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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5:01:35 作者: 執蔥一根
幾乎是瞬時,葛煙腦海里便顯現出那樣的畫面來。
渾身涔著粉的香豬趴在地面不間斷地哼唧幾聲,頂上鑄鐵純色的黑鍋自上而下地往下扣。
猝不及防之餘,悶住那樣掙扎的動靜。
「………」
葛煙倏而覺得又氣又好笑。
她抬腳輕踢了他一下,「真要是香豬了,一口鍋可能還扣不下呢。」
「為了扣牢也得扣。」沈鶇言仍是垂首,漆幽目光落於她面上。
他說著腕骨朝邊沿伸,指骨在她臉頰處捏了捏,「一口鍋不夠,就兩口。」
扦住她的下頜掰往自己的方向,沈鶇言俯身在她頸間印了印,「再不夠,把鍋換成別的。」
葛煙被印得狐狸眼都洇出薄霧來,聲調都飄得有些輕了,「這鍋還能換的?」
「扣不牢,當然要換了。」沈鶇言視線就這樣鎖住她,清勁肩膀抵開那樣四泄的光,半張臉都隱於昏翳處,他嘴邊噙著些微笑意,傾身對著她不緊不慢開口,「就這樣把香豬放在眼前,一口一口地吃下去。」
………哪裡有這種換法?
而順著話落,他指尖也隨之探了過來,骨感的虎口就那樣抵在裙面之下的雪膩中。
「你就非要這樣………」葛煙嘗試推人卻推不開,而因為單邊腿被近乎包成了豬蹄,她側身撐著要起來,卻發現怎樣都是無用功。
幾乎是癱著復又倒在了被褥之上,她連忙去懟他,「剛剛問有沒有著涼,這會兒就忘了我的腿嗎?」
「幫你揉而已。」沈鶇言捉住她,指尖似是打轉著逡巡了一番,到底沒更往裡。
迎上葛煙略鼓著氣的模樣,他淺笑應下,隨即平斂了眉眼靠近,緩聲道,「今天早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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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沈鶇言的那句話。
葛煙幾乎整個晚上都沒和他說話。
兩人就此又無聲拉鋸了一番,直至最後他非要攬著她一起入眠,怎麼也不讓她跑去客臥………
到底是攔不過這人,極困之餘,葛煙最後還是投了降。
也照例和以往在洲灣嶺那樣,圈著人擁緊了便半窩在他的懷裡,崴著頭便闔上了眼。
論及怎樣能夠安眠這一方面,其實她更依賴他。
原本過來便是趁著假期,葛煙想著是來陪人的,並沒打算委屈自己,隔日晨間愣是沒有早起。
然而賴眠也總歸不過賴了一兩小時,她還想再貪覺,以往都隨著她的沈鶇言卻是罕見得沒任由她去。
就這樣被叫醒,葛煙精神恍惚了會兒,還處於朦然的怔忪之間,連衣衫都是沈鶇言給她穿的。
緩了好一會兒還沒徹底清明,沈鶇言見她難得呆呆如楞頭鵝的模樣,湊近到她唇邊不輕不重地啜了下,「不想去也行,現在把你穿的全褪了,我來陪你。」
這是什麼話啊………
葛煙驟然清醒間,倏然抬起頭時,仰著的天鵝頸拉出漂亮的弧度。
緊跟著便輕瞪了他一眼。
「不是還想賴。」沈鶇言清疏眉眼在夏日清晨顯得格外惑人,見她就這樣瞪來,他語調輕淳,「我陪你一起賴。」
那肯定不是字面意義上的賴了………
思來想去也蹦不出個什麼可以大大打壓他且能用以反駁的字眼,葛煙眼睫顫得厲害,嗓調都帶著小小的忿然,「沈鶇言你太討厭了………」
「是我討厭。」他笑了下,復又淡著眉眼親自給她穿鞋,「今天要去一個地方,之後你想怎麼癱就怎麼癱。」
所以是什麼地方?
葛煙疑惑迸起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就被他抱著去了外間用餐。
直至相攜著邁步,並肩來到鄞城那堪稱坐望滿目深樹的山峰之上。
這份疑惑才被山中凌風緩緩吹散。
立於紋藝鐫刻的石板之上,放眼朝著周遭寥去,往來一派綠幽的清淨之意。
鄞城位於城郊的靈荿寺是當地人心目中的福祉。
半籠了整座山脈的林木將近處遠處都染上深深的青綠之景。
這樣四面環翠的幽然里,依稀能覷見不遠處寺廟澄黃的幾角,與牆體之上的磚紅相映。
身側樹冠延伸開的枝椏線條頗深,那樣拱起的簇簇葉綠,擋住落於樹林中的光,將帶著斑駁的光圈鋪陳在地面上,拓開陰翳。
夏季些燥,那樣灼目的光炫過頭頂,襯得登台而上的幾座相捱寺廟都泛起淡淡的明輝。
葛煙被沈鶇言拉著去了陰翳之下,兩人並排立著,就這樣看不遠處有大師模樣的人緩緩地朝著這邊踱。
看那踱來的方向,應該是來找沈鶇言。
「這就是你想著帶我來的地方?」
她打量完後收回視線,轉而看向旁邊的那人。
雖說先前林妘因為沈煜城的緣故在汾城久居,沈氏重心也隨著遷至於汾城,但沈鶇言的祖輩好像就落於鄞城。
靈荿寺是鄞城當地有名的皈依之地,據傳發源於其深山神靈的神話傳說之一,福緣惠及鄞城人和前來虔拜的人。
他這是來求什麼?
葛煙彎唇勾起淺淺的弧度,「我們沈總原來還信這個。」
沈鶇言看向她,眉眼隱在身後的青綠山景里,「原本不信,現在改變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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