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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4:30:25 作者: 卿川
莫雲錦的話被莫平揚肯定,白澈猶如天雷貫體,瞠目結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梁君清喊他,可是白澈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對他的聲音沒有太大的反應。
而白澈只覺得剛剛莫平揚的話是一個炸雷響在他的耳邊,直轟得他一時之間耳鳴目眩,根本無法接受來接外界的信息。
「白澈?白澈?」有人在喊他,他知道,那是梁君清,他的梁君清。
之前他沒有爸爸,沒有媽媽,除了遠在千里之外的舅舅一家,他沒有任何親人,心情低落的時候,他甚至會覺得他活在世上毫無牽掛,哪天就這麼死了也沒什麼,除了舅舅可能會傷心,別人都是無所謂的。
後來他有了梁君清,還有了小嘟嘟,他有了牽掛,他知道了他是被需要的,他享受那種感覺。
這個世界上,只有梁君清會這麼擔心地,心疼地喊他了。以往,他聽著梁君清叫他的名字,他的心裡都會升起滿滿的感動和滿足,此刻他也被梁君清從幻覺里呼喊出來。
回神的那刻,他想起剛剛有人告訴他,他是那個叫做莫平揚的男人的兒子!他怎麼會突然有了個爸爸!他的爸爸已經死在那場車禍里了!
白澈臉色發白,扯著嘴角說,「哥哥,剛剛有人說,我有個爸爸。」他的聲音顫抖著,很輕,「他們弄錯了吧,是在惡作劇嗎?幹什麼開這種玩笑,我有爸爸的。」
雖然他爸爸已經死了。
以前總有人說他是他爸媽撿回來的,不是親生的,因為他長得好,十里八村找不出這麼漂亮的小孩,而他爸媽都長的一般。每當這個時候,他的爸媽都會聲色俱厲地趕人。他也不喜歡有人跟他開這個玩笑,很傷人啊,他就是他爸媽的孩子,他爸媽對他那麼好,自己捨不得吃捨不得穿也要讓他吃好穿好,媽媽更是在那場車禍里義無反顧地保護他才失去了生命,那個時候她都已經懷孕七個月了。他們是拿命在愛他,他怎麼可能是撿的呢?
他以為只有小時候才會被人用這種話來逗弄,沒想到二十歲了還會有人對他說這種話。
「他們太無聊了,是不是,哥哥?」
梁君清擔憂地看著白澈,他知道他的回答十分重要,白澈需要一個來自於他最信任的人的答案。他斟酌著道:「也許,是真的啊。」
白澈聽到梁君清的話,心沉了下去。
「白澈……白澈……」他的另一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偏過頭去,就看見那個叫做莫平揚的男人在喊他,很緊張,很心疼的樣子,還握著他的手!
白澈像是被毒蛇咬到了般猛地抽出手站起身,動作太大還帶倒了他身後的椅子。他像是求救一般看著梁君清,「哥哥我們走吧,我們不要呆在這裡了,我在這裡喘不過氣。」
梁君清自然都依他,帶著他往門口走。
身後,跟上來的莫平揚還在喊白澈,白澈一張臉煞白,唇無血色,低著頭,沒有回應。
梁君清理解莫平揚想要得到白澈認可的迫切心情,他孤苦了半生,無妻無子,逢年過節全是獨自一人,也是寂寥的吧,現在得知自己有了個兒子,怎麼會不想與兒子多多相處,享受天倫之樂?可是他們父子分隔了二十年,白澈過去的二十年裡,說話學步慢慢長大,莫平揚從來沒有參與過,白澈根本不知道有莫平揚這個人,如今真相驟然擺在他面前,血淋林的,白澈無法接受也情有可原。
「三叔,給他一點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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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澈和梁君清走了,莫平揚也沒有心裡再去追究這件事到底是誰的責任,該怎麼給莫雲錦和邵展施以懲戒。他們把他難以說出口的事情說了出來,也算給他和白澈之間的關係開了一個頭……不管這個頭是好是壞,總算是有了進展。
雲書已經被撤了公司的部分權限,大哥本就不滿了,再打壓雲錦對莫家並沒有好處,邵展之前他也給了些教訓……
罷了,他現在只想,該怎麼讓白澈喊他一聲爸爸。
還有莫家……只是現在的莫家,兄弟鬩牆,互相猜忌互相打壓,如何再登巔峰,還怎麼再讓他全心全力的付出呢?
莫平揚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眼中也褪去了所有的情緒,沒有被中傷的憤怒,沒有情分寡淡的傷心,只是平靜。他很平靜地抬腳離開,沒有向莫平義打招呼。
莫平義看著莫平揚離去的背影,心突然慌亂起來。他一直都有自己的心思,他從政,弟弟從商,他要往上爬,弟弟為他提供資金支持,而他也為弟弟的生意保駕護航。這麼多年,他們除了是兄弟,還是最緊密的利益夥伴。經歷這麼多年的風浪,他心中對兄弟情誼的信任已經沒剩幾分,反倒更相信利益能把人永遠地綁在一起。所以,在看到老三沒有後人繼承的時候,他不可避免地多了幾分心思,他要讓雲錦像他,要讓雲書像老三,只有這樣,他的雲錦和雲書才是最牢固的夥伴,才能讓莫家更加輝煌。
老三那麼聰明,這麼多年他不會不知道,但他一直沒有特別大的反抗行為,所以他一直認為他是默許的。可是就在剛剛,就在老三為了白澈打了雲錦的那一刻,他知道,不可能了,老三有了兒子了,有了兒子就會為兒子考慮,哪裡還顧得上雲書。
那他呢?莫家呢?
「三弟!」他忍不住喊。
莫平揚沒有回頭,只是停了腳步:「大哥,今天事情太多,我要理一理,你也先回家吧。雲錦雲書,送你們爸爸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期待的相認情節來啦,啦啦啦,又前進了一大步~
我的微博,晉江卿川,以後有些東西不好放在這邊的會在那邊放,麼麼噠~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回去的路上是梁君清開的車,白澈坐在副駕駛上,雙手抱胸垂著頭,很明顯的拒絕交流的姿勢,那雙平時總是神采奕奕的雙眼此時沒有焦點,眼神直愣,半晌都沒眨眼,很明顯他的思緒不在這裡。
梁君清很擔心他,但也沒說什麼,只是時不時轉過頭去看看他。一是車上說話不方便,二是他知道白澈這會兒腦子裡肯定很亂,他需要一點時間自己想想,理理混亂的思緒。
兩人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梁君清將車停在停車位上,解安全帶的時候,白澈依舊沒有反應。
梁君清把自己的解了,又探過身去解白澈的。白澈驚了一下,回了神,看看四周知道是到家了。他跟著梁君清下了車,進了電梯,電梯門關上,開始緩緩上升。
電梯裡,梁君清捏捏白澈的手,「還好嗎?」
白澈回他一個讓他安心的笑容,道:「沒事,不用擔心。」
「你心裡怎麼想的要跟我說,你知道我很擔心你。」
「真不用擔心,」白澈說著,把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了,只穿著一件白色襯衫,活動了一下手臂,「這衣服穿著是好看,但一上了身,言行舉止都得板正起來,我全身都僵了。以後不是正式場合,還是不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