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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4:21:30 作者: 戲言言
安輕言微微側頭,想讓盛欒川輕饒了他。
誰知盛欒川卻掐住安輕言的後頸,惡狠狠道:「別回頭!朕不想看見你的臉!」
安輕言無可奈何,唯有咬牙承受著帝王的刑罰。
安輕言嘴上不敢反抗,身體卻不配合,這讓盛欒川愈發兇狠,他罰了安輕言好幾次,才覺得心中鬱氣漸消。
安輕言身上留下了青一塊紫一塊的印跡,他笑得勉強,但仍舊一副討好的語氣:「陛下,心情有好點了嗎?」
盛欒川看著安輕言只有六分相似的臉,冷聲道:「下去吧。」
安輕言就如同一個沒有尊嚴的工具,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安輕言狼狽的爬了起來,猩紅著眼,委屈道:「是,陛下。」
盛欒川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里杉半敞的靠在龍床上長舒了一口氣。
「陛下,衛統領求見。」殿外傳來劉有財的聲音。
衛子弈,天佑皇城的禁軍統領,剛因跟丟皇后行蹤被盛欒川責罰,而這會兒,他又得到了別的重要消息,想著將功贖罪。
「讓他進來吧。」盛欒川的聲音有些疲憊。
被召見的衛子弈看了一眼衣裳半敞的盛欒川,趕忙低頭匯報自己得到的重要消息:「陛下,我們收到消息,尤將軍現下在安順王手裡,而且…尤將軍好像瘋了。」
盛欒川早已猜到是盛欒安劫走了尤雪松,但他沒想到的是尤雪松竟然瘋了?
事情變得越來越棘手,若不是盛欒安從中作梗,若不是盛欒安……盛欒川神色越來越冷,是時候要對盛欒安動手了。
當初,盛欒川留盛欒安一條性命,不是朝臣口中的所謂念及手足之情,而是因為他不好再尤雪竹面前對盛欒安展現出惡意。
盛欒安的手太乾淨了,盛欒川即使想把他拖下水也沒十足的把握,而且在皇位之爭中,若不是有盛欒安說服太子黨,他爭這個皇位的難度恐怕要難上不止一倍。
所以,盛欒川登基後便想給盛欒安封王,藉此將他驅逐天佑皇城。
誰知盛欒安竟自書罪狀,自願留在思過堂懺悔,甚至盛欒川封他做個安順王,這種帶著侮辱性質的封號,盛欒安也淡然處之。
盛欒安就像一根毒刺,扎在盛欒川後背處心臟的位置,平時看不見,只要毒刺慢慢的深入,終會斃命。
盛欒川煩躁的轉動著玉扳指,這盛欒安真不好處理,他對尤家使的手段,隱瞞尤雪松的行蹤,這些事情根本不能公之於眾,更不能以此為由定盛欒安的罪。
盛欒川還沒想出更好的辦法,劉有財的聲音又一次傳來。
「趙副統領求見。」
「進來。」
禁軍副統領趙開是是粗人,得到皇帝允許後,直接走到盛欒川的面前跪了下來,扯著粗嗓子說:「啟稟陛下,尤雪松跑了,安順王的人也抓不住,我們還要去追嗎?」
不是瘋了麼?怎麼又跑了?盛欒川眉毛越皺越緊。
「出去,統統都是廢物!」
……
由於梧桐宮戒備森嚴,尤雪竹是在幾天後才得知這一消息的。
傳遞信息的字條依舊夾在糕點中,而尤雪竹在得知這一消息後心下竟是釋然。
逃吧,兄長,只留他這一個尤家罪人在此就行了,尤雪竹心想。
那日過後,尤雪竹終日飲酒,把自己灌得昏沉,唯有此,才不用去思考盛欒川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而與梧桐宮一花園之隔的瑤華宮也在夜夜笙歌。
尤雪竹晃晃悠悠的來到花園,在尤裕的攙扶下爬上了假山,坐在假山上正好可以遠遠的看見瑤華宮的正殿。
甚至還能看到正殿上坐著的帝王,以及帝王懷著摟著的人。
「裕兒…你說……阿川為何可以如此快活?」
「公子,別看了…我們回寢殿吧……」
「不!我偏要看!偏要看……」
這是尤雪竹第一次在尤裕面前使小性子,鬧著鬧著,眼眶中的淚水再也兜不住了,簌簌而下。
「裕兒…我這是怎麼了?怎麼了……」
淚水越涌越凶,逐漸糊了眼睛,也糊了遠處的帝皇身影。
「裕兒…我看不見阿川了,阿川不見了……阿川是不是不要我了?」
尤裕再也看不下去了,拖扯著尤雪竹下了假山。
「公子,要不咱們逃出皇宮吧,我們去請安順王幫忙,他一定會幫我們的。」
尤雪竹像小孩子鬧脾氣般,甩開了尤裕的手:「我不走!我走了,阿川找不到我會難過的!我…我會難過的……」
「公子!你清醒一點吧!想想過世的老爺,他一定不想看到你現在這樣!」
「啊…祖父…阿爹?裕兒,快去準備紙錢,今天是他們的忌日,快去……」
尤雪竹已經語無倫次了,他推搡著尤裕,堅持要他去找紙錢,尤裕無奈,只得先將尤雪竹安置回寢殿,再去雜物房翻找翻找。
尤雪竹半撐著臉,桌上的紅燭在他眼眸中跳動。
「燒紙錢…對,今天要給父親和祖父燒紙錢……」
尤雪竹跌跌撞撞起身,卻不小心碰倒了燭台,燭台滾落桌邊,喝醉的他沒有留意,而是轉身回屋翻找所謂的紙錢。
地上小小的火苗舔舐著絲絨桌椅帔,火勢慢慢大了起來。
還在室內的尤雪竹聞到燒焦味也只是皺了皺眉,他在床腳的一處摸到了一個木匣子,木匣子裡裝的是證明他兄長清白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