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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4:30:46 作者: 笙離
    離開

    還沒等我找到文然,八福就給我電話,「啊,親愛的小小師妹,我好久沒有聽見你富有磁性的渾厚的聲音了!」我無語,「最近吹了點冷風,有點感冒,什麼事呀?」「免費旅遊,去美國,你去不去?」他很是興奮。我笑起來,「師兄,天上可沒有掉下來的餡餅,到底什麼事?」「紐約大學和咱學校現在有一個項目,關於第二語言教學研究的,師傅要去打頭陣,要不要考慮一下?」「怎麼輪也輪不到我呀?大師兄他們呢?我看我還是算了,出去盡丟國人臉。」

    然後他聲音高了八度,變得惡狠狠的,「你不去也得去!咱這十二個全是男人,就你一個女人,少了誰也不能少你,聽著,明天給我趕回來,回不來,哼哼,你就慘咯!」「喂!沒帶這麼不講理的吧,我年還沒過完呢!」「去美國一樣過年,你有那麼多可愛的師兄陪你過,多幸福是吧,你說?」

    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阿八,你們是不是早就勾結好了?」他明顯頓了一下,隨即就是慡朗的笑聲,「哈哈哈,怎麼會呢?那多缺德,對了對了,明天什麼時候到告訴我,我們去接你,還有,讓文然把我那本《夢裡花落知多少》還給我,記得哦,拜拜!」

    衝著手機直翻白眼,這群傢伙,全沒有一個吃素的,等等,什麼《夢裡花落知多少》,郭敬明寫的?文然怎麼會看言情小說,還是阿八借給他的?只好匆匆回家,跟爸爸媽媽一說,他們就決定和我一起回去,然後直接飛去德國。打電話給寧清,告訴她我明天就要走了,結果她重感冒倒在床上,說了半天才讓她放棄去送我的念頭。

    然後又告訴文然,他很意外,不過倒是什麼都沒有說,只叫我收拾好東西,明天他會去送我。躺在床上,思忖著如果明天跟他說了這件事他會有什麼表情,至於「七年」,等我回來再說吧,想著想著不由的就睡著了。夢中,有一個輪廓模糊,看不清眉眼的男生站在我身後,定定的望著年少的我,一言不發,而我,站在他們遠處,看著這幅畫面,想出聲卻無力……第二天早上去機場,因為爸爸媽媽定的是下午的航班,所以趕了最早的一班。天還是灰濛濛的,我坐在機場裡,呵欠連天的等換登機牌。頭上被拍了一下,轉過去,是韓天源冷冰冰的臉,不知道怎麼的,今天心情特別好,很想逗逗他,「韓天源,中國人民欠你錢了呀,別老是板著一張撲克臉的,上書『欠債還錢』!」

    他臉色不變,小聲說,「文然家兔子,你家主人來找你了!」順著他的眼色看過去,果然文然站在一旁的茶座裡面等我,跟爸爸媽媽打了招呼,一個人走過去,他笑吟吟的把我摟過來,按著我坐下。我奇怪,非常疑惑,怎麼前幾天的時候還是那副愁雲籠罩,現在又陽光燦爛了。

    果然他又開始了唐僧似的喋喋不休,「記得每天給我發郵件,不許少吃也不需貪吃,不許晚上出去,就是那十二個拉你也不行,不要捨不得花錢……」我終於忍不住,「喂,我看到你和阮芸了!」他一驚,「你看到了?」我白他一眼,「廢話,你要去好歹也去其它醫院,去什麼省中,簡直是自投羅網的!」

    他焦急,扶住我的肩膀,「言言,你可千萬要相信我呀!」噗哧一下笑出來,「我知道,阮芸設計你的,我又不是那麼沒智商,這麼簡單就上當,雖然剛開始確實挺震撼的!然後第二天她就過來找我,結果被我打擊到了,可憐的娃!」

