二鬼的身形像一塊破塑料布,皺巴巴地飄蕩,每飄蕩一次,它們身上的陰氣就少一層。

    直到二鬼被脫水風乾,荀音才放下嗩吶,嫌棄地看了一眼:「說吧,你們是怎麼回事?」

    二鬼的真容暴露在1000瓦燈光下,只見血河老鬼的身體早被打碎成一堆棉絮一樣的東西,它之所以露出一顆頭,只因為只剩個頭。

    而千魂鬼女的千魂萬鬼裙沒有了兩截袖子,又被撕掉一大塊裙擺,變成了背心開衩裙,就像從哪個垃圾桶里撿來的。

    它們雙手抱頭,蹲在牆角,識時務地道出自己的來歷,只求荀音不要再用那隻奇形怪狀的樂器折磨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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