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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4:29:43 作者: 蝶之靈
事情變得撲朔迷離,有人甚至猜測蕭正德有意把司明和自己女兒湊一對,讓他作為女婿繼承東成集團,這種事在商界極為常見,大家也就心照不宣了。謠言越傳越離譜,到後來,甚至有人傳言看見司明陪著蕭晴一起去看畫展,還在網絡上貼出了他們並肩站著的照片。
部分股東開始倒戈,原本像牆頭糙一樣的人更是認定了司明會作為東成集團的主人,暗中向他那邊的勢力轉移過去。
這天晚上,蕭逸突然給葉敬輝打來電話。
「司明和蕭晴在一起的傳言,你聽說了嗎?」
「聽說了。」葉敬輝平靜的道。
「前段時間我聽蕭董提起過,說要給蕭晴物色一個好丈夫,我看,蕭董確實有心招婿繼承家業。」
葉敬輝哼了一聲:「以司明的高傲,不可能為這個位置娶自己不喜歡的女人。」
蕭逸笑道:「其實你也不確定,不是嗎?」
葉敬輝沉默。
這個圈子裡,藉助千金小姐往上爬的人多了去。
看著這些消息,葉敬輝心底突然生出了一陣厭惡。冷冷道:「他愛怎樣,跟我無關。」
良久之後,蕭逸才笑道:「其實我打電話,是想告訴你,你喜歡的人,並沒有讓你失望。」
葉敬輝冷下臉來:「你胡說什麼?」
「哦,我是說啊,司明他今早給董事會遞交了辭呈,打算回國後就離開東成集團。蕭晴那丫頭應該是看上沈君則了,正跟家裡磨嘴皮要嫁他呢。徐清是幹什麼的我也不知道。司明去畫展跟蕭晴遇見,完全是巧合,他這次去紐約就是為了那個畫展,他那個人啊,特喜歡什麼茶藝啊,古畫啊,毛筆字的。」蕭逸那邊笑得有些jian詐,「假裝什麼都不在乎又暗自握拳吃乾醋想揍人的葉敬輝,你現在可以把拳頭鬆開了。」
葉敬輝沉著臉掛掉電話。
扭頭一看,果然,不知不覺居然真的握了拳頭。
----唉,看來有人太了解自己,也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蕭逸那種在別人快死的時候還能一臉溫柔微笑的變態傢伙。
這麼想著,嘴角卻微微揚了起來,手裡輕轉著透明的杯子,心想,或許之前自己做了很多傷害那個人的事,可如今他已經跟東成沒了聯繫,自己也結束了幫助蕭逸對付他的敵人身份,那麼……可以讓一切重新開始嗎?
葉敬輝也是行動派,當晚就直接給司明撥了電話。
那個熟悉的號碼還從來沒有主動打過,此時聽著耳邊嘟嘟的接通提示,葉敬輝居然有點期待再次聽到那個人的聲音。
片刻後,司明接起電話:「什麼事?」
就是這種冷冷的、淡淡的,像是沒有語調一般低沉平靜的聲音,好像誰都入不了他的眼,誰都無法讓他有情緒波動,總是高高在上的冰山模樣,生氣的時候用劍一般嚇人的目光瞪著你,在關心人的時候眼底會偶爾浮起一層溫柔,無奈的時候會輕輕嘆氣,愉快的時候也會微微揚起唇角----似乎越來越喜歡他了,幾天沒見居然有點想他。
「什麼事?」
那邊又問了一句,似乎有些不耐煩。
葉敬輝輕咳了一聲,笑:「你什麼時候回國?我去機場接你。」
「暫時不回。」
「那你現在在哪兒?我過去找你。」
那邊沉默了良久,久到葉敬輝以為他沒聽見,想要重複一遍的時候,才響起一道冷冷的聲音:「你沒打錯吧?」
啪的一聲,電話被掛斷。
葉敬輝嘴角抽了抽,終於明白過來自己是被拒絕,不過,他一向喜歡挑戰,越不好追的越要追到手,憑自己多年遊戲花叢的經驗,只要再接再厲,何愁拿不下他?
想法太美好,居然忘記了,那個人並不是自己的獵物,而是,比自己更優秀的獵人。
作者有話要說:蝶媽:葉二,加油,上!
葉二:你在放狗嗎?
蝶媽:我在放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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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局(下)
司明辭職的消息並沒有在東成傳開,除了董事會和蕭逸知道大局已定之外,其他人還以為司總真的去旅遊了。
正好趕上五一的三天法定假日,葉敬輝五月一號那天就飛往紐約。
蕭逸笑話他說:「司明果然不好搞定,你追他,還得跑大半個地球。」
葉敬輝在電話里曖昧的道:「勾勾手指就往你懷裡撲的人有意思嗎?不好追的人,追起來才有趣味性,我喜歡挑戰。」
蕭逸繼續笑:「挑戰一般都有危險性,你可別把命給挑沒了。」
「放心吧,我勝券在握。」
到了紐約之後,打他電話一直打不痛,葉敬輝直接去學校找蕭晴,蕭晴說司明和徐清改道法國了。
徐清?
