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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4:30:25 作者: 卿川
    白澈霎時怒髮衝冠,眼睛似要噴出火來,他目眥欲裂,大吼一聲用盡全身力氣撲倒李源凱。

    李源凱突然被撲倒,後腦勺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一陣劇痛,頭暈眼花眼冒金星,反抗之力幾近於無。

    白澈趁其不備雙手一環死死掐住了李源凱的喉嚨處氣管的部位,「你竟然敢!」

    他的手收得越發緊,李源凱的雙手雙腳在空中劃拉,無力地掙扎,卻始終不得解脫。那副模樣如同一隻耗盡了用處,被處死前奮力掙扎的小白鼠。

    剛剛李源凱對白澈居高臨下隨心所欲,此時白澈就對李源凱肆意蹂.躪。

    四周的人看到這樣的反轉,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再回過神來想起該去救李源凱時,李源凱已經眼球突出出氣多進氣少。

    小白鼠逃脫不了被人殺死的命運,但李源凱卻還有同夥。

    「放開!」

    眾人膽戰心驚地上前解救李源凱。

    白澈被人踹倒在地,半張臉砸在地上,然後被死死壓住。他的雙手被絞在了身後,矮個警察從兜里掏出了一副手銬,迅速地銬住白澈的雙手,白澈如同被困的野獸嘶吼著掙扎,可他被人禁錮再也動彈不得。

    而李源凱在白澈脫手的那一瞬間,無數的空氣爭先恐後地湧入了他的氣管,空氣摩擦著氣管產生癢意,李源凱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咳嗽聲。

    再晚一點,李源凱就要魂歸西天,錯失如此良機,白澈只恨自己下手太輕。

    ----

    審訊室里,四周銅皮鐵骨,昏暗的空間裡只有頭頂那一小盞功率低下的節能燈泡幽幽地亮著,環境靜謐且陰沉。即使在盛夏的白日,侵入骨骼的也是森森寒意。

    白澈身上的傷已經讓醫生簡單診治上藥。此時他雙手被銬著放在桌上,對面坐著個長相文靜但打扮十分利落的女警。

    「李源凱指控你故意傷害罪,他也出具了驗傷報告,醫生鑑定為輕傷,你認罪嗎?」

    白澈:「不認,不是我做的啊,為什麼要我認?你們有證據證明李源凱是我打的嗎?」

    沒有證據能證明是白澈做的,沒有人證,沒有物證。白澈會坐在這裡,也只是李源凱看到白澈照片並認出來他是五年前那個少年而已。

    女警官沉了下下巴,低眼看了一眼記錄本,又抬眼看著白澈,「因為昨晚出現在餐廳里的人,只有你有傷害李源凱的動機。」

    白澈十分坦然地與她對視著。

    「五年前,李源凱害死你的父母,所以你一直懷恨在心。這次你有了機會懲治李源凱,你當然不會放過。我說的對嗎?」

    聽到關於他父母的事,白澈眼中又變得黑暗幽深,他別開眼,搖頭道:「不對,五年前的事,已經告了一段落,李源凱陪了我錢,一百萬啊,還坐了牢。要是我現在還記恨他,那不是顯得當年的判決很不服眾,法律有問題?」

    他說著突然想起了什麼,「啊」了一聲道:「警官,我記得當時李源凱是被判了十年的,現在才過去五年而已,為什麼他出來了?為什麼?我不明白,警官,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女警官眼神飄忽了一下,又低著頭看記錄本,手捏著筆在上面無意識地塗畫著。她當然知道為什麼,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法則,法律管制著平民,對於身後有些能量的人來說,只要不是舉國震驚的大案,只要你捨得,都可以做到判而不罰。

    也許剛畢業時她還有著還世間所有人一個公道的壯志,還有著消除這個世界所有不公平和黑暗的熱血,但過了這麼幾年,她的壯志已經消散,她的熱血也早已涼卻。

    白澈又說:「警官,你看我這樣子,是什麼傷?」他額頭貼了一塊紗布,一邊的顴骨紅腫,嘴角青紫了一片,雙手十指都有包裹,一呼一吸時一邊肋骨有些刺痛,醫生說可能有些骨裂。

    「輕傷,跟李源凱一樣。」女警官說:「所以你也可以提起申訴。」

    「呵。」白澈輕笑一聲,扭過了頭。

    「昨晚八點到九點,你出現在餐廳里,監控顯示你八點四十八分從餐廳門口離開,而李源凱在八點四十分左右在餐廳廁所里被人襲擊,且餐廳里一個服務生的證詞表明你在四十分左右去了廁所。你在廁所里幹了什麼?」

    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白澈有些好笑地看著女警官,「上廁所還能幹什麼?當然是拉屎撒尿啊。」

    女警官沒有理會白澈的粗俗,繼續問他:「你見到李源凱了嗎?」

    「沒有。」

    「你們都在廁所,你卻沒有看見他?」

    「也許他是在隔間裡。我又不是那種喪心病狂的人,明知隔間有人還非要推開。」

    「我沒有說過李源凱是在隔間裡被發現的。你怎麼知道?你還說這件事跟你沒關係嗎?」

    白澈攤了攤手,「我說了,也許,我猜的,畢竟我沒有看見他。除非他會隱身術,不然他不在隔間能在那裡?」

    女警官:「你不承認沒關係,我們可以請你的朋友過來。」

    白澈意識到她的意思,臉色陡然一變,「你什麼意思?」

    「昨晚你不是一個人去的餐廳,我們從監控上看到了,你跟一個男人同行。而且我們還知道,你的朋友是梁君清,B市經濟圈裡的名人,如果有必要,我們會把他請過來。」

    白澈坐不住了,雙手一錘桌子,「你們別打擾他!」

    「我們找不到犯罪嫌疑人,只好請他來了,畢竟他昨晚也在餐廳。」

    「……行,我承認了!」白澈閉了閉眼,「我承認昨天是我打的李源凱!你們怎麼判怎麼罰都可以,別打擾他!」

    女警官驚訝剛剛怎麼都不承認的白澈在提到梁君清後迅速認了罪,但她也想不了太多。她記下最後一句話,嘆息了一聲,「需要我幫你請一位律師嗎?你也可以控告他故意傷害罪。」

    「不需要了。」白澈笑笑,李源凱不會放過他的,「如果可以的話,讓我打個電話吧。」

    女警官想了一下,點頭,「可以。」

    ----

    白澈靜靜聽著話筒里傳來的嘀嘀聲。

    這是他第三遍撥打這個號。第一次撥打剛響沒多久那邊就接通,但他只說了一個字,那邊的人聽出是他的聲音後就毫不留情地掛斷。

    君清生氣了。

    在倉庫里他打了電話,卻沒說一個字手機就被砸爛,他一定覺得自己很煩……

    白澈還在胡思亂想,話筒里突然傳來了梁君清的聲音,「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君清。」白澈的聲音有些抖。

    梁君清沒說話。

    「哥哥……」

    梁君清:「你要說什麼快點說,我很忙。」

    從聲音裏白澈就能聽出梁君清的態度軟下來了,他抬手蓋住自己的雙眼,輕聲說:「你昨天叫我滾,我今天滾了,你不必來學校找我,因為我不會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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