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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在這時，黑水沸騰間，完全把黑球包裹起來，夏夜再一次失去了對黑球的控制！

    若是沒有夏夜在外援助，小黑和黑球肯定會被反吞噬。

    夏夜神色凝重地把儲玄石中最後的玄力吸收，雙手在胸前一划，想要施展暗之天幕，卻被旁邊的人伸出一隻修長的手，按住手臂。夏夜想要轉頭去看，卻發現竟然連轉頭都做不到。

    她眼角餘光看到秦泠歌站起身來，絲毫沒有猶豫，一步便踏入黑水之中。

    「秦泠歌！」夏夜大聲喊道，喉嚨里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想要阻止他，想要把他拉回來，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快速沉入黑水之中，瞬間便被黑水淹沒，那一襲白衣，很快隱沒在沉鬱的黑色中。

    「主子！」雪影顧不上洞內高溫，化為一道殘影衝過來，卻也只抓住秦泠歌的衣角，他怔愣地看著秦泠歌消失，想也不想便跟著跳了進去。

    吳明衛在洞口暗暗著急，卻什麼也做不了。

    秦泠歌，你快回來！夏夜在心裡大聲喊道，看著快速平靜下來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黑水水面，喉嚨一陣酸澀，眸中水霧迅速聚集，模糊了視線。

    你為何要進去？你明明知道那是什麼都能吞噬的玄冥黑水，你為什麼要進去！你是想讓我愧疚，想讓我愧疚一輩子，好報復我沒有答應你的要求嗎？！你難道不知道，你活著，才是對我最大的報復，你快出來啊，你快活著出來啊！

    夏夜瞪大眼看著水面，期待下一眼就能看到那一襲雪白衣服從水面出來，緊緊抱住她，給她安心而溫暖的懷抱。

    可是，水面沒有任何動靜，連一朵水花也沒有。

    夏夜胸口劇痛，那是前世被喪屍分食之時都沒有感覺到的痛，劇痛從胸口蔓延，很快便傳遍四肢百骸，深入骨髓的疼痛讓她嘴角溢出一口鮮血，眼淚瞬間從眼眶滑落，她卻依舊一眼不眨地看著水面，生怕錯過任何一點動靜。

    秦泠歌，若是你不安安全全地出來，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為什麼？為什麼她的實力那麼差？！為什麼她非要吸收黑水不可？若非如此，就不會連累秦泠歌！

    「娘親，娘親不哭，娘親還有咱們……」小青小綠也感覺不到小黑的氣息，軟軟糯糯的聲音帶上了哭腔。

    「娘親不哭，小黑肯定不會輸的。」夏夜在腦海里說道，小黑不能輸，秦泠歌還在裡面……

    「哎……」耳邊傳來輕微的嘆息，夏夜毫不理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黑水。

    沐涼撩起衣袍，在她身邊坐下，看一眼玄冥黑水，又目光柔和地看向夏夜，溫聲道：「沒想到，冰帝竟會為你做到如此。黑水，是玄師的克星，以冰帝的實力，本是可以助你收服黑水的，可是，他的侍衛太蠢，跳進去拖了冰帝的後腿，冰帝為了保護他，想要再收服黑水，就困難了。」

    他沒有說，以秦泠歌的強大，想要毀掉黑水，極為簡單，可他為了夏夜吸收玄冥黑水，親自跳了進去，要知道，玄冥黑水底部的吞噬力才是最強的，比之外部的吞噬力，強上數十倍不止，而且黑水底部，玄力根本無法施展開來，即便以秦泠歌的實力，也極難抵擋黑水的吞噬。只要秦泠歌沒有跳下黑水，即便黑水再強，也奈何不得他。

    夏夜身不能動，話不能說，雖然知道沐涼說得有理，可她依然不願意相信，讓整個大陸都恐懼顫抖，僅僅是隨意散發的威壓都能讓人心驚肉跳跪地臣服的秦泠歌，會被小小黑水吞噬。

    「玄冥黑水可以吞噬一切，特別是玄力，強大如冰帝，有了人需要照顧，他也無法再安然無恙地出來，最好的結果，就是全身玄力被吞噬，成為普通人。」沐涼似嘆息一聲，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對手，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要失去，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不！不可能！秦泠歌那麼強大，怎麼可能成為普通人？秦泠歌那麼驕傲，若是成為普通人，他還怎麼活下去？夏夜想要用力搖腦袋，把沐涼的話甩出腦海，可是，他的話卻一遍遍在腦海中重複，秦泠歌，普通人，強大的冰帝大人，竟然會變成普通人……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秦泠歌你快出來啊！你快出來告訴沐涼，你不會變成普通人！

    許久，水面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她的暗系異能玄力也從身體中緩緩流失，連身周的秦泠歌留下的保護玄力也在緩緩消失，夏夜眼露絕望，小黑輸了嗎？他們失敗了嗎？

    不，他們不能輸，她要救秦泠歌，她一定要救他們出來！

    夏夜的眼珠用力轉動，希望沐涼可以看到。

    一直注意著夏夜動靜的沐涼很快便看到了，他的眼睫微垂，眼底閃過一抹暗光，溫聲道：「你想救他？」

    夏夜用力眨眼，感覺到體內的暗系玄力流失得更快，身邊保護的玄力也在快速消失，面上更為焦急，她知道沐涼並沒有騙她，身體中的暗系玄力流失完的時候，就是她的暗系異能消失的時候，也是秦泠歌失敗的時候……失敗，就是被吞噬……

    「我幫你救他，我們的約定便提前，從現在開始。」沐涼柔聲道，他並不是君子，能打壓對手之時，自然不會放過機會，其實他可以不用出手，如此秦泠歌不管是變成普通人，還是變成死人，都沒有資格站在暖暖身邊。

    夏夜愣了一下，約定？兩年之後的約定，是要一輩子呆在他身邊……

    要答應他嗎？若是秦泠歌能安然無恙地出來，她答應了他，是不是就白白丟失了一輩子的自由？可若是秦泠歌不能安然無恙呢？他若是會變成普通人呢？她不敢賭，她也賭不起。秦泠歌多次救她，就當是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吧。

    夏夜微微眯眼，落下最後一滴淚之後，緩緩睜眼，對著沐涼堅定地眨了眨。

    「暖暖，記住你的話。」沐涼縷了縷夏夜額頭髮絲，溫聲道。

    在夏夜身邊罩上一層翠綠玄力罩之後，他從懷中掏出一枚丹藥，餵進夏夜嘴裡，又在她脖頸下點了兩次，助她吞下丹藥之後，才轉過身，跳進黑水之中。

    「公子！」子墨大聲叫到，他雖然不知道公子為何會跳進那個池子，可他明顯地感覺到，池子裡不一般，公子此去肯定凶多吉少，可他連洞內都不敢進去，只得焦急地在洞口打轉。

    夏夜看著沐涼跳進黑水，心情一瞬間便平靜了下來，若是秦泠歌救不出來，她便與他一起下去吧，反正這一條命也是撿來的。

    不知過了多久，暗系玄力沒有再流逝，反而在漸漸增加，隨後，玄力增長的速度越來越快，很快便補滿了夏夜的身體，依舊沒有停下，直接突破了幾階，到了十階大玄師境界，又水到渠成地突破到二階玄將境界，才緩緩停下。一顆暗黑色圓珠毫無徵兆地出現在夏夜腦海，圓珠濃黑，連光線也照不進去。小黑也回到空間之中，只是精神極為疲憊。

    夏夜的心裡無喜無悲，似是一瞬間看透了生死，池子裡的黑水越來越少，很快便見了底，夏夜也看到了那個她一直盼著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