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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4:08:08 作者: 宣竹
    見她沉默良久,黃影躊躇開口:「為什麼要問該不該呢?」

    「嗯?」萊楚楚抬簾,望了黃影一眼。

    黃影勾唇一笑,俯身而來,替萊楚楚將那散落的髮絲勾至耳際,說:「你是萊楚楚,不屑世人眼光且一意孤行的萊楚楚,在你的字典里本來就沒有「不該」這個詞彙,為什麼會問該不該呢?」

    萊楚楚微怔了片刻,看著黃影,一時間的失神。

    「楚楚,你知道嗎?我就喜歡你身上這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韌勁,你總是可以打破世人的觀點,將自己的人生揮灑的淋漓盡致。就拿你對牧泓演的感情來說吧,真是可泣可歌。也許你一開始並不愛陳跡歡,將他當成牧泓演的影子,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曾經和他在一起的時光多難得美好,你就有辦法捨得不要嗎?」

    當所有人都勸她放掉陳跡歡的時候,黃影是唯一一個讓她不要放手的人。

    萊楚楚有些震愕。

    黃影依然勾著唇笑,用萊楚楚一派作風開口:「誰敢阻止我和陳跡歡在一起,我就整死誰!我萊楚楚想要和誰在一起,誰敢指指點點?只要他陳跡歡愛我,憑什麼要我放手,你是瘋了嗎?」

    說完,黃影得意地拍了拍手,挑眉一笑:「這才是萊楚楚風格,不是嗎?」

    看著黃影有模有樣的演自己,萊楚楚忽然被她逗笑了。

    見笑容重歸於萊楚楚的臉上,黃影也欣慰了。

    ☆、瞞著

    第49章:

    陳跡歡推門而進的時候恰好看到這一幕,她的臉色雖然蒼白,可笑容依然美麗,笑的時候總是彎起一對杏目,魅惑的眼睫毛上翹,她的眼睛還是那麼誘惑。

    就這樣安靜的看著她,陳跡歡的心驟然平靜,三年以來,前所未有的靜。

    黃影餘光瞟到門口有人,扭頭看去,這一動作也驚動了萊楚楚。

    四目交匯那刻,都怔滯著,緘默著……

    黃影識趣,找了個由子退出了病房。

    Alen本來探望萊楚楚,卻被黃影攔在門口。

    Alen望了眼緊閉的白色病房門,挑眉一笑:「有情況?」

    黃影誠實點頭:「陳先生在裡面。」

    Alen垂下眼帘,打量了黃影一番,似乎她還不知道加藤涼瞞著萊楚楚的事情,想來是萊楚楚沒有打開天窗說亮話,替加藤涼瞞著黃影。

    「楚楚和你說什麼沒?」Alen不放心的試探一番。

    黃影抬起頭,滿腹疑團:「她該和我說什麼?」

    Alen勾唇笑,搖了搖頭:「沒。」

    病房內,依然寂靜。

    兩人對看良久,萊楚楚率先撤離視線,斂下蝶翼,看著插在靜脈上的細小針頭,只要她用心感受就能察覺一股涼意從針頭流出,匯入靜脈。

    這細微的感覺雖然微乎及微,但卻真切。

    像是她和陳跡歡的關係,只有用心才會察覺。

    「昨天很抱歉,」依然是陳跡歡先開的口,他沙啞的聲音有些撕裂,頓了頓,他往前走了幾步,又解釋,「打人的事情。」

    萊楚楚終於恢復冷靜,面對陳跡歡,她不再失態。黃影說的沒錯,她是萊楚楚,不可一世的萊楚楚。

    半晌,她勾起唇角,一雙靈動的杏目彎起,笑的極美,縱使臉色蒼白,依然掩飾不了她妖媚的笑容:

    「無礙,想來是陳先生酒後失態。」

    一句「陳先生」瞬間將陳跡歡所有要說的話都哽在了喉間,他還處於兩人多年後再見的狀態,他還混沌在萊楚楚失態無措的情景中。

    不料,她已經收拾好心態,一如既往的散漫和慵懶。

    原來,是他一直沒有走出來,只有他困頓在一個只有萊楚楚的世界裡。

    不由地,陳跡歡低頭自嘲一笑。

    接著,他朝萊楚楚微微點了點頭:「很抱歉,打擾了。」

    說完便轉身離去。

    看著他虛浮的步伐一步接著一步接近病房門,萊楚楚一顆心突然懸了起來,就在陳跡歡的手剛觸上門把的時候,萊楚楚突然喊他,有些急促:「陳跡歡!」

    陳跡歡頓住動作,回頭,深不見底的眼睛瞅了她一眼。

    萊楚楚抿了抿微乾的唇,反反覆覆幾遍,最後又罷休的沉默。

    垂了垂眼帘,似是躊躇著。

    默了半晌,她又抬起眼帘,陳跡歡依然站在原處,耐心的等待她開口。

    她艱難的啟唇:「你……你……你……」

    聽著她「你你你」許久,陳跡歡忍不住打斷她:「這不是我認識的萊楚楚。」

    萊楚楚突然一陣語塞。

    黃影也說過,這不是她認識的萊楚楚,不夠乾脆利落,太過拖泥帶水。

    不由地,萊楚楚皺了皺秀眉。

    到底是什麼,教她變成不像萊楚楚了。

    輕閉雙眼,她一鼓作氣:「你的左手我想治好。」

    從甦醒到現在,她想了很多,從她為何執著的尋找陳跡歡,而最後又為何會在和木屋失態,還有……

    掀開眼帘,她看向陳跡歡,寂靜的臉上有抹難以捉摸的表情一閃而過,距離有些遠,她看的不真切。

    但透過陳跡歡沉寂的眼睛,她可以看見裡面的人,是她----萊楚楚。

    聽著不是期望的話語,陳跡歡有些失望,垂下簾,聲音低低的:「還有嗎?」

    還有嗎?

    萊楚楚輕沉的目光專注的凝視著他。有,當然還有。

    默了良久,她問:「恨我嗎?」

    陳跡歡的眼眸被垂下的睫毛遮擋著,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只覺得那抹身影很是黯然,沉默良久他才淺音開口:「從來都不恨。」

    他從未恨過萊楚楚,只恨自己為何躲了她三年,跟個傻子似的。

    從來都不恨。

    僅僅五個字,讓萊楚楚的心忽然被揪了一下疼著。

    她緊攥著床單的手加深力度,不知為何,此時此刻,她有些膽怯去看陳跡歡落寞的身影,這像是一種酷刑,讓她的心鑽痛。

    垂下頭那刻,一個陰影將她籠罩,萊楚楚有些詫異地抬頭望去,陳跡歡已經站在她的面前,近在咫尺的臉緩緩向她靠近,然後一手將她擁進懷裡,他的下巴抵住她的發端,聲音沙沙的:「楚楚,如果你想要我好過一點,就放任自己靠近我吧。」

    萊楚楚有些怔愕,僵滯的雙眼閃過一絲疑惑:「什麼意思?」

    陳跡歡的手掌在她的秀髮上輕輕摩挲,垂著眸:「我的那句「放過」是口是心非,是口不擇言,是心口不一……」

    說著,陳跡歡低頭吻了下她的發端,深情的,溫柔的,幸福的。

    他從未這般愛過一人,愛到連她的傷害都想要擁有。仿佛這個世界沒有那個名喚萊楚楚的人來傷他,便不夠驚艷,像是破碎掉的酒杯,殘缺口裡的紅色不一定是紅酒,也有可能是血液。無論如何,只要紅的鮮艷,他便不在乎那是酒還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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