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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4:21:30 作者: 戲言言
尤雪竹還記得,祖父接到聖旨後,氣得病了三天,但隨後還是照常去上朝,並在大殿上對著監國的盛欒安表明尤家的清白與衷心。
這件事就一直拖到了先帝駕崩,隨著先帝的駕崩,太子盛欒安被廢,皇位之爭拉開序幕,尤丞相貪污之事被越傳越真。
盛欒安的母后,也就是當朝孫皇后,一直與尤家不對付,正是他們聯合朝中的連襟,將假的傳言變成了真的事實,甚至將那本作假的帳本傳遞給了朝中的每一個大臣看。
尤雪竹只是聽聞當日朝堂中發生的事,並不知道假帳本中的內容,直到祖父被下大獄,口中一直喃喃著「這不可能。」
尤雪竹因先帝的一道「繼承大統者需立尤雪竹為後」的遺旨而倖免於難。
尤雪竹質問過盛欒安是否是他將假帳本交於孫皇后,太子盛欒安只是蒼白的解釋說沒有,但問道為何假帳本到了孫皇后的手裡,他卻答不出來了。
尤雪竹也因為這件事與盛欒安生了分。
而讓尤雪竹下定決心幫助四皇子盛欒川奪得帝位的,正是當時盛欒川的那句「雪竹,我信你,我也相信尤家。」
安輕言見尤雪竹逐漸慘白的臉色,接著說:「看來皇后是想起什麼了,其實據傳聞,先帝看到的假帳本和孫皇后拿出來的假帳本,還不是同一本……」
「所以,先帝看到錯漏百出的帳簿只是懷疑,並沒有直接定罪,而孫皇后手裡的假帳本做得卻是以假亂真了,要不然當時本宮去牢里看望祖父,祖父對於帳簿之事卻道不出個所以然來。」
尤雪竹將安輕言的話串聯了起來。
「皇后果然一點就透,您有沒有發現,這些事情的背後都隱藏著一個人?」安輕言故作神秘,他就是要逼尤雪竹直面現實。
尤雪竹痛苦的閉上眼,睫翼微顫,低聲吐出了那個人的名字:「盛欒川。」
當時,尤丞相只是被下大獄,僅憑帳簿是無法定尤家的罪的,還需要在尤家找到被貪污的軍餉。
結果當然是沒找到,所以尤丞相一家老小就一直待在牢里,直到盛欒川登基。
盛欒川承諾,他一定會洗清尤家的清白,但他告訴尤雪竹,尤丞相年事已高,怕繼續待在牢里,會熬壞了身子骨。
盛欒川當時對尤雪竹提議,尤丞相一身傲骨,肯定不願不清不白的離開牢房,那麼便由他這個新帝來做這個不恥之人。
盛欒川擬下聖旨,將尤家一家老小貶黜天佑皇城,同時以抄了尤家的方式換取了尤丞相的自由。
尤雪竹見在牢獄之中的祖父頭髮花白,不負往日的精神,無奈便接受了盛欒川的提議。
誰曾想,祖父在被貶出天佑皇城半年後就病逝了。
期間,尤雪竹有到罷黜之地尋找尤家被貶的老弱婦孺,誰知他的祖母和二叔卻將他拒之門外,並嘲諷他,讓他好好當他的皇后。
尤雪竹以為祖母和二叔是怨他不能替尤家洗清冤屈,隨後,父親的戰死,兄長的失蹤,讓他更不敢回到尤家面對僅存的親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本宮不僅是蠢人,還是尤家的罪人。」
尤雪竹瘋狂的笑了起來,粉雕玉琢的病美人此刻卻像個得了癔症的瘋子,因大笑扯動的傷口也緩緩的裂開。
渾身的傷痛也不及心裡的疼痛,喉間的腥甜也一股一股的往上涌。
尤雪竹緊緊攥住床沿,止住了笑容,唇角邊溢出的血跡被他毫不在乎的擦拭了乾淨,森然的眼神仿佛地獄歸來的惡鬼。
「你繼續說。」
「那接下來,小人便說說,尤老將軍的戰死,不過邊境之事,小人知道的也不多,只是聽說尤老將軍戰死是因為軍隊中出了奸細,至於具有原因,怕是得尋回您的兄長才能知曉。」
「與盛欒川有無關係?」
「尤老將軍的事,小人不敢妄議,至於您兄長的事,您已經看過信件,心中自會定奪。」
沉默良久,尤雪竹的目光猶如刀刃般在安輕言的身上徘徊許久。
「你將此事告與本宮,所為何求?」
「皇后,小人告知您何事了?小人不過說了段皇城野史給您解悶罷了。」
安輕言話音一轉,仿佛剛才的大逆不道之言並不是出自他口中。
尤雪竹摸不清安輕言的用意,但現下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至於安輕言口中半真半假的話,他自會一一查證。
「哎呀,安公子,您且出來吧,陛下有請。」
寢殿外,劉有財尖細的公鴨嗓傳了進來。
安輕言一臉抱歉:「皇后,小人失陪了。」
尤雪竹神情複雜,不自覺的問出:「你對盛欒川有真心嗎?」
安輕言鳳眼微眯,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小人不敢有真心,小人不想最後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待安輕言走後,尤雪竹喚來了尤裕。
「裕兒,替本宮到思過溏淉篜里堂給安順王送一封信。」
「公子,思過堂現在禁軍森嚴,您這樣貿然跟安順王扯上關係,陛下知道了,怕是會生氣的……」
尤雪竹執筆將簡短的信件寫好,交於尤裕手中,問了一個尤裕始料未及的問題。
「裕兒,都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你跟本宮從小一塊長大,你覺得陛下待本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