    自顧自的說話,然後發現文然的臉色不對,一副想笑笑不出來硬撐出內傷的表情,皺眉,問出來很久以來的疑惑,「我奇怪呀,你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被阮芸給耍了呢?」他終於忍不住了,把頭一低,笑的花枝亂顫,眼睛裡面都滾的是淚花,嘴裡還在念到,「笑死了,笑死了,我快不行了…」忽然就明白了,指著他手都不住的顫抖,咬牙切齒的問,「你原來什麼都知道!」

    他抬起頭,無辜的望著我,「冤枉,我是後來才知道的!」「從實招來!」他嘆一口氣,「那天阮芸來找我,我確實被嚇了一跳,她說的信誓旦旦,而且聲淚俱下,真的把我唬住了,而且記憶中似乎是有一晚上喝的極多,第二天是在家裡衣冠不整的醒來的。然後她走了,那天你家又出事,我心裡很亂,想跟你解釋,結果話到嘴邊又開不了口,後來回來後我細細一琢磨,那天明明是你在家的,要占便宜也是你占,輪不到她的呀?可是你老公哪是鐵石心腸的人呀,阮芸雖然可惡,我也見不得一個女孩子挺可憐的,於是順水推舟的就陪她去了,當然,去省中也是我的小計謀,我越是正大光明,後來越好解釋,只是沒想到被你恰好看到了!」「我就說阮芸沒那個智商,你沒那個水平!」忿忿的說道,「我發現你好陰險呀,簡直就是狐狸,千年老狐狸!」他「嘿嘿」笑的得意,「大家彼此彼此,能幾句話把阮芸震住的人也不是什麼善類!」

    「唉,我現在有點可憐那個女人了,被你們倆耍也真夠倒霉的!」韓天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充滿著控訴和哀怨,「你們倆好變態的!」我不滿,「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韓天源,阮芸是自找的,怨不得誰!」

    文然狠狠的點頭,衝著韓天源笑,「我會向阮小姐轉達你對她的關切之情的!」

    韓天源臉色突變,轉身對我說,「看見了吧,標準萬能攻狐狸類型的!」

    文然特誠懇的糾正,「錯了,是腹黑!」正要準備起身,我想起來,「文然,說真的,我真沒想到你會信阮芸的話,太讓我失望了!」說完還附帶一個鄙視的眼神。他耷拉下去,「要是以前的我肯定不信,要怪就怪看了什麼《夢裡花落知多少》,裡面那個什麼顧小北,姚姍姍的,看得我似曾相識,心驚肉跳呀!」立刻石化中,恍然大悟,「文然,那本書是阿八借給你的?」「你怎麼知道?言情八說這部小說很有借鑑意義,雖然現在看來有些狗血,但是他當年看了之後,整一個下午都在抹眼淚,痛不欲生,就極力推薦給我了。」「很好看麼?」我笑呵呵的問。他遲疑的點點頭,「還行,滿曲折的,不過就是……嗯?言言你那什麼表情,我好怕呀!」

    斬釘截鐵,義正詞嚴的指示,「把那本書扔了,我會送你一本《何以笙簫默》,你可以借鑑一下!」站在安檢那排隊,文然討好我爹娘去了,韓天源跟我搭話,他話不多,多半都是我在說,「幫我好好看著文然?」他「哼」一聲,別過臉去,「不要!」「嗯,嗯!韓天源,我好像對H中當年那件關於你的緋聞有所耳聞呀!據說你追一個女生,被拒絕,因為那個女生說……」他立刻投降,「別說了,當年那點破爛事,這樣,我看著他好了吧!」滿意的點點頭,文然走過來順口接了一句,「因為那個女生說你太矮了,是吧?哈哈!」

    忽的一下他的臉變的極度扭曲,「當年一米七八也叫矮?真不知道她眼睛怎麼長的,她要多高的?加你一個再壘一個范晨?再說看人怎麼能看外貌呢?這麼膚淺的女人,真不知道我當年怎麼會跟這個女人告白,簡直就是污染我的名聲……」他持續碎碎念中,不知道是抱怨還是詛咒,身邊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

