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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4:30:25 作者: 卿川
說完,他轉身大步離開,周圍的售貨員大概也知道他現在沒心情買床,沒有上去問。
梁君清進入地下車庫,找到了自己的車。他坐進車裡,撲在方向盤上,平復著自己紊亂的情緒。
十八年前,梁順達出軌,包養了一個小情人,這個小情人,就是蔣素芬。
後來被梁君清母親莫薰知道了,她不哭不鬧,但堅決要離婚。
梁順達迅速處理了這個小情人,又在莫薰面前跪下認錯,稱只是一時糊塗,想嘗個新鮮才包養了人,並割地賠款簽下了一系列協議,其中包括若是以後再犯,兩人離婚並給莫薰華乾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那時他手上的股份也不過百分之七十三而已,這些條款可謂是非常有誠意了,莫薰又考慮著梁君清還小,答應了他的條件。
這十八年,梁順達的確很老實,再也沒有犯過。
可惜,誰能知道十八年後,本來已經拿著梁順達給的錢嫁了人的蔣素芬又突然出現,並聲稱她的兒子王浩是梁順達的孩子。
親子鑑定過後,已經十七歲的王浩果然是梁順達的孩子。
憑空出現了一個已經十七歲的兒子,梁順達心裡不是不高興的,但他清楚,這事一出,莫薰肯定跟他離婚。
他明白什麼更重要,最開始表示只拿錢將兩個人養在外面。
但莫薰依舊不同意,後來即使梁順達表示不認孩子不給錢,莫薰也果斷離婚,拿了股份並轉給梁君清後立刻出了國,環遊世界去了。
而離婚後的梁順達認下了王浩,並給他改名梁君浩,但任憑蔣素芬怎麼糾纏,也堅決表示不會娶她。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梁君清想,他爸不跟蔣素芬結婚,蔣素芬也的的確確破壞了他的家庭。梁君浩是無辜的,可他的出生就帶著原罪。
第11章 第十一章
梁君清沉著臉啟動車子回了公寓。
等他開門進屋的那一刻才想起來,床忘買了。他頓時氣得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專門出去就是為了買床,床沒買到卻遇到了不想見的人,受了一肚子氣。
他跟他老爹同樣是包養小情人兒,他老爹的人就是溫柔體貼善解人意,還給生小娃娃!他的人竟然還要他這個金主自己去買床!
再看看手機,也沒回過來簡訊。
他不相信這麼久了白澈還沒有看到信息。現在可是二十一世紀,這二十來歲的小年輕能做到一個小時不看手機就算有意志力的了,現在都五六個小時了,還沒看到?!
梁君清不信。
可是為什麼不回?不想幹了?
想到這裡,他心裡又冒出一股火,他爹的情人兒二十年後還找過來,他包個人都能跑了?!
梁君清拿著手機霹靂啪啦地就發了一條信息過去:你他媽是不是不想幹了!不想干就說,我隨時能找到想乾的人!
白澈在圖書館看書複習準備考試,看到這句話立馬坐不住了,就這麼急不可耐,他一沒回信息,就嚷嚷著要找別人。
他站起身,椅子被他的腿往後一推,發出吱的刺耳的聲音,周圍的同學轉頭看他,他也不管,臉色兇狠,手上迅速回道:地址!
干,怎麼不干!要是人在面前的話,他非得幹得他只能哭著求饒!
這件事是他去挑的頭,是他去撩的騷,是他死活想要這個人,不惜答應做情人就是為了待在他身邊,這段感情,合該他付出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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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地址,梁君清立刻就回了地址,不過想到床都沒有,又添了句:明天晚上過來。
梁君清放下手機,抬手揉著一抽一抽疼個不停的太陽穴。
他心裡煩躁,想找白澈滾一滾發泄發泄。可這屋裡沒床,沙發都沒有,他又不能跟人在地上滾。
但他不想再去酒店開房。開房開房,就不是個好詞。
梁君清選擇自己憋著。
越憋越氣,范海辦事怎麼跟蘇特一樣不靠譜了?
他沉著一張臉,撥了范海的手機號。
等那邊接通了,不等范海說話,他上去就是一頓罵,「你做事怎麼考慮得一點都不周全!有你這樣當人秘書的?買房不買家具怎麼住?我給你一天時間,明天,明天你給我把這屋子裡所有要的東西都買齊了,不然就給我滾蛋,聽到了嗎?」
被罵得一臉懵逼的范海小心翼翼地說:「聽到了老闆,這家具您有什麼要求嗎?」
「沒要求,隨便買!」說完梁君清啪地掛了電話。
沒要求的要求可多了,隨便買也是最不能隨便的買法。范秘書對著被掛斷的通話眨了眨眼睛,心裡犯難,自家老闆在這幾個小時遇見啥事兒了氣成這樣?
要說生氣是因為沒買家具,他一進屋就能發現屋子裡沒家具,怎麼可能五六個小時過後為這事兒打過來他罵他一頓。
范海嘆了一口氣,老闆的心思猜不透,他這被殃及的池魚也只能叫做什麼就做什麼。
梁君清掛了電話,十指插.進頭髮崩潰大叫。
剛才同范海通話的時候,他意識到自己純粹是在遷怒范海,於是他迅速結束了這一次不算愉快的通話。
屋外天色暗下來,屋裡也昏暗不清。
梁君清沒去開燈,他靠在牆上,腿站累了,又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涼意從瓷磚上透過接觸的地方侵入他的身體,他心裡的煩躁稍消。
過了許久,他翻開手機聯繫人頁面,找到他媽的號撥出去。
「您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請查證後再撥。您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請查證後再撥……」
他媽又不知道在哪兒去了,竟然連信號都沒有。
沒接通也好,這個行為本來就很幼稚,他已經二十六歲了,受了委屈竟然還想著找媽媽。
梁君清起身,砰地關上門,下樓開車回家。
還未到家,車外霹靂啪啦地下起雨來,來勢洶洶,車前玻璃上的雨刷都快不堪重負了,雨水一股一股的模糊了視野。這輛車成了他的庇護所。
夏天就這樣,一陣一陣的雨下的毫無徵兆,有的快,一陣就過,有的慢,能連連續續下好幾天。
這一場雨不知道能下多久,但梁君清到家的時候是還沒有停的。
到了地下車庫,他先按了下喇叭,才慢慢將車停到了自己的車位上。
這邊流浪貓很多,下雨的話,那些小貓兒會自己找個地方躲起來,有的會躲到車庫這邊,如果不按喇叭直接開過去,就有可能會碾到。
曾經就有一隻淺黃色小貓就被碾死在了車輪下。
梁君清看到的時候,那隻貓已經被碾壓成一張貓餅了,沒有血流出來,只是那身皮毛里的所有東西都粉碎了而已。
最後他找了一張報紙草草裹著給埋在了小區花壇那邊。
他沒有那麼多的慈悲心腸去管這些生命,但也不想它們喪生在自己的車輪之下,所以現在開車進來的時候,都會鳴笛一下。
梁君清上了電梯回到家,隨手開了功率最小的那盞燈。
功率太大的照得屋子太亮堂了,他的孤獨就會無所遁形,他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