這幾日頻繁聽到這個人的名字,只知道她是南遙企業老總徐文山的女兒,已經快三十的女人,獨自一人在國外讀書,真是要活到老學到老了。
葉敬輝調出電腦里存的那張照片,照片裡司明和蕭晴並肩而立,蕭晴一臉興奮的神色,似乎在評價那幅畫,司明則一臉平靜的聽著。總覺得那張照片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因為照相機焦距對準了他們兩個,周圍的人便顯得模糊起來,可不遠處的角落裡,有一個女子正抬頭看著牆上的畫,畫中是一片蔚藍的大海。那個女子一頭濃密的捲髮從帽子下面傾瀉而出,光看背影就非常有氣質,是個不俗的女人。
難道她就是徐清?司明跟她是什麼關係?又一起去法國幹什麼?
葉敬輝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大,卻苦於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只好改乘當日的飛機直達巴黎去追那個人,一下飛機就給他撥電話,可惜依舊是關機狀態。卻在當晚突然接到蕭逸的簡訊:「你撲空了,司明今天回國了。可憐的阿輝,我真同情你啊。」
葉敬輝沒有理會那個惡劣的傢伙,在巴黎待了一晚,次日便打道回府。
五一假期結束,葉敬輝非常英勇的做了三天空中飛人,卻沒有摸到那個人的一片衣角。
後來想起的時候,蕭逸經常說他太衝動了。葉敬輝只曖昧的笑道,人一輩子總得有一兩次衝動的時候,不然老了連好玩兒的回憶都沒有。
其實葉敬輝真的只衝動了這麼一次。因為從來沒有體會過愛上一個人的感覺,現在確定自己的心情,居然如此讓人興奮,在想起那個人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微笑起來。在那一瞬間,腦海中浮現的只是努力去追到他的純粹想法,不用算計,不廢心機,只想儘快飛到那個人的身邊,告訴他自己真正的身份,告訴他我們不再是對手,我們之間也不再涉及明爭暗鬥,讓一切重新開始,好嗎。
可惜,葉敬輝最終還是沒有找到那個人。
他到紐約的時候,那人去了巴黎,他馬上改道巴黎的時候,那人卻到了地球彼端的中國。
飛機起飛又降落,心情跌宕又起伏,最終,歸於平靜。
這唯一的一次衝動,也像突然竄起的火焰一般,雖然在那一瞬間光芒耀眼,卻很快就熄滅了。
而那個人,對這一切都一無所知。
……
董事會對司明財務方面的調查,在拿到具體證據後終於不了了之,自始至終都未向外界透露風聲。
去旅行了一周的司明,也終於回來了。
司明辭職的消息卻直到五月中旬才確定下來。
在這期間,蕭逸也曾提出過在東成設立一個職位,讓這職位凌駕於一切總經理之上,雖不能跟總裁平起平坐,卻是最高的權利執行者。他的意圖相當明顯,想把司明留下來並肩作戰,希望兩人能化干戈為玉帛,成為最好的戰友。
可不知為何,司明辭職的想法非常堅決,更奇怪的是,董事長對他的離去居然沒有絲毫挽留,連嘴上虛假的挽留都沒有,只是說了一句話:「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吧,希望你以後前程似錦。」司明的臉上也始終是平靜的神色,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那天下午,蕭逸順利登上東成集團總裁的寶座,一群手下歡呼著要給他來次慶祝Party。
葉敬輝此時還以劉暉的身份待在他身邊,看著蘇姍姍等人開心的神色,以及被包圍在中間的蕭逸依舊溫柔的笑容,心情突然間有些沉重。
五點鐘下班後,蕭逸請她們一起去了酒吧,葉敬輝卻以胃不舒服拒絕了。
下了班的緣故,東成集團的大樓里顯得格外空寂,葉敬輝從蕭逸的辦公室出來,不由得走到了東側,沒料司明的辦公室卻開著門。葉敬輝走到門邊,看見他正在收拾行李。
辦公室已經被打掃過。原本堆滿了各種資料的桌上現在也被收拾得乾乾淨淨。旁邊的書架,上面本放了許多司明愛看的雜誌和書籍,此時卻空無一物。右邊那裡本有個躺椅,葉敬輝在他手下做助理的時候曾躺在上面睡過覺,此時也被收了起來,安靜的放在角落裡。原本插在桌上的鮮花幾天沒換早就枯萎了,此時被扔在了垃圾桶里,甚至散發著一股腐爛的臭味。