    一瞬間一個疑問冒了上來,抓住文然的手小聲的問,「文然,韓天源說,七年,七年前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低眉順目,笑容寵溺,「七年,就是七年,想知道嗎?」說完塞給我一張紙條,囑咐我,「等上了飛機再看,現在不准偷看!」把我抱住,他輕輕說,「七年,是關於校園的故事,我會帶你回去那段時光,記得要跟上我的腳步。」我依依不捨的放開他,進了安檢,等我通過之後,他和韓天源兩個人還站在原地看著我。機場明亮的燈光下,這樣的場景與記憶中某段部分重疊起來,模糊又真實。坐在位置上系好安全帶,懷著不安、好奇的心情展開那封信。「言言:見信如吾。這是我第一次給女生寫信,當時寫的時候我就問自己,這是不是寫給你的情書呢?好吧,那就算是我寫給你的情書好了。每每看到你,好多話都說不出口,只想抱著你,才覺得實在,我不是一個患得患失的人,但是和你在一起,我總是怕是一個太美的夢境,有時候想清醒,卻越是沉淪。還好,你是一個聰明的女孩子,對林倩雅、對阮芸你都沒有退讓,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可是我怕,怕你對你自己退讓。

    於是我決定告訴你七年,這是一個埋在我心底的秘密,我怕說出來你會害怕,怕我的對你的感情太深太重,讓你無法呼吸,想要逃離,但是我又不得不說,因為我很想告訴你,請你不要對自己退讓,因為你對我是一個最特別的存在。上次和你一起去母校的時候,看到你對一切都那麼有感情,那麼留戀,我就知道你很珍惜那段美好的回憶,所以我想和你一起,重溫我們錯身的三年時光,雖然沒有交集,但是就是冥冥中的安排,讓我們走到一起,直到現在,而且我想,會一直走下去。所以,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回憶,把你的手交給我,讓我們一直回到過去,跨越三年無法逾越的年歲,即使那段日子你不認識我,請你在回憶里留下空間,用來承載我那段青蔥歲月的年華。

    記得每天晚上檢查自己的郵箱,我會把故事和你一起分享。快點回來,我等你!文然。」有些驚訝,有些興奮,更多的是好奇,把信按在胸前,輕輕的的笑起來,還沒有離開,便是想念,這樣的感覺半是蜜糖半是傷,憂傷著並幸福著……

    回憶一

    從甘迺迪機場下來,便是一股異域風情撲面而來,紐約有點像中國北方的大城市,厚重而又幾分陳舊。沿途的橋樑、港口、建築顯出不少破落與髒亂。牆上隨處可見亂七八糟的塗鴉,路邊的髒水垃圾。但是當我們的車子駛進紐約市中心的時候,就像進入到一個由全世界財富集中堆積起來的金庫,無數的摩天大樓像巨型金條似的相互擁擠在一起,無數的信息流、物流、車流、人流在這裡翻騰湧動,整個人完全被這座龐大城市無形無影卻能牽動世界的力量所震撼。紐約大學坐落在紐約州的紐約市,是美國著名的語言教育類研究大學,基本上是以華盛頓廣場為學校的心臟,向外做輻she狀的分散。大部分的校舍集中於下城,但也因學院的不同而遍及整個曼哈頓島,只要觸目所及插有紫色旗幟(素有「紫色聯盟」之稱),寫著「NYU」或繪有火炬圖案即可辨認此建築為紐約大學所有。博士生們輕車熟路,尤其是大師兄,負責和對方代表的溝通和協作工作,輕鬆的像討論晚飯吃什麼一樣,我看的目瞪口呆,「大師兄真的是好牛呀,氂牛!」阿九湊過來,「其實我也很強的,不就和老美說話嗎?看我用日本大阪音鎮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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