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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4:30:25 作者: 卿川
他的腦袋裡很空,記不起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太累了,去想的話更累。不要想了,睡覺吧。
梁君清這樣想著,伴隨著小腹處隱隱的墜痛感,他的意識至此消失。
不知過了過久,梁君清眼瞼動了動,他醒了。感覺比上次好了一些,身體掌控權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好像能動一點。
梁君清掙扎著睜開沉重的眼皮,就看見梁順達正坐在他的床邊盯著他。但眼睛雖盯著他,眼裡卻沒有神采,明顯在走神,不知在想什麼。
梁君清睜開雙眼後,梁順達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眼裡就有了光,然後上前問他,「君清,你感覺怎麼樣?」
「爸……」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誒……」梁順達應了聲,因為蘇特叮囑過讓梁君清不要亂動,梁順達也不敢扶他起來。他走到一旁倒了杯水,然後插了根吸管餵到梁君清的嘴邊。
梁君清身體酸痛,不想動。他就著梁順達的手喝完水,神志清醒過來。
「爸,我怎麼會在醫院?」他的肚子還在輕微地抽疼著。
梁順達:「我也不是很清楚,是蘇特通知我的。不過蘇特說你沒什麼大事,就是勞累過度昏倒了,你這段時間好好休養,公司的事我看著,你先放一放,別操心了。」
梁君清不太相信他爸的這個說法。這不對,他不是勞累過度,他工作強度那幾天並不大,更何況誰勞累過度會是肚子痛得暈過去!
但是他爸沒有必要騙他,那就是蘇特在騙他爸!
可是為什麼蘇特要對他爸隱瞞他的病情?他難道是得了什麼不治絕症嗎?
「這樣嗎?」梁君清懷疑地低聲說道。
「你說你這孩子是做了什麼事怎麼就進醫院了呢?」前段時間小兒子因為他媽媽被人罵了然後跟人打架,被打斷了腿進了醫院。這人才出了醫院沒見天,怎麼大兒子又進醫院了?
梁順達說道:「是不是上班太忙來不及吃飯?我讓吳叔每天給你送飯過來好不好?你要好好愛惜身體,爸爸六十歲了,經不起你們這樣嚇。」
吳叔是他爸的司機,做了好幾十年了,從小看著他長大的。
梁君清搖了搖頭,他知道不是沒吃飯的原因。
「爸,蘇特呢?我想問問他具體情況。」
「好,我幫你叫他。」梁順達按了鈴。
很快,蘇特就出現在了病房裡。
梁君清支開了他爸,開門見山地問蘇特:「哥,你跟我說實話,我的身體怎麼回事?」
蘇特的臉色有一瞬間的扭曲,神色十分複雜。半晌後,他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我晚點跟你說,你別擔心,好好養身體。」
梁君清明白是因為他爸在這邊,也不再多問,點點頭,兩人說起了其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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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梁順達離開了,蘇特來到了病房。
梁君清:「哥,你說吧。」
蘇特坐在他的病床邊,「你先告訴我,白澈在哪裡?我怎麼聯繫不上他?還有你手機里怎麼都沒個他的號碼的?」
上次見面他和白澈互留了號碼。知道君清是懷孕了,在君清情況穩定下來後,他就給白澈打電話,可是打了十幾通就是沒人接,他懷疑是自己記錯了。後來拿著梁君清的手機想撥號,卻怎麼都找不到白澈的號碼。
梁君清眼神暗下來,「你問他做什麼?」
「當然是有事找他。」他不找罪魁禍首又去找誰?
梁君清的動靜他都知道,當然也知道白澈是唯一跟梁君清親近過的人。梁君清肚子裡孩子的父親不作他想,絕對是白澈!
「我跟他分了。」梁君清平靜地扔下一個重磅炸.彈。
「分了?!」蘇特驚叫著站起來,十分錯愕,「你說真的?」
「當然真的,我會不在這種事上開玩笑。」
蘇特知道梁君清的性格,他說分了就是真分了。幾秒過後他皺著眉毛開始在房間裡轉來轉去。
梁君清躺在床上眼珠子隨著他轉來轉去,最後他實在受不了了,「哥,你停下來,轉得我頭暈。」
蘇特停下不停走動的雙腳,雙手啪的一下撐在病床邊沿,雙眼盯著梁君清道:「你知道你為什麼會進醫院嗎?」
梁君清向上挪了挪,看著蘇特等待著接下來的答案。
「那是因為,」蘇特的手輕輕覆上了梁君清還在輕微抽疼的小腹,「你這裡,有了一個,孩子。」最後兩個字他是盯著梁君清的眼睛說的。
「呵,」梁君清愣了愣,然後噗的笑了,他當然不會相信這個無稽之談,「你在胡說些什麼啊?你是發燒了嗎?男人女人都分不清了。」
他覺得蘇特昏了頭在說胡話。
「我沒有說胡話,我很清醒。你這裡,住著一個孩子。」
「哥,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我是男人!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們小時候穿過一條褲子,我們給對方洗過澡,還比過誰尿尿尿得更遠,我們還……」
「誰跟你說男人就不能生孩子了?」蘇特打斷他,神情十分嚴肅,這讓梁君清的心裡竟然產生了一點動搖。
「這難道不是常識?你別開玩笑了,不能我在下面你就說我可以生孩子吧?要是這樣的話,你該已經給康哥生了五六七八個孩子了。你走吧,我要睡覺了。」梁君清躺下去,將被子扯了扯,蓋過了下巴和鼻尖。
他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所經歷的事情,都讓他不能接受這個說法。這不合常規。
「我跟你不一樣!我沒跟你開玩笑!你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那麼一類人,雖然這類人的數量占不到人類數量的一萬分之一,但他們就是客觀存在著。他們與平常男人不同,他們就是可以孕育孩子!而你,就是這萬分之一中的一員!」蘇特在逼著梁君清接受這個現實。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太可笑了,太可笑了!」梁君清一邊搖頭一邊往被子裡縮,「我警告你蘇特,不要仗著你跟我關係好就胡說八道,你再說下去,信不信我下來揍你了!」
房間裡空氣凝固,寂靜下來,兩人對峙著,中間如有雷電火花。
最後是梁君清轉過身背對著蘇特,拉著被子直接蓋過了頭頂,整個人縮進了被窩裡。
怎麼可能呢?他是個男人!頂天立地的男人,就算性取向特殊了點,但身體結構一點都不特殊,他沒有女性的器官,一點也沒有!
他哥真是太蠢了,要騙他怎麼都不編個合乎常理的事兒,這說法太可笑了,換誰都不會信的!
梁君清想著想著,身上的被子突然被人拉開,光亮落入了他的眼睛裡,有些刺眼。他轉身衝著蘇特就喊:「你又要幹什麼……」
他的聲音突然頓住,蘇特手裡的東西讓他停止了大喊。他看了好幾眼,才問:「這是,什麼?」
一張黑灰色斑駁的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