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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5:01:35 作者: 執蔥一根
雨水將髮絲浸潤了些,她半伸手去擦,眼瞼半撩起,卻在樓梯台階的旁邊,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梁易西剛畢業,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和那些公子哥玩至深夜。
這樣稍早的傍晚便回來的時候,很是少見。
而比起這樣驟然出現在宅里的表現,他酒氣醺天的模樣倒也印證了先前都去過哪些場所。
梁易西應該是真的喝多了,扶了扶架在鼻樑上的眼鏡,笑道,「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根本見不到面的小煙。」
她抿唇,到底只是略點頭算是打招呼,剛想著繞過去。
梁易西眸中浸滿酒氣,長身擋住台階,「剛剛送你回來的是誰?」
不等她開口,他攜著溫和笑意便道,「哦,也不用你回答,我知道的,是應以暘。」
………既然是已然知曉了的答案,葛煙不明白他這樣問著又自顧自應下的舉措是什麼意思。
她略點了點頭,想著還要不要往裡間邁。
卻聽到不遠處的他緩聲開了口,「小煙,你能叫他師兄,為什麼不能再叫我大哥?」
是啊………
自從先前那天起,她便不再喚他大哥。
像是將這個稱呼埋進了風裡,散開之後從未有過。
梁易西嘴裡不住地念著為什麼,下一秒竟是略站直了身體,不緊不慢地便朝著她這個方向邁。
葛煙眼皮跳得厲害,下意識便往周遭覷,家裡的傭人不知去了何處,而此刻空闊有餘的宅內,唯獨只有他和她。
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少女慌忙之餘撤身連連往後退。
大概她動作極為突兀,期間腿彎不小心碰在檻欄上,阻力滯留在腿間,相反作用力下,她兜頭便直直往下栽。
堪堪落地時,她眼疾手快用手撐了下,卻還是擋不過那樣鑽心的疼。
就在這時有車緩緩駛入梁宅。
那樣透過雨簾的光,像是有了生命力似的揪起所有,直直穿過一切,逕自落在她面上。
眼前的方向便是鏤空的院內,餘光里則是梁易西頓了頓後面帶焦急朝她奔來的面容。
葛煙直直抬起眸,再次望入那樣的車燈里,稍抬了抬手。
再次清明醒來時,是在醫院。
周遭圍著了一群人,見她終於有了意識,噓寒問暖的話語不斷。
有幾個長輩知曉她摔了,連忙趕過來時,直嚷嚷著腦子疼,還抹了淚。
迎著眾人問及她怎麼就摔了的關心和問候。
葛煙的視線越過一切,逕自落在站在床尾的梁易西身上。
他略有歉意,但到底什麼也沒說,先前的酒意退散後,又是一派翩翩如玉的溫潤公子哥模樣。
葛煙稍稍閉了閉眼,想起先前國外著名劇院邀請她前往參團的建議,終究是下定了決心,朝著旁側的葛楹道,「我想出國練舞。」
就這樣一路從國外抵達芬蘭。
進入芬芭後,她潛心鑽入舞蹈的海洋里。
無暇,也無心再去關注任何國內相關。
只偶有和人聯繫,此外也並不經常回國。
原以為這樣的不見面能切斷所有。
葛煙未曾想到的是………梁易西後來幾年在初初接觸梁氏相關業務時,竟是將歷任的地方,定在了海外部門。
時不時來芬芭觀看演出。
並以觀眾的名義源源不斷地送出花籃。
葛煙那時的名氣已然傳遍國內,因為自身金獎連年大滿貫的經歷,成了家喻戶曉的東方天鵝。
前前後後送至芬芭,點名為她而來的禮物如流水席一般,數都數不盡。
原先她屏退了那些昂貴的,只稍稍留下帶有心意的信件,勾木,標本之類的小玩意兒,順帶著也好好地收下了那些精緻的花籃。
可那之後,葛煙找到了在芬蘭的舞蹈老師射rrlly,「我將不再以任何名義接收任何禮物………以及任何花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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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曆悄然翻轉,接連著這麼些年竟也是一晃而過。
再然後,葛煙便計劃著回國。
原以為任由時間沖刷可以忘卻一切。
但無法否認的是,她至今仍是或多或少被梁易西的那些言語影響。
並且也無法理解的是,他竟然對她持有那樣的情感。
讓她覺得匪夷所思,也無比牴觸。
眼下,距離她參團進入京芭直至現在,竟也有小半年的光景。
葛煙自開始起便斷斷續續地,她的音調不慢也不快,途中大抵還是回憶到了年少時期值得懷念的事情,東一頭西一敲地補充。
期間沈鶇言偶有動作,也只是將水遞給她潤嗓。
不曾打斷,也不曾插話。
女孩說到後來竟隱有困意,眼睫垂著輕顫時,只覺眼前的人有些過於安靜。
她不知道的是,沈鶇言那樣暗自捺下的沉默背後,究竟掀起了怎樣的情愫起伏。
和先前晚間見她半蹲於門口時有所不同,這樣沉沉凝在胸臆間的心愫,讓他眸色稠然得幾乎能聚起雲霧那般,降下滔天的雨。
「他回國以後有沒有繼續糾纏你?」
葛煙搖了搖頭,「上次在我們去山澗會館,是我回國後第一次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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