放眼過去,整個辦公室空空蕩蕩,像是新裝修的屋子一般,竟透著股冰冷的味道。
窗外的陽光透過窗格打在他的身上,在他身上籠上一層金紗,照出他面無表情的臉,只是那臉上再也沒有了那日逗弄小貓時溫暖的微笑,反而透著一股悲涼和落寞。
有人贏就有人輸,跟蕭逸他們那邊的歡呼相比,這裡清冷的氣息,讓葉敬輝的心有些輕微的刺痛感。
走廊里突然傳來女子規律的腳步,高跟鞋與地面碰撞,發出悅耳的聲響。
葉敬輝側身,躲在了牆後。
來的是劉唯佳,在門口微微駐足,輕聲道:「司總。」
屋內的司明似乎笑了笑:「我已經不是司總了,不用這麼叫我。」
劉唯佳微微頓了頓:「我辭職了。」
「為什麼?」
劉唯佳沉默片刻,聲音變得尖銳起來:「這個地方我根本待不下去!」因為情緒激動的緣故,肩膀也輕輕顫抖著:「你明明知道,董事會放你假是懷疑你貪錢!你在東成打拼了多少年他們在意過嗎?你為這個公司付出過多少他們有清算過嗎?你做總經理那麼多年最後連套房子都沒有,買房的時候還是貸的款他們管過嗎?」
「他們揪著你給我撥的那幾千塊錢不放,我媽媽躺在病床上快死的時候有誰關心過嗎?我沒日沒夜工作累到流產的時候有誰理過嗎?你找藉口給下屬撥獎金的理由他們有興趣知道嗎?他們只想著怎麼趕你下台!只想著為蕭逸的勝利慶祝!只會在你辭職離開的時候躲在暗處嘲笑你沒本事!」
「當初金融危機東成集團差點破產的時候是誰在撐著?東成在國內舉步艱難造成巨額虧損的時候又是誰一直咬牙堅持?是誰不顧那些老頑固的反對耗費巨大的精力在全國鋪設網絡鏈讓資產翻了十倍?是誰為了拿到國外的大訂單一周跑十幾個地方?又是誰累到進了醫院還在病床上電話響個不停?那時候那幫股東在哪兒?蕭逸又在哪兒?他憑什麼剛回國不到一年就坐享其成?他憑什麼坐這個總裁的位置,憑什麼奪掉你這麼多年的心血……」
「好了唯佳,哭這麼難看,可不像你。」司明平靜的打斷了她,款步走過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臉上依舊是淡漠的神色,只用一句話,簡單的道,「既然輸了,就不必找理由。」
似乎是被司明的沉著冷靜安撫的緣故,劉唯佳的聲音也漸漸平靜下來:「其實我也知道,蕭逸畢竟跟蕭家有血緣關係,董事會那些姓蕭的人,一直是拿看外人的眼光看你。你為他們付出那麼多,真是不值得。」
「沒什麼,至少這幾年在東成的時候,過得還不錯。」司明平淡的道。
劉唯佳笑了笑:「真沒想到林菲菲是內jian,而劉暉居然也幫著蕭逸對付你,那個舉報你的人應該也是他吧。呵呵,他在你手下的時候,你對他那麼好,調走之前還不顧諸多反對給他提那麼高的薪水。最後卻是他給了你一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算了。」司明笑了笑,「其實真的失敗的時候,也沒有那麼難以接受。況且,這個結果是我早就料到的。」
兩人正在對話間,走廊里傳來一個男子略顯沉穩的腳步聲,腳步在辦公室門口停了下來,男人開口道:「果然,唯佳也在這?」
劉唯佳哼了一聲:「亦峰,你來做什麼?」
「我來看看司總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司明抬起頭來:「你不會也辭職了?」
亦峰點頭:「當然。當年我犯了錯差點被開掉的時候,是你說『要開亦峰就連帶司明一起開』,把那幫老頭子給唬住了,你對咱們那麼好,咱們自然是要誓死追隨,就像狗皮膏藥一樣貼著不放的。對吧唯佳?」
「本來還挺熱血的一件事情,被你這麼一說,我怎麼覺得噁心了。」劉唯佳冷冷道。
「呵呵,既然他們玩兒陰的,派內jian又找外援,咱待在這兒也就沒意思了,不如去開創一片新的天地。我待在東成本來就是因為你,既然你要走了,我難道還留著給蕭逸舔屁股?」
司明淡笑:「你這麼一說,我都噁心了。」
亦峰哈哈笑了起來:「行了,就這麼辦,我跟唯佳先當一回無業游民悠閒幾天,等你殺回來,咱們再攜手共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