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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5:01:35 作者: 執蔥一根
而梁致臣在妻子去世多年後未曾再娶,直至後來葛楹離了婚,他那端才有了動靜。
時間差擺在這,旁人也指摘不了什麼。
不過乍一提起跳舞這事——
葛楹明顯有話說。
「小煙,之前你說要去國外,我也同意了。」
她頓了頓,到底還是給女兒夾了菜,「可後來呢,前陣子要不是從我劇院舊友那裡得了點消息,我都不知道你早就打算轉院。」
「我現在已經在京芭了,您就是操心也晚了。」葛煙垂眼,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菜。
葛楹沒理這句話,只道,「你這樣急匆匆回來,我早先還擔心呢,今天是看你狀態還不錯,我這顆心才算是放了下來。」
今晚演出的那般盛況,是她位於台下所見識的,近幾年來最為感慨的時刻。
那是一種油然而生的自豪,以及,控制不住的熱淚盈眶。
家有女初長成,葛楹曾經阻止過,放不下過,也曾……放飛過。
但時至今天,她不得不承認。
她的小煙,是真的長大了。
出落得越來越標誌,漂亮到驚人。
近些年長開以後,更是完完全全地繼承了她的美貌,並凌於她之上,渾身都散著股天生的媚意,走到哪兒都招人得不行。
但認真說來,母女倆雖然長得像,也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氣質卻迥然不同。
葛楹早先身體不太好,多半臥於床上,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體弱沾染到了些微病氣的緣故,頗有點病美人的風範,直到近幾年才算養好。
這也是後來她再不同意葛煙跳芭蕾,卻仍是任由她去了的原因之一。
畢竟某種程度上來說,能健健康康地去做喜歡的事,比什麼都好。
再者,練舞可以鍛鍊身體,也能讓體質變得更強。
思及此,葛楹從回憶里抽身,朝著自家女兒道,「你啊,不僅僅是臉隨了我,其實性子也隨了我。」
話是隨口說的,但聽過後再深思,好似又能琢磨出來點意味。
驟然提到此,母女倆像是倏而通了感,又像是陷入了同樣的境界裡,竟是紛紛沉默下去。
事實上,比起葛煙……葛叢鷺才是最像她的。
見母女倆都默契十足地沒再出聲,也沒再動筷,梁致臣識趣地不再多說,只揮揮手朝著這兩人道,「菜不吃就要涼了啊,先吃著。」
經由此,在復又動筷的間隙。
葛楹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轉眼看向自家女兒,艱難開口,「上次我聽瀟瀟說,你們去了畫展,那時候我就想問你來著,你去畫展做什麼,是我想的那樣嗎?」
「是。」葛煙語氣也難得略有些艱澀。
她沒朝著對方看過去,只垂下眼睫,「我也知道希望渺茫,但就是還想試試。」
「……萬一呢?」這句話她好像說了無數遍。
話再次落下,這一回,母女兩人再次陷入了同一片噤然之中。
葛楹這會兒再望向自家女兒,只默默地凝視,不再開口了。
這頓飯吃到後來稍有些沉默,梁致臣反倒成了活躍起氛圍的那一個。
他甚至接連講了不少行業里的八卦談資,談笑風生間,竟也是把這對母女成功地逗了笑。
待到結帳完畢,輾轉去了地下車庫,在梁致臣走遠把車開過來的檔口。
葛楹輕輕攬過葛煙的腰,像小時候那樣在她耳邊輕語,「小煙。」
「有些話不是我不想說,也不是我不想承諾。」葛楹說著抱緊她,「但媽媽這邊也一直沒停下來過。」
「交給我和你伯父就好。」頓了頓,她補充道,「我有時候只是想讓你輕鬆點,也更快樂點。」
「我知道的,您放心好了。」葛煙點點頭。
「我會努力讓自己更輕鬆快樂的。」說著,她驀地綻開今晚最真摯的一抹笑,只反擁住葛楹,輕聲道,「但我,還是想尋找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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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是巧,自從那天后,葛煙再回劇院,竟然從宋李那裡得知了鄞城畫展辦的消息。
說是對方有這個意願,想要和京芭合作。
和宋李再三確認後,葛煙難得雙眼泛星,「怎麼不直接簽?」
「哇,還直接簽,你以為簽合同是那麼方便的啊。」
宋李提醒她,「當初你來京芭,我們是不是也起碼拉鋸了至少三個月?」
「我以為合作的性質不同。」葛煙眨眨眼。
宋李原本還想反駁,聽她這樣說,不知道想到什麼,反倒是應下,「那倒也確實是……不同。」
「你呢,是京芭給你送錢;那邊呢,是他們給京芭送錢。」下完定義後,他啪啪帶著狠勁兒拍了拍自己的手,總結道,「這還能叫一樣?!」
葛煙差點沒被他突然激昂起的語調嚇到,只默默地朝旁邊退了退。
不過宋李口若懸河,說到此竟是怎麼也停不下來。
「合同就算簽,他們肯定還要再考核考核的嘛,這不,我們京芭代言人還在選呢,這事兒啊,怎麼都得到那之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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