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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4:30:25 作者: 卿川
    然後他就被白澈帶到了山上的一片林子裡。

    林子很大,有柚子樹,桔子樹,桃子樹。其他的他就不認識了,認識這三樣還是因為樹上掛了果。

    他抱著個裝過餅乾的鐵盒子跟在白澈身後,有些愣。

    他不知道這是在幹什麼,他沒見過。

    白澈捉了幾隻蟬蛹,打開了鐵盒子放進去又關上。

    梁君清:「這是幹什麼?」

    白澈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眯著雙眼一副惡狠狠的樣子:「你不是嫌它吵嘛,我把它的吵聲扼殺在搖籃里。」

    「諾,就是這個東西。」白澈又抓住了一隻,捏著拿給梁君清看,「在地下埋了七年,一出來就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一樣叫喚。」

    褐色的小蟲子,肚子底下八隻足不停地扒拉著。梁君清從來都沒有見過,有些好奇,接過來放在了手心仔細看。

    「原來蟬蛹是長這樣的。」

    「晚上從地里爬出來爬到樹上,明天它就破殼了。它的殼醫用名叫蟬蛻,小的時候,我們還會找它的殼去賣錢,然後就去買個西瓜回來吃。」

    後來他爸爸就去找了塊沙地開始種西瓜,他每年都有吃不完的西瓜,再也沒有買過了。

    「啊?!」梁君清很驚訝,他也看到了旁邊有蛻下來的殼,這麼輕,一個夏天也找不了兩斤,這東西能賣幾個錢啊……

    梁君清看著手裡還在爬的蟬蛹,有些出神。他好想找到那個在夏天會跑出來找蟬蛻的小白澈,然後將自己用不完的零花錢全給他買西瓜!

    ……

    蟬鳴聲不停,捕蟬蛹的活動也在繼續。

    白澈又捉了一些放進盒子裡,「有多少了?」

    「嗯?」梁君清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白澈是在問他抓了多少蟬蛹了,他掂量了一下盒子,道:「大半盒了。」

    「差不多了,回去吧。」

    此時太陽正要落下山去,遠處霞光萬丈,瑞氣千條,藍天下的白雲被陽光暈染成深深淺淺的橙黃色,似花團錦簇的錦緞一般流光溢彩。

    低處千傾良田花葉堆簇,高處山峰連綿木林茂密青翠蒼勁。而山坡的另一面,山腳處則是一大片草地,草地上有牧人騎著馬趕正低頭吃草的牛羊回家。

    草地與林子相接處是一圈火紅色的花樹,花樹再順著遠處林子蔓延,一大片又一大片,漫山遍野,像是花海一般。

    有些遠,梁君清認不出那是什麼花,就是覺得很美。

    白澈看梁君清往那邊多看了幾眼,主動解說了起來,「那邊是草場,周圍的花是杜鵑花。如果想騎馬的話,還可以租馬遊玩。本來打算帶你去看的,但我們明天就要走,來不及了。」不是多麼稀奇的地方,這人去過的地方比那裡好看的肯定很多,所以,他也沒有把那裡納入必須路線。

    兩人剛走到下坡的路上,夏日裡的陣雨噼里啪啦地一通澆了下來。

    就快到家了,兩人也沒怎麼跑。

    不過過了幾秒過後,白澈突然拿過梁君清手裡的餅乾盒子並加快了速度,「你先回家,我去給二叔他們收一下玉米。」

    梁君清忙跟上,「我也去。」

    這樣大的雨,沒幾下就會淋濕了。多個人的話也能快點收完。

    但他褲兜里的手機又驟然響起來。

    梁君清邊跑邊掏手機,發現還是蘇特打過來的。

    他拇指一滑接通了放在耳邊,一手護著手機擋雨。

    「什麼事啊哥?」

    下一刻,梁君清就聽見那邊的蘇特急吼吼的怪叫:「高遠結婚了你知道嗎?!」

    他唰地停下了腳步,「你說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結婚了?!這麼快?!

    梁君清:「你怎麼知道的?」

    「他在他朋友圈裡曬啊,我加過他好友,就看見了。你沒看見?」

    「我早就拉黑他了。」當初拉黑高遠是不想兩人再有諸多聯繫,他的性格就是這樣,不會扭扭捏捏黏黏膩膩,要斷就要斷得徹底。後來是真的沒怎麼想起來了。

    蘇特:「呃,看來我好心辦壞事兒了啊,你都拉黑他了可見是並不在乎了。」

    「不,我還是要謝謝你來告訴我。我知道他回歸了他原本的生活,沒有因為我這麼多年的禁錮而扭曲了他自己的本性,我很開心。」

    梁君清心懷感激,他心裡的一塊大石頭徹底卸下了。

    娶妻生子,這才是正常男人該走的路。自己這樣性別男愛好男的人,還是不要去禍害人家鋼筋直了,就像現在這樣找個同類,然後在這條路上一直走到黑!

    知道了高遠結婚,梁君清也沒什麼太大的感受,心裡的那點觸動還是對一對新人的祝福。

    他是真的放下了。

    他在想要不要對高遠說一句恭喜,然後再發個份子錢,畢竟認識這麼多年了,還當了那麼多年的男男朋友。

    但後來又想還是算了,他大概是屬於那種高遠無法對別人提及的人。要是高遠的新婚妻子問起了,高遠也解釋不清他們倆之間的關係。

    就這樣互不打擾,安安穩穩地生活就挺好。

    雨已經下了一陣,這會兒過去也幫不上什麼忙,梁君清決定聽白澈的。自己回家。

    到了家才看見那小桌子還在院子裡呢,他上前將桌子搬回了屋。

    再出來一看,四周院牆邊玫瑰花的花瓣因為經不起陣雨的捶打,已經落了一大半。枝條看起來破敗不堪,花瓣掉在泥土裡混著泥水染上了髒污,他頓時覺得有些可惜。

    只希望經過風雨過後,它的枝條會長得更好,它的花也會開得更好吧。

    晚飯時分,白澈回來洗了個澡,兩人一起朝二叔家走去。

    梁君清邊走邊說道:「你說我們在二叔家吃了好幾頓了,是不是該給二叔點什麼東西?」

    他的意思是給錢,方便又直接,但不知道這麼做妥不妥當。畢竟這裡不同於他在商場,不能搬用那一套,欠個人情,給點利益就一清二楚。

    梁君清沒發現自己竟然在考慮白這邊的人情往來了。

    白澈笑笑,點頭:「我知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直接給錢不行,二叔不會收,包個紅包就可以。還有後山上的水果,爛了可惜,都給二叔他們吧。可以請他們照料,水果歸他們,果樹還是我們家的……」

    兩人說著話,前方就迎面走近了五六個孩子。

    十一二歲的年紀,還在打打鬧鬧的。

    他們一看到梁君清和白澈,就停下了打鬧,看著兩人捂著嘴吃吃地笑。

    梁君清有些莫名其妙,這些孩子在笑什麼?

    他一頭霧水地看向白澈。

    白澈也不知道,他問幾個孩子裡稍大的那個,「白城,你笑什麼?」

    「沒,沒什麼。」白城搖搖頭,還是笑著,他帶著身後幾個稍小一點的孩子從白澈他們身邊繞了一個半圓走過去了,「澈哥哥,